下到一层，林灿没有再继续往下走，而是通过一层，去了另两栋住院楼。他想找一些残魂，不过，不是给厉鬼笔记吞噬，而是给恨天吞噬。

恨天可以升级，那鬼魂怎么升级？

余毅下午的时候就猜测，很可能是吞噬同类，他当时的想法就是，清理另两栋住院楼里的鬼魂，争取让恨天升级。

事实证明，他猜对了！

当两栋楼被清理一遍后，恨天一共吞噬了四个残魂和两个游魂，吞噬完的恨天陷入了沉睡，直到一个小时后，才苏醒过来。

醒来后的恨天，终于成了名副其实的厉鬼，在厉鬼笔记上，他的名字由灰黑色变成了纯黑色。

而他的形象，却没有什么变化，还是三个月大的婴儿，如果硬要找出不同的话，那就是恨天可以说话了。

“恨天，你当初为什么不自己去找你父亲复仇？”

林灿问出心中的疑惑，如果恨天自己去的话，那就根本没他什么事了。

“我去不了，我们鬼是需要寄托物才能存活的，我们无法离开寄托物太远，否则实力大跌不说，还很可能会魂飞魄散！”

恨天的声音很稚嫩清脆，可说的内容却一点都不可爱。

“原来如此，那你的寄托物是什么？”

话一问出口，林灿就觉得自己的脑袋秀逗了，恨天的寄托物还用问吗，肯定是他手中的厉鬼笔记啊！

果然，恨天的回答是厉鬼笔记！

“恨天，前天晚上，我要下停尸间的时候，你拦住了我，当时你是感应到了什么吗？”

这才是林灿最关心的问题，他刚才问出那样白痴的问题，就是因为一直在想这件事。

“那里有一个很恐怖的人！”

“人？”

林灿一愣，里面的阴寒之气那么浓郁，居然是个人，而且恨天还用了“恐怖”两个字来形容，能让一个厉鬼都觉得恐怖，这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的，是一个人！我以前只见过他一次，他当时是来找李默的！”

“我记得他是一个高瘦的男人，李默叫他李哥，具体名字我不知道。”

“当时，我正控制着李默，以为那个男人会来救李默，所以，我就准备出手对付他。”

“那个男人见我戒备的模样，就解释说，他不会救李默，也不会和我作对，让我不必对他有敌意！”

“可我不信，加上李默一直嚷嚷，李哥救我，我想先下手为强，还是率先出手了。”

“那一架，是我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打得最辛苦的一次，那个男人身边一共涌出了三只鬼，一个女鬼，一个男鬼和一个老妪。”

“那三个鬼虽然是普通游魂，实力却非常强，我拼尽全力，才终于把他们逼到了下风。就在我要打败那三只鬼的时候，那叫李哥的男人却笑着说，这小鬼的实力还蛮不错的！”

“那李哥的态度彻底激怒了我，自从我出现在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人敢用这种高高在上的语气和我说话，我决定要好好教训他，让他知道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的下场。”

“可是，就在我准备击杀那三只游魂的时候，那李哥身上再次出现了一只鬼！”

说到这里，恨天顿了顿，小脸上露出戒惧的神色。

“那是一个女鬼，就趴在那李哥的背上，她的气息强横程度和我差不多，但是，她的一双鞋子却被血浸染成了红色！”

“什么意思？”

林灿听不懂了，气息强度和恨天差不多，那恨天干嘛要露出戒惧的神色！

“在我们厉鬼之上，就是红衣厉鬼，红衣厉鬼的显著特征，就是一身衣服都是红色的。我这样实力的厉鬼，在红衣面前，根本连跑都跑不掉，更别说和她对敌了。”

“那女鬼虽然只有鞋子是红色，连半步红衣都不算，但实力也绝对不是我能对付的。最主要的是，我能感觉到，那男人身边好像还藏着不少厉鬼。那些厉鬼的气息虽然不如那女鬼，但都很强大，并不比我差。”

“这也是我前天晚上感应到那人气息后，阻止你下去的原因，我们当时如果下去了，肯定是十死无生的结局！”

说到这里，恨天停了下来，没有继续往下说。其实，他们现在下去了，估计也好不到哪儿去，最多是由十死无生变成了九死一生。

林灿的脸色很难看，不是为了恨天口中说的那个“恐怖”的人，而是想到了那个一直跟着他的红衣少女！

红衣厉鬼，那少女绝对是红衣厉鬼，那一身红的凤冠霞帔，若说少女不是红衣厉鬼，那什么样的才算！

他现在终于明白抛绣球那晚的古怪感觉了，那些鬼魂应该都是在陪红衣少女玩过家家的。这也是自己当时接了绣球后，那些鬼一脸轻松的原因了，对于他们来说，那红衣少女就是一只老虎，而他们这些普通游魂就是一只羊。

见过老虎不吃羊的，但羊敢娶老虎的，还从来没听说过！

林灿心中那叫一个郁闷，他已经很高估那少女的实力了，可现在看来，他还是严重低估了那少女的实力。

只是一双鞋子变红的鬼，连半步红衣都不算，恨天就自认不是对手，那如果是完整体的呢？估计十个恨天上去，也是送菜的份！

“他么的，他么的！”

林灿在心中暗骂了好几声，想到红衣少女对他好像没有太大的敌意，他心中的郁闷才稍稍舒缓了些。

只能全力培养恨天，想办法让其尽量变成红衣了，一旦恨天成了红衣，他也就有了对抗红衣少女的实力。

可真的有那么容易吗？

“我能轻松升级成厉鬼，是因为我本来就是厉鬼，只是受伤之后掉级了。但是，想升级成红衣就没那么简单了，我自己也不知道需要吞噬多少鬼魂！”

恨天的话，让林灿久久不语，直到一人一鬼来到地下二层的入口处，林灿才勉强打起了精神。

此时，已经是凌晨一点了，正是一天中阴气最重的时候。

林灿深吸了一口气，对身旁的恨天道：“等下下去，我们以找到李默为第一要务！如果李默根本没事，我们就赶紧撤，如果李默真的出事了，我去救李默，你设法拖住那些鬼魂，给我争取时间！”

换作没做任务前，恨天是根本不会答应的，这样做的风险很大，一不小心就要葬身此地。

可现在，恨天却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了，甚至还轻声对林灿道：“你小心，如果情况不对，你先跑，别管我！”

林灿摇头，看着他那稚嫩的小脸，笑了：“放心，我说过陪着你，就一定会陪着你，我是不会丢下你不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