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殿下,北冥国未来的皇。”楚姣梨低声道。
北宫腾霄缓缓蹙起眉,眸中带着一丝不解地困惑:“对你而言,我是什么?”
楚姣梨平静地直视他,道:“主子。”
北宫腾霄眼神幽幽,声线喑哑道:“你不敬我,也不怕我。”
楚姣梨望着梳子梳着的长发,声音轻柔了些:“我当然敬你怕你。”
他缓缓低下头,碰上她柔软的唇瓣。
楚姣梨拿着梳子的手停了下来,轻轻闭上了眼眸。
听到他不对劲的呼吸声,楚姣梨倏地推开了他,平静地道:“殿下,恕奴婢直言,您再拖沓,可就要错过早朝了。”
北宫腾霄顿了一下,露出浅浅的笑意,坐到椅子上,道:“嗯,给本宫束发。”
“是。”
透过铜镜,北宫腾霄认真地望着她的双眸,手指在桌面在轻轻点了点,道:“过会儿和本宫一起上马车。”
“是。”楚姣梨从容地应下。
晨曦笼罩着繁华的帝都。
国子监,一座大气磅礴的学府,是官宦和皇亲的儿女读书学习的地方。
门口前宽大的马路旁,陆续停靠了几辆价格不菲的马车。
一辆雅致的马车缓缓停下,正要踏进门槛的几位女学生瞧见,纷纷投来了羡慕的目光。
“看,是项侯府的马车。”
“是迤逦来了,不知道今日她会不会戴着昨天玲珑阁新出的桃花铃铛步摇。”
“那步摇只独一份呢,我听说就是项侯府买了去。”
“可真羡慕迤逦,我家要是这么有权有势,定也是要什么有什么了。”
“不过国子监是不让戴华丽首饰的,她应该不会这般招摇的吧?”
听到马车内那独特悦耳的铃铛声,正说着话的女学生蓦地睁大了眸子,道:“不会吧?还真戴了呢!”
在众人屏息凝神之际,只见马车帘子被掀开,一袭粉色学子服的妙龄少女缓缓下了马车。
正讨论着的几人望着她头上的简易木簪子,不解地蹙起了眉:“她……戴的不是铃铛步摇。”
只见项迤逦转身朝马车内道:“姐姐,你慢点儿。”
语落,随着阵阵好听的铃铛声,一袭淡粉色衣裙的女子缓缓走了下来。
梳得精致的青丝间,插着的正是那夺目高雅的桃花铃铛步摇。
“天哪!项大小姐来国子监了!”
“项大小姐真是愈发美艳了。”
“虽然容貌不及白女傅,但我听闻,项大小姐才情斐然,当年帝都第一才女的称号,是她主动让给白女傅的。”
“那她怎么没有来国子监做女傅呢?”
“这还用说嘛,帝都都传开了,她便是未来的太子妃,近些日子估计正要开始准备婚事了,还来做什么女傅呢……”
项旖旎下了车,身旁便有一辆熟悉的马车缓缓驰过。
项迤逦立即睁大了眸子,扯了扯项旖旎的衣袖,道:“姐姐,是殿下的车!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
闻言,项旖旎蹙起了眉,拉着她退后了一小步,小声道:“殿下正要去上朝,可别耽误了殿下。”
项迤逦点了点头,道:“好吧,反正近来殿下与姐姐关系不错,也不差这次机会。”
项旖旎浅笑了一下,道:“快走吧,欧阳忌酒等着我呢。”
“好。”
踏进门内,绿树笼葱,布景错落有致,处处可见亭阁、楼台,桃花飞舞的季节,风温柔地吹过,传来阵阵桃花香。
白月莹衣裳端庄大气的蓝色衣裙,正从欧阳忌酒的屋内走出,缓缓下了阶梯。
“白女傅。”
路过的学生皆停下朝她行礼。
白月莹露出淡淡的笑容点了点头。
见到迎面走来的粉衣少女,周围不远处皆是停下驻足朝她望去的学生,眼底流露出仰慕的神色。
“项大小姐又来国子监了,欧阳忌酒可真喜欢她。”
“可不是嘛,当年她在国子监中可是他最得意的女学生了。”
项旖旎身旁挽着她手腕的项迤逦瞧见了白月莹,立即迎了上去,笑道:“白女傅早上好。”
白月莹旋即露出了亲切的笑意。
两年前,她与项旖旎是同窗,虽说项旖旎待人宽厚温和,但并非是个好接近的女子,唯一亲昵的,还是这个二妹妹项迤逦。
当年为了第一才女的名号,白月莹处心积虑地接近项迤逦,这才有了她为自己说情,将这个名号让给了自己。
白月莹暗暗咬了咬牙,她以为项旖旎要嫁人了,再不会碍事,可太子府那边始终没有什么消息,她又频频来这国子监,对她的威胁愈渐增大了。
项旖旎经过她时,两人礼节性地微微一笑,便踏上了楼梯。
白月莹便与项迤逦缓缓往学舍走去。
白月莹咬了咬唇瓣,朝项迤逦轻轻笑道:“迤逦,你姐姐也到了适婚的年纪,为何还不筹备婚事呢?”
闻言,项迤逦沮丧地叹了一口气,道:“殿下身边有个狐狸精,把他迷得神魂颠倒,天天教唆着殿下别与我姐姐成婚,真是苦了我姐姐。”
白月莹眉头轻挑,道:“哦?什么女子魅力竟这么大?”
“就是与女傅你频频抢风头的楚姣杏的妹妹,楚姣梨。”
“什么?!”白月莹蓦地停下了脚步,满眼震撼地望着她,道,“楚姣梨?果真是楚姣梨?”
项迤逦略带疑惑地道:“怎么……白女傅认识她?”
白月莹怀着恨意咬了咬牙,道:“我姑姑菱贵妃,便是被她害死的。”
项迤逦瞪大了眸子,眼底划过一丝困惑,道:“菱贵妃娘娘……不是皇上杀的么?”
“哼。”白月莹冷哼一声,道,“要不是她给皇上吹了什么妖风,凭皇上多年来如此宠爱我姑姑,怎会落得这般下场?”
“简直是红颜祸水!”项迤逦蹙着眉道,“皇上和殿下竟这样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着实可恶!真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白月莹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道:“不急,此事,我们从长计议为妙。”
皇宫。
朝堂之上,随着小蓝子掐着细嗓喊了一句:“退朝!”满朝文武陆续离开。
北宫烈望着北宫腾霄,前些日子一往阴沉的他,此刻俊逸的面容上竟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北宫烈轻轻挑了一下眉,道:“太子,心情不错嘛,等会儿陪朕下会儿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