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宫腾霄低头沉默了一会儿,道:“在适当的时机,本宫会让她体面的离开,除了梨儿,本宫不会再接纳任何一个女人。”
楚姣杏眉头轻挑,眼底划过一丝讶然,旋即露出些许苦涩的笑容道:“太子殿下,看来今日,姣杏要对你刮目相看了。”
太子府。
近来的天气有些许阴晴不定,楚姣梨坐在亭中望着碧绿的荷塘,本是阳光照射着水面的绿色波纹层层映在了屋檐内,眼下的天气也愈发阴鸷,碧波渐渐消失天边风起云涌,如同她的思绪一般难以琢磨。
她是否应该继续训练御水神功?是要接近墨薇亦或避而不见?墨无忧究竟有何目的?前太子妃的告诫之中所要防备的墨薇是否只是墨无忧落下的一枚小棋子?
各种各样的问题挤满了她困惑而纯真的脑袋中,她轻叹了一口气,究竟该相信谁好呢?
虽然被师父逼迫要杀害北宫腾霄,她的内心却有一阵强烈的声音阻止着她,那个声音告诉她,她要保护北宫腾霄,替前太子妃照顾好他!
她抬手捂住自己的心口,微微蹙起眉,难道她与前太子妃长相一致,以至于心意相通了么?
那张信纸的内容,除了墨薇以外,北宫腾霄也很好的完成了另外两项,仔细想来,前太子妃之所以希望项旖旎当太子妃,绝对没有情情爱爱那么简单。
她偶然听闻,项侯府的两个女儿分别都嫁给了两位皇子,绝不是个简单家庭,北宫腾霄与北宫千岭关系紧张甚至恶劣两方都在争夺项乾庭全部的势力。
至于嘱托写着的不能与齐世子北宫千秋发生冲突,楚姣梨虽然不知道他们曾经关系如何,但前太子妃这么说,或许是很僵的,现下看来倒也祥和,正巧她与北宫千秋的未婚妻楚姣杏关系还不错,这方面应当是不比过多担心了。
思至此,她神情有些呆滞,道:“玲珑,你知道吗?前太子妃真的很爱北宫腾霄呢,这不是自私的小爱,是愿意成就他,真心为他一切所考虑的大爱。”
闻言,玲珑轻轻挑起了眉,道:“娘娘又没有见过她,这怎么能知道呢?”
“我就是知道。”楚姣梨露出淡淡的笑意,道“我也知道,为什么北宫腾霄会这么爱她了。”
闻言玲珑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娘娘,殿下爱着别人,你还笑得出来啊……”
楚姣梨双手撑着下颔,不知怎的冒出了一句话:“唯有她,我不会嫉妒。”
玲珑有些纳闷,悄声道:“那……若是殿下的心永远装着前太子妃,娘娘您怎么办呢……”
楚姣梨微顿了一下,而后露出些许苦涩的笑,道:“那……唯有默默守候了。”
玲珑轻轻嘟起嘴,这么一说,他们娘娘可真可怜,在中罗皇宫的时候,哪有人敢这么欺负她,不在乎她的?这么高高在的公主,竟然会做那个愿意默默守候的人……
真是怎么想怎么憋屈!
正想着,项旖旎穿着一身华丽的粉色衣裙,步步娉婷而来。
谷屛
楚姣梨瞥头瞧了她一眼,而后又没好气地将头转过去,手撑着下颔望着荷塘发呆。
项旖旎下巴微抬,缓缓坐在了石椅,当惯了太子妃的她,姿态早已透着若有若无的傲气,即便人后过着那般苟且的日子,在人前,她依旧尊贵得璀璨夺目。
只是瞧见了楚姣梨的忽视,她不由得微微眯起双眸,道:“没规没矩,侧妃见到太子妃,应当行礼问安,某些人仗着自己是公主的身份,可从未来我那旖旎殿请过安,敬过茶呢!”
闻言,玲珑不禁有些担忧地蹙起了眉。
之前楚姣梨对项旖旎那般友好纯良,她不会要和这样无理的项旖旎道歉吧?
正忧思着,便听到楚姣梨发出一声得意的冷笑,她露出了洁白的皓齿,朝项旖旎道:“不好意思,本公主贵为中罗二公主,确实不必对你这形同虚设的太子妃行大礼。”
“啪!”项旖旎一章拍在了石桌,她愠怒地瞪着楚姣梨,道:“你敢说本宫形同虚设?!”
“娘娘息怒啊……”环佩看着喘大气的她,连忙走了过来抚着她的背给她顺气,而后蹙着眉抬起头道,“侧妃娘娘,您已经嫁来太子府,理应遵守太子府的规矩不是么?怎可这般冒犯我们娘娘……”
楚姣梨从容地挑起长眉,丝毫不屑搭理环佩这個不起眼的小丫鬟,她望着项旖旎道:“你还真以为,我与你当侧妃的那个时候是一样的地位么?虽为侧妃,本公主可是嫁给殿下,而不是像你一般纳进来的,北冥给本公主准备的成婚大典,丰厚的聘礼,父皇出面亲眼看着我与殿下拜了堂,哪一点不是按照正妃的礼节?本质,我是公主,你是臣女,低人一等的,可是你。”
“你!”项旖旎气结,抬手指着她脸的手指不断发颤。
楚姣梨睨了一眼她身后目光不善的环佩,道:“狗仗人势,你们主仆二人,平日里应当也没少欺负前太子妃吧?”
闻言,项旖旎身形徒然一颤,面色惊骇,她强装镇定地咽了咽口水,心虚地拔高音量,道:“伱怎么能这般污蔑本宫?”
这话若是给北宫腾霄听到了,可不得被千刀万剐?!
“是么?”楚姣梨声线低沉了几分,尾音拖得很长,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脸。
项旖旎眼神飘忽,道:“那当然了!无凭无据,你可不能胡说!”
“就是,前太子妃娘娘手段厉害得很,我们娘娘没被她欺负,已经万事大吉了……”环佩蹙着眉嘟囔道。
语落,项旖旎恶狠狠地咬着牙,不善地剐了她一眼,这贱丫头,说这话的意思摆明了她不如那楚姣梨么?!
她倏地起身,决定回旖旎殿后再好好教训她,转身欲离,瞧见面前的那袭玄色蟒袍,顿时吓得脸色煞白。
两人争吵得投入,也不知道北宫腾霄是何时出现在她们身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