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那位？”

是一个陌生的电话。

“你好，请问是《射雕英雄传》的作者陈半夏先生是吧！”

对面是一个低沉的男声，不是刚刚联系他的那个女编辑。

“是的，你是？”

“我是起阅编辑部负责武侠版块的总编唐朝文，陈先生，这样称呼你没错吧！”

“没关系，我叫陈夏！”

电话对面，唐朝文有些蒙了，这声音居然是个年轻人？《射雕英雄传》的作者竟然是一个年轻人，现在的新人都这么逆天的么？要知道，起阅网上有不少三十多岁的作者都还在签约线上挣扎。

想归想，唐朝文却道：“是这样的，陈先生您之前在我们网站上发表那本《射雕英雄传》反响很不错，您能否抽个时间到我们总部来一趟，我们商量一下《射雕英雄传》的销售事宜。”

“你们总部在哪？”陈夏问道。

“在魔都，待会我把地址发给你！”

陈夏连忙道：“唐编你误会了，我恐怕没时间到魔都来？”

“陈先生您在哪？”

“在湘省的一个小乡村，我是来这边支教的老师，国庆假期才有时间出来一趟。村里条件不太好，没信号，所以你们才一直联系不上我。”陈夏解释道。

电话对面，唐朝文听明白是这个情况，沉默了片刻。

“陈老师，冒昧的问一句，《射雕英雄传》的稿子你手上还有多少，您预计能写多少字？”

陈夏沉吟片刻，这是在估值吗？作为武侠总编，有这样的想法倒是可以理解。

“稿子还差十多万字就写完了，大概有一百二十万左右吧！”

“意思说您手上有七八十万的存稿？”唐朝文愣住了，这是哪里来的大神，萌新得可爱，有多的稿子现在早成神了，凭这份文学功底还去支个鬼教？

“是这样！”

“既然是这个样子，我这边跟网站总编商量一下，看下能不能申请到湘省来跟你面对面谈一下上架销售的事情。你那里具体在湘省的哪个县，陈老师麻烦你发一个地址给我。”

唐朝文之所以这样说，他也有他的考虑。通过跟陈夏简短的沟通，唐朝文知道陈夏是一个刚入文学圈子的萌新，能够早点定下来，可以让他在分成、版权方面拿到更大的价值。

其实他当场就可以跟陈夏约好时间面谈，不过这样一来也就太显得急功近利了，所以才有和网站总编商量这一说。

电话对面，陈夏不清楚唐朝文心里的小九九，只是侧目望了眼身侧的秦桑瑜，才说道：“这样吧，明天我正好要去临湘城里，你到时候直接到临湘来，到了给我打电话。”

临湘正是是湘省的省会。

“那行！”

挂了电话，陈夏考虑着怎么安排刘村长这些人，自己恐怕没时间带他们熟悉恒桥了。东西也只能今天到恒桥的时候统一买好，明天就先安排他们回去，等自己会余江了再安排售卖了。

“秦老师……”陈夏回过头，正准备和秦桑瑜商量买东西的事，却发现秦桑瑜一脸好奇的盯着自己。

“我脸上有花么？”

秦桑瑜脸上浮现两个浅浅的酒窝，问道：“《射雕英雄传》是什么？”

“你听得见？”陈夏拿着手机看了看。

“你话筒的声音有点大！是剧本？”

秦桑瑜猜剧本不奇怪，毕竟和陈夏在余江呆这么久，她知道的也就是陈夏的歌和他偶有一次提到的剧本了。

“你好奇心还真重，看来真的要去一趟临湘了。村长他们要买的东西有点多，他们好多人连恒桥话都说不利索，等下到了恒桥我们分成两拨，你和刘村长带一拨，去买一些生活日用品，我带另一拨去买些需要的电器电机。我把清单给你！”

说着，陈夏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笔记本，撕了一页给递给秦桑瑜。

……

临近中午，恒桥镇出现在眼前。

小镇虽然有些偏远，可钢筋混凝土的结构还是呈现出一股现代化的气息。余江的很多村民都没出过远门，看到眼前的这副景象不禁有些呆了。

这还是他们印象里的那个世界吗？

陈夏时间不多，刚到恒桥就带着众人直奔银行。他先是把钱取了出来，然后塞了一万给秦桑瑜，才让秦桑瑜带着刘福来等人去买日用品。

其实陈夏要买的电机电器，余江目前用得上的还不多，不过碾米机却是必须的。通过江边的水磨碾出来的米太碎，而且大米都不怎么干净，拿到恒桥来很难卖得出去。

余江人唯一的资本，也就是家里那几袋子存粮了。

碾米机有些重，就算拆分开来也要四个汉子才能抬得动，预订好之后，陈夏又到小学门口那家宾馆开了几个房间，碾米机则是放在酒店的院子里。

买好碾米机，陈夏又去机电市场看了下，淘了些现在余江用得上的电器。最后才张罗着买一些灯泡插座之类。

期间，陈夏还特意去菜市场看了一眼，咨询了一下米价。

临近下午的时候，陈夏接到了起阅编辑唐朝文的电话，说是申请已经下来了，他明天就会到临湘。陈夏心里明白，这趟省城是必须去了。

一阵采买，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秦桑瑜那边买的东西多是多，但都是些轻巧物件，陈夏估摸着一个人肩上约摸有了七八十斤的东西，便叫停了。

傍晚，陈夏在小学附近找了家小餐馆，安顿着众人的晚饭。余江众人在饭桌上叽叽喳喳讨论着刚见识的新事物，陈夏、秦桑瑜和刘福来则是在一旁对着采买的物件。

东西大部分都买齐了，钱倒是没花多少。

吃完饭后，陈夏又特意找到刘福来，交待他一些东西的售价。陈夏没打算在这些东西上挣钱，只要能够保证本钱不亏就好。

村长年纪有些大，好多东西都记不住，好在老校长的儿子王民胜经常做这活计，人也还算灵活，陈夏就嘱咐二人先统一售卖。

次日一早，陈夏安排村民吃了早饭，目送刘福来他们离去之后才和秦桑瑜坐上赶往县城的班车。

恒桥到衡水县城倒是不远，可衡水县城到临湘却要近四个小时的车程。

大巴车在高速公路上穿梭着，陈夏和秦桑瑜却靠在座位上，昏昏欲睡。昨儿忙了一天，晚上又没睡多少时间，两人难得趁着这几个小时的闲余时间休息一下。

可好景不长，上午十点过，陈夏的电话再次响起。

“陈老师，我是起阅的编辑唐朝文，我们现在刚下飞机，你在哪，我这就过来。”

陈夏没办法，只得和唐朝文约在下午两点。

一个电话把陈夏的睡意给搅没了，他拿着手机有些百无聊赖。

想了想，陈夏打开千度，搜了搜《射雕》的书名。

可点进去一看，陈夏却有些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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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夏不太清楚这个数据代表的是什么，他又打开了起阅上的其他作品看了一下。

无人问津的小说这两项数据寥寥无几，但是销售排行榜上的作品，这两项数据却很爆炸。

研究了半天，陈夏才得出一个结论。这个数据应该是书迷对作品的一种认可。而《射雕英雄传》对比其他起阅上的新书，在这两项数据上都有着巨大的优势。

陈夏又打开《射雕英雄传》的书评区看了下，大部分都是正面评价，只有极少数的广告和作品推荐。

有了这些数据作为支撑，陈夏对接下来和唐朝文的面谈突然有了兴趣。

前世射雕能火，除了作品本身之外，它也是顺应大环境的产物，同时也有金老先生的人气积累。现在《射雕英雄传》能在起阅上取得这么好的成绩，也是大家对这部武侠的认可。

抱着手机刷了半天的书评，陈夏又有些昏昏欲睡了，再次醒来已经到了临湘。

“秦老师，你是去电视台找你同学还是去哪？”刚下车，陈夏随口问了句。

“怎么，这么着急把我甩开，难道你是去会你的小女友？”被陈夏揶揄了几次，秦桑瑜也开始变得调皮起来。

“你着急去见你男朋友就直说，我可没打算将你圈在我身边。不过下午我还真有点事，怕是陪不了你。”

“是你那剧本的事？”

“是这事，但不是剧本，是本武侠小说。”陈夏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秦桑瑜，免得她老是一副被猫挠的样子。

“竟然是武侠小说？之前你说你有个余江写实的纪录片剧本，我还以为是那个！下午我没事，我同学要六点才下班，要不我跟你一起去？还有，你那小说叫什么传来着，我搜搜看？”秦桑瑜整个人好像突然来了兴趣。

陈夏突然有些后悔把这事告诉她：“你在余江不是挺文静的么？怎么一到临湘就矜持不住了，难道是装出来的？”

秦桑瑜皱着鼻子道：“你一天跟个死宅一样要么在吊嗓子，要么窝在宿舍里，你那只眼睛看出来我是装的了？”

这是在怪自己有眼不识金镶玉么？陈夏却没心思跟她争。

“好好好，不跟你争。先找个地方垫下肚子，我跟他们打个电话，吃好再赶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