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川回头一看，是一个带着鸭舌帽的男人。

“老板，我看一下这个碗。”

摊主点点头，戴帽男拿起了瓷碗。

他一脸专注的翻看了一会，然后把碗放下，问道：“多少钱？”

“一千块钱，不讲价。”

“好。”戴帽男没二话，很干脆的准备拿出手机付钱。

“等一会！”

正在这时，又来了一个瘦弱男子。

他也直接蹲在摊位前，翻看了一下瓷碗，笑着道：“老板，这碗你卖一千块钱？”

“我出一千五，你卖给我吧。”

戴帽男眉头一皱，冷冷的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比你有钱。”瘦弱男也不惧，“有什么问题吗？”

“一千五也敢叫有钱？”戴帽男嗤笑一声，“我出两千。”

瘦弱男立刻跟上：“三千。”

“四千。”

“五……”

“两位！”摊主赶忙打断，“先别争了！”

他指了指苏川：“这个瓷碗……是这位小哥先相中的。”

戴帽男和瘦弱男一起瞥了一眼苏川：“所以呢？”

“咱们古玩市场有规定。”摊主苦笑道，“要分先来后到。”

“这位小哥是先来的，要卖我也得卖给他。”

“……除非他不要。”

两人立刻回头，齐刷刷的看着苏川。

“小子，你要不要？”戴帽男直直的盯着他，“不要就赶紧走人，我马上掏钱。”

“嘿嘿，我说你就要了吧。”瘦弱男却一脸怪笑，“正经的值钱宝贝，小哥你绝对大赚一笔！”

“你有毛病吧！”戴帽男大怒，“说出来干什么！”

瘦弱男一脸欠揍：“只要你买不到，其他人不管谁买我都开心。”

戴帽男的表情有些狰狞：“混蛋！”

瘦弱男刚欲还口，摊主再次拦住了他们。

“两位！”摊主一脑袋汗，“小哥都还没说要不要呢，你们急什么！”

“小子，你说句话！”戴帽男一脸不耐，“到底要不要？”

“赶紧决定。”瘦弱男也开始催促，“你拿走就赚钱，不过没胆子的话就算了！”

摊主也苦笑着道：“小哥，你怎么说？”

此刻，三人的目光齐聚在苏川身上。

苏川面无表情，但心中却在不断冷笑。

摊主最开始绝对是看出了他不想买这个碗，准备离开，这才让两个托紧急登场。

然后就上演了刚才那一幕大戏。

苏川真心觉得，这仨人不去当专业演员，实在是太屈才了。

台词、神态、甚至眼神里的冰冷和凶狠，都非常的到位。

而且有人唱白脸，有人唱红脸，再加上“竞价”环节，很容易营造出紧张急迫的气氛，让人下意识的会想：

后面还有俩人在虎视眈眈呢，我不赶紧趁便宜买下就亏大了！

苏川之前遇到“传单事件”里，那伙人也是用的这种手段。

但很可惜，这对苏川都没用。

他能看出所有谎言，甚至还喜欢有人对他说谎。

就这么一会，他就涨了二三十点经验。

“这碗……”苏川装出一脸犹豫，“真是乾隆用的东西？”

“当然了！”

负责唱红脸的瘦弱男立刻道：

“要我是第二个来，绝对不可能告诉你，巴不得你走呢！”

戴帽男冷哼一声，隐隐表明了赞同的意味。

“好吧。”苏川拿出手机，“那我就……”

眼看着他要付款，摊主三人同时露出喜色。

“诶？”

苏川看着自己屏幕，突然一愣：

“我余额不够了！”

三人立刻把头凑了过来，手机上果然显示“本卡余额不足”。

“你换一张卡啊！”摊主急道。

“我就这张卡有钱。”苏川心里暗笑，“怎么办老板？”

其实是他刚才悄悄把那张余额五六万的卡换了下来，在用一张很久没用过的卡来支付。

“那你还有多少钱？”摊主盯着苏川的手机。

“我看看啊……”

苏川当着三人的面开始查询余额：

“个，十，百……抱歉没有百……还剩十四！”

“老板。”他一脸天真的笑笑，“十四能卖吗？”

摊主和两个托的脸都绿了。

十四块钱！

费这么大劲给你演场戏，你就十四块钱？

就算我们把这瓷碗当假的卖，它也不止十四块钱啊！

“……小哥。”摊主一脸吃了屎的表情，“要不你从亲戚朋友那儿借点？”

“没钱就赶紧走吧！穷小子一个，碰到好机会也把握不住！”戴帽男故意刺激着苏川。

“小哥，别把好宝贝让给这家伙啊！”瘦弱男也急了。

“嗯……”

苏川沉思了一会，然后眼神一亮，笑呵呵的看向瘦弱男：

“哥们，我突然想到一个好办法。”

“你刚才不是准备出价五千买这个碗吗？”

“这样，你给我转五千块钱，我把瓷碗买下送给你。”

“你看，这样一来，既解决了我没钱的问题，又能让你拿到宝贝。”

“你还能顺带嘲讽一下这位戴帽子的大哥。”

“三全其美啊！”

“大钱让你挣，我拿小小的四千块钱就行。”

“我觉得这计划不错，兄弟你觉得呢？”

这一番话把瘦弱男说傻了。

一毛钱没捞着，我还得搭四千是吧？

而且听这话，你还牺牲不少。

好处都让你一个人占完了呗？

“小子！”戴帽男一声冷喝，“你什么意思？”

“诶，这位帽子大哥，你也别生气。”

苏川还是笑眯眯的表情：

“虽然这办法对你不太好，但老板不是说了嘛，先来后到是规矩，没办法的。”

“不过……”

“你可以竞拍啊！”

“你俩刚才不是喊道一半被老板拦住了吗？”

“没事，现在可以继续了。”

“你俩谁出的钱多，我就把瓷碗卖给谁。”

“反正我又不用守先来后到的规矩。”

“现在这位瘦大哥是五千块钱暂时领先，你可以跟他竞价。”

“你要给得多，你就能拿到宝贝，而且也能嘲讽瘦大哥。”

“怎么样？”

戴帽男也听傻了。

我还和瘦大哥竞价？

争着给你送钱吗？

“我说……”摊主的表情已经有些扭曲了，“你钱都没付，这瓷碗还是我的，凭什么让你卖？”

“您不是说先来后到嘛！”苏川笑道，“放心老板，这碗我要了，等他们竞拍完我就掏钱！”

他双手一拍：“来吧两位大哥，你们不是喜欢竞价吗？”

“现在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