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飞兰是天书公司的一名编辑,不过和乌涛不是一个部门的,目前负责比较轻松的玄幻类。
也就是玄幻恋爱类的委婉说法。
无论是哪个世界,只要有小说的出现,就从来都不缺爱情题材,所以在事业方面,丁飞兰倒顺风顺水。
她最近比较苦恼的,是自己的私人方面。
不是恋爱那种私人问题,而是自己的私人问题,她最近总是迟到。
明明定好的闹钟,一觉醒来却是自然醒,再一看手机,已经是八九点了。
就算是定手机闹钟,它也常常自动关闭。
还有,自己每天睡前都记得把窗户关上,但是每天早上一醒来,就能看到窗户大开,正呼呼地刮着冷风。
或许是这个原因,她半夜经常感觉很冷,又总是醒不过来。
最让她在意的,倒不是闹钟和窗户的问题。
闹钟出问题了,她最近硬生生地唤醒了生物钟,每天都可以快迟到的时候醒。
窗户老是自动开也没事,只要不是别人开的,那就是多加套被子的事。
真正让她坐立不安的,是最近每天醒来,她身上就穿着一身红色的裙子。
有一次,更是直接在椅子上醒过来,一睁开眼就看到镜子里穿着红色裙子的自己。
当时早晨的特有冷风直往屋里吹,把丁飞兰吹得冷汗直冒。
她最近大概查了一下,最后粗略认为自己是梦游了,不过还没有正式去医院看病确诊和治疗。
社畜请假,谁请谁懂,她打算先购买个摄像头,录一下自己夜里的行为,好确定自己究竟是不是梦游。
昨天晚上,她已经录过了,现在刚到公司,还没有什么事,可以先看一下。
左右观看了一下周围,丁飞兰滑开手机,点进摄像头的云记录,开始观看视频。
这个云记录视频非常奇怪,不能直接前进后退地跳转,只能倍速和暂听。
还好倍速有很多种选择,比正常的倍速选项多很多,只要选最大的倍速,一小会儿就可以看完整晚的监控视频了。
点进视频后,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自己贴得过近的脸。
这个时候,她正在调整摄像头,把摄像头架在了床尾的镜子上方,刚好对准床,也可以看到窗户和半边浴室。
看录像里的自己还是蛮别扭的,总有一种看陌生、又不是那么陌生的人的感觉。
丁飞兰小小地别扭了几秒,又继续看下去。
很快,调整好摄像头后,视频里的‘她’很快收拾东西进浴室,只留空荡荡的房间,让丁飞兰松了一口气。
用这种视角看房间,倒是别具一格,原本丁飞兰感觉自己的卧室挺空旷的。
但是不知道是否是光线问题,或者屏幕太小,看着看着,她就感觉屏幕里的这个房间狭小而阴冷。
升起这种莫名古怪的感觉时,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她强迫自己忽略掉那种别扭的古怪感,不再关注房间,而是去看角落的浴室位置。
浴室的门有大半都是磨砂玻璃,里面的人洗澡时,外面的人可以看到玻璃上模糊不清的人影。
比如现在,丁飞兰就看到正在洗澡的人影优雅地揽起长发,然后轻熟地抹上洗发露之类的东西搓揉。
等等……她的头发,原来这么长吗?
看了一会儿,丁飞兰才迟缓地意识到这个问题。
她习惯性地绑马尾辫,绑着的时候、发尾大概垂到肩膀的位置,散下来,头发也只是到手臂附近的位置。
但是录像里,那个人影是从大概是腰间的位置捞起长发的。
是视觉效果?还是错觉?
倍速太快,这个画面只维持了几秒,就迅速略过去了,洗完头后,人影把头发全部绾在头上,看不到具体的长度。
丁飞兰只能怀着疑惑,继续往下看,只是因为刚刚的疑惑,心里还是有些不对劲。
这个世界的诡异文学都是由推理之类的东西组合而成的,虽然有诡异的概念,但是根本不算大众,流传得一点也不广。
所以,她还不清楚自己在莫名恐慌着什么,只是本能地意识到哪里非常不对劲。
很快,在倍速下,视频放完了睡前洗漱部分,直接来到了睡觉。
她看到屏幕上的自己在房间里绕了一圈,重点是反锁上窗户,也特意没有关灯,才去床上睡觉。
接下来就是几乎一成不变的画面了,偶尔动一下,也是床上的人在熟睡之中翻个身之类的。
丁飞兰喝了一口咖啡,看了看电脑的时候,把手机放在电脑屏幕的旁边,开始处理工作。
她最近的工作比较忙,主要是隔壁那个诡异征文好像反响不错的样子。
虽然明天才正式公布所有的征文,但是预热已经做得很不错了,听说连诡异主编都有点羡慕那边的热度。
她们主编也羡慕,打算等那边的反响出来,就也开一个恋爱征文蹭蹭热度。
感兴趣的同事们也去关注了,就是丁飞兰不怎么爱看那种诡异,就没关注,打算结束后再总结一下。
处理完一部分事宜,适度关怀了几位大神身体是不是还不舒服、会不会拖稿之后,丁飞兰才抽空又看了一眼手机。
一看之下,她直接吓一跳。
手机屏幕上是一张放大了的脸,那张脸是她自己,不过神情却陌生无比。
‘她’直勾勾地盯着屏幕,不知道这样看了多久,就在丁飞兰下意识连人带椅子往后移了一步后,那张脸突然笑起来。
就像是看到了丁飞兰的反应一样。
丁飞兰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她摸了摸自己的手臂,惊恐道:“这……”
这什么情况?!
也太吓人了吧!
自己梦游的时候居然是这样吗?
等等,梦游的人,不是都是闭着眼睛的吗?
怎么屏幕上的‘自己’却是睁着眼睛的,而且表情如此生动。
平心而论,丁飞兰甚至有些不相信这是自己。
就算是梦游,也不可能梦游成这样吧?对方就像是一个陌生人一样。
或者……
她突然灵机一动,想起一个很贴切的说法。
就像是自己被什么东西附身了一样。
这是她小时候了解过的一点封建迷信,因为太过离谱,早被她抛之脑后了,不过现在却又突然想起来。
手机屏幕上,对方似乎看到了丁飞兰的反应,‘她’满意地后退了些许,把身上的装扮露了出来。
那是一身红色的裙子。
这套裙子是前不久,丁飞兰和朋友逛街的时候买的。
她当时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套裙子的瞬间,就非常喜欢,不顾朋友的劝阻,跟着魔似地买回家了。
当时买的时候,她真的是激动得心脏急促嘭嘭跳,朋友想要接过去看一下,都被她瞪得吓了一跳。
不过买回家就后悔了。
这条裙子又不适合上班穿,而且颜色太扎眼了,简直和血液的颜色差不多,也不好搭配着穿。
然后就放在衣柜里,再也没拿出来过了。
上次看到这条裙子,还是前天,她坐在镜子前面醒过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