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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是死于高空坠落这一点,确切无疑吗?”
李越问道,“根据目击证人的描述,死者在死前有过意识模糊以及动作难以自理,形似醉酒的状态。”
“法医已经再三确认过了,尸体肋骨断了六根,再加上颅骨粉碎导致的重伤,就是导致她去世的原因。”方才还神气万分的云桑站在李越身后,亦步亦趋的汇报着工作报告,像是一个刚刚参加工作的小秘书。
“其中一根肋骨刺穿了她的肾脏导致了急性内部大出血……据我目测,死者生前应该遭不少罪……”李越指着金寡妇腹部一处泛紫的伤口,慢条斯理的补充了一条,
李越站在金寡妇面目全非的尸体前,为自己戴上了一双手套以免尸体遭到污染……即便李越早已经在侦探乐园中见过不少的尸体了,但此刻,当他真正在现实世界中看到这样一具因为剧烈撞击而面目全非的尸体时,他的心跳仍旧不由得加速了。
尽管如此,李越的超忆症仍旧发挥出了其应有的水平,瞧见尸体腹部紫色血块凝肿的下一瞬间,关于这种伤疤的描述便涌入了他的脑海。
“余仲玉,你怎么看?”他顿了顿,瞧了一眼身边有些心不在焉的余仲玉,作为一个医学博士的她自打进入了太平间表情就有些不自然,这让李越不由得有些担心她,她不可能是一个害怕尸体的人。
余仲玉盯着尸体,脑子像是在冬天被冻住的湖水一般,“啊……”
自打见到云桑的那一刻起,一种女人天然便有的警觉便在心中作响,此刻瞧见李越、云桑间本不该有的密切配合,她竟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做何表情了。
“你知不知道哪种药物能让死者在生前像是醉酒一般的四肢失调、语言失控?”
“有很多。”余仲玉答道,“比如大名鼎鼎的氰化钾丙聚乙烯,这种毒药就是通过神经系统作用于人体,服下药物后大约十几分钟,他们便能够直接作用于人类的脊髓与大脑,进而导致一种类似于醉酒的状态。”
“这不可能是它……”云桑闻言摇了摇头,“这种毒药是很容易检测出来的,只要我们抽取死者的脊髓和脑溶液稍加检测便可以判断了,甚至只需要一些类似于水凝酸的东西就够了。”
“那珞化奎聚亿?”
“同样不可能……”
“嗯……让我想想……”
太平间里的光线很足,足足三千瓦的无影聚光灯在三人的头顶投射足以致盲的光线,所以李越可以很轻松的看清楚尸体的每一个部分的现有状态,灯光轻松穿过了尸体的表面皮肤,将李越的目光带往他想要看到的地方,虽然同样很勉强,但却也足以让李越不至于彻底抓瞎。
刚刚余仲玉和云桑的讨论已经将国内外各种能导致人体出现醉酒状态的毒剂排除在可能外,李越很轻松的便将大部分的错误答案排除后,他的心中只剩下了一个很不可能的答案了。
那就是金寡妇的死并非毒剂或是药物的作用,而是一场意外。
或者说一场人为制造并人为推动的意外,李越循着自己的感觉继续在自己脑海中向下推理着:据他所知,黑寡妇团队只是一个通过婚姻骗取婚姻财产的犯罪团队,他们或许真的谋财害命,但绝对没有能让国内顶尖专家都没有办法检测出来的新型毒剂;只要想明白这一点,他之后的推理便意外的通顺了起来,排除毒杀的可能之外,金寡妇最有可能的死因便是失足坠落高楼导致的重伤,而这恰恰也正是黑寡妇团队最擅长的伪装意外的范畴。
但是……金寡妇的死是怎么被制造成意外的呢?
李越闭上了眼睛,此前一路收集的信息如同潮水一般涌入,此刻他的大脑如同一台高效的计算机一般将所有信息逐一归类,并一遍遍仔细梳理:金寡妇是在警察的目击之下坠楼的,死者生前有着如同醉酒一般的行为失常,并且最终因为这种行为失常而坠下了楼,而根据李越在金寡妇的病历资料中得到的消息,金寡妇一直都有着极高的近视,接着便是对金寡妇生平的梳理和规整:尽管金寡妇的丈夫已经死了很多年了,但她仍旧是一个喜欢涂脂抹粉的人,根据邻居的说法,她每天都要画上一个美美的妆容之后才会出门!出事那天正好轮到金寡妇看守祠堂,她在睡醒午觉之后变意外失足了!
他循着思路继续思考着,种种信息开始汇聚,隐藏在线索之中的蛛丝马迹也逐渐在他一遍又一遍的详细梳理中拼凑一个线索。
“近视!”他猛然睁开了眼睛,快步走到了金寡妇身前,伸手翻开了金寡妇的眼皮,首先是右眼,李越看到了一片因为撞击而染上了鲜血的隐形眼镜,随后便是左眼,果然不出所料,那里是空空如也的一片!再接着便是
“我知道了!”瞧见这一幕的李越如同中了彩票一般兴奋狂喜起来,“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云桑问道,回想起两人曾经在游戏世界中的经历,在联想起李越堪称神乎其技的推理技巧,云桑同样兴奋了起来,简单一句话已经难掩语气中的喜色了,“难道你已经知道用以谋划金寡妇之死的毒剂!?”
“没有!”李越眼神扫过众人,顿了顿,“因为金寡妇的死因根本不是中毒!她真的是死于一场意外!”
“什么?”余仲玉震惊道,此刻面对如此惊人且奇怪的事情,即便此刻她自觉自己即将遇见最大危机,却也依旧被这件事所吸引,“我们不是一路都在追查金寡妇的死亡到底和黑寡妇这群人有什么关系吗?”
她顿了顿,语气惊讶而尖锐,“怎么可能……”
“别急,我只是说她确实死于意外。”李越摆了摆手,他的眼神逐渐亮了起来,这个被他追踪了一路的谜团终于到了即将破解的最后一步,“但我没有说她不是死在黑寡妇手里的。”
“你到底在说什么?”云桑的四川口音都被李越绕来绕去的逻辑给带了出来。
“别急,在真正揭晓答案之前,我还需要找到两项证据。”李越拨通了张伟的电话,铃声刚刚响起不过三秒便被接通,还没有等到张伟说话,李越变连珠炮般说出了一大段话,“张队长,我需要你确认一下以下四件事:第一,我们在金寡妇家三楼发现的那具尸体,她的指甲末端是不是有些粉底的残留;第二,还是那具尸体,你看看她的大衣口袋中有没有一块擦满了粉底的餐巾纸、湿巾纸或是手帕,第三,将祠堂的垃圾桶仔细翻找一下,里面有没有一块隐形眼镜的镜片?”
李越顿了顿,“第四件事:你们哟没有在案发现场发现金寡妇的手机?或者你们有没有手段能够查询出最后一个给金寡妇打电话的人到底是谁?”
“行,一有消息我马上告诉你!”对话那边的张伟并没有含糊,在草草记下李越的要求之后,便吩咐手下按照李越的要求去寻找那些证据了。
不知为何,在上次见过李越神乎其技的推理技能之后,他竟然隐隐在心中对李越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信任感,就好像只要听他的,一切难以捉摸的谜题和案件都会迎刃而解的。
所以自打李越、余仲玉与云桑一行人进入太平间之后,他便一直在期待着李越的答案。
时间过得很快,张伟挂断电话不过五分钟之后,他便再次拨通了李越的电话,并用一种难以掩藏的惊喜和疑惑的语气简单的回答了李越的问题。
“行了,我知道答案了。”将所有人聚集在一起后,李越面色兴奋的扫视众人,他兴奋的说道:“金寡妇的死并不是黑寡妇投毒所致,而是一场切切实实的意外。”
此言一出,众人的表情不一,早已经听过李越此番论调的云桑和余仲玉表情不变,稳坐钓鱼台。
“什么?!意外!”一旁的张伟则是被震惊的嘴巴张大了。
“不,确切地说,是一场人为制造的意外。”李越顿了顿,瞧着张伟,“你还记得我刚才问你的这几点吗?”
“嗯,这说明什么?”
“我们在三楼发现的死者便是杀害金寡妇的凶手。”李越胸有成竹的点了点头。
“什么?”这次呼吸紧促起来的则是云桑,她听着这个闻所未闻的答案,感觉自己似乎听错了,凶手应该另有其人才对。
“她是怎么做到的?”问话的是余仲玉,这桩千回百转的案件胜过了她几乎读过的所有小说,“不是毒剂吧!”
“对,不是毒剂,而是人体。”李越说道:“其实这回他们所使用的招数还是很简单的——人类的视觉是一种需要两个瞳孔校对调查的复杂成像系统,如果一个高度近视的人在猛然之间失去了一只眼睛的镜片之后,左右眼之间互相矛盾的调焦会让人产生一种空间与立体错觉的感觉,所以金寡妇才会在没有醉酒的状态下让人觉得她处于一种醉酒所致的空间感失衡的状态中。”
“所以你才让我去找被三楼死者取下来的半边隐形眼镜以及她用来擦去粉底的餐巾纸。”张伟恍然大悟道。
“那你为什么要让我去查金寡妇的最后一通电话呢?”
“很简单,能让人在不戴眼镜的情况下拼命寻找的东西并不多,手机算是一个。”李越淡然道,“答案也果然没错,正是三楼的死者在金寡妇午睡的时候偷走了她放在眼镜盒子里的一片镜片,导致金寡妇睡醒之后只能有一片眼镜,进而导致行为失调;而她最后拨通的拿起电话让她在祠堂中不断寻找手机,并最终失足撞开了早就被人拆掉的围栏掉下楼去。”
“死者指尖的粉底、口袋中用来擦拭粉底的餐巾纸,在祠堂垃圾桶中找到的隐形眼镜镜片,还有最后那通电话,无一不在证明着这一点。”
“这样啊!”云桑满脸兴奋地点了点头,随即发现自己正站在下属之间,遂收起了迷妹笑容。
“但还有一个问题需要解释!”余仲玉说道:“为什么那个死者兼凶手要自杀啊?”
“这个问题也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