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不能说。”蒋政抬了抬腕表，并作了个请的手势之后，为我关上了车门，他的语气的很客气，却十分强硬。

李越皱起眉头，心中暗道这件事情实在太过诡异了些，他一个小侦探虽说这些天破了些案子，却也绝对不应该有这高的关注度。

莫非是前几次的案子中不知道哪件惊动了上头？潮水般的信息从李越脑中流过，他仔细盘点了自己近些日子的可能与上头产生交际的经历，并将其逐一排除后，他懵了……不管他怎么回忆，他都没有发现自己一个小侦探能和上头扯上什么关系！

“那你总该告诉我，到底是上头哪个人的指令吧？”李越又问。

蒋政朝天上指了指，故作神秘道，“这是的指令，但不能告诉你具体是哪个人，因为这是规定，总之不低。”

“有多高？”

“不能说。”

“那具体找我做什么？”

蒋政摇了摇头，“不能说。”

“这是规定。”他补充道。

要不是身旁的云桑和余仲玉一直在给李越打眼色，再加上他先前用于证明自己锦衣卫-御林军身份的证件，李越是真的想当场下车……哪有找人办事，却又什么都不肯说的！

李越坐上的这辆红旗轿车有些旧，但洗的一尘不染，在这个沙尘暴的天气中竟然开的稳如老狗，一看便不是近些年生产的普通民用款，李越着实没有想到自己有生之年竟然能够坐上这种转为，也不知道这个蒋政是为了方便李越少走几步，还是故意用这辆车来给李越增加压力呢。

这辆外宾专用的红旗车后排特别宽敞，铺了真皮的座位同样很软，甚至李越还能够在后排伸开腿，蒋政坐进后拍了拍司机的肩膀后，司机也不说话，只是熟练地打火，随后方向盘一打便向着目的地开去了。

此时，席卷BJ城的沙尘暴非但没有停下来，反倒愈演愈烈起来，所以即便李越铆足了精神去看，也看不到任何可能透露具体目的地的标志。

蒋政在前排坐的笔直，脊背则虚靠在座椅上，双手放在膝盖上闭目养神，一看便知道即便李越再怎么努力，他也不可能从这个训练有素的特工嘴里套出任何有用的线索。

所以李越也不再多言，同样阖上了双眼，只是静静地闭目养神。

这一手冷淡倒是前排的蒋政不由得啧啧称奇来，作为外勤局特工这么些年来，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般淡定的人，在一定程度上，他算是理解了上面为什么会选中这么一位年轻的不像话的小侦探了。

大约开了四十多分钟，风沙与车子几乎同时停了下来，原来一直闭目养神的蒋政则“唰”的睁开了眼睛。

“我们到了。”他说道。

“这便是传说中的国家安全局本部吧。”李越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蒋政有些惊讶，但还是克制住了神情，轻描淡写、训练有素的为李越、余仲玉一行人打开了车门，李越还注意到，相比想上车时蒋政漫不经心的动作，此时他拉开车门的动作多了一些——他先是用右手拽开车门，同时还用左手垫在车门上端，防止李越一行人的脑袋磕到边框。

显然即便以蒋政的身份，他也没见过如同李越一般未卜先知的人物。

最起码见得不多。

此刻，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不过周围的路灯倒是明晃晃的，李越环顾四周发现车子停下的地方并不是什么巍峨、庄严的大厦高楼，而是一栋栋平平无奇的小洋楼，外表看起来像是八十年代所建立的老旧居民小区，车子停下的小路两旁则是茂盛的白杨树，白杨树之外根本没有任何高大的建筑，在小路的尽头倒是有几座矗立在高大围墙下的小楼，门口没有路标牌，也没有任何可以供人辨认方向的标志。

但是有一个岗亭，里面还站着几个荷枪实弹的卫兵，眼尖的李越甚至还从卫兵的身后隐隐约约的看到了几挺上着弹链的轻重机枪。

虽然没有看到确切证据，但李越有充分的理由相信，但凡自己这会有任何出格的举动，远远就用狙击步枪瞄准自己的狙击手肯定会当场将自己斩于马下。

“你怎么知道这地方是国家安全局的？”余仲玉同样看见了远处隐约的机枪，有些汗毛竖立的同时，问道。

“很简单，你身边站着一个国家安全局的特工呢。”李越努了努嘴，示意云桑的真实身份。

“什么？”云桑有些不高兴。

“即便云桑不在，这个地方也一点都不难猜。”李越顿了顿，“凭着身体的摇摆程度以及默记时间的方法很容易就能够知道我们到底行驶了多久，车子从我们家门口的解放路往外开，一路向南，走进了长安街之后掉头开始往西开，开了大约二十分钟就到了这个地方，所以我大概比对了现有的BJ地图。”

“发现了我们来到国家安全局？”云桑难以置信道，“这不可能，我们总部的位置怎么可能标注在地图上呢？”

“我们又不是mi6、mi5或者cia这样的废物？！”

“正是如此，地图上是空白一片。”李越点头道，“再加上你的身份，这才让我猜到了这个地方。”

“可你怎么敢确定？”余仲玉问道。

李越微微一笑，“无论是解放路、长安街还是其他地方都是全中国最繁华、最忙碌的地方，我们平常开一公里撞上五六个红绿灯一点都不奇怪吧；可这辆车自打上了路，便一路上保持着匀速前进，从来没有减速或者加速，更加没有停过，所以我敢断定这辆车肯定有着特殊牌照才能这么开。有这种特权的人在BJ很多，但在这种地图上一片空白的地方却很少——不是军队便是特勤局了。”

“当问题变成一个单选题时，我只要注意到你的身份便知道正确答案了。”

“你还真是个聪明人！真是不枉我向老大的一番推举！”听完李越一番鞭辟入里的精彩分析之后，云桑拍掌称赞道。

“这事和你有关系啊。”李越敏锐的注意到了一个盲点，“你的老大？”

“哈哈哈哈，你听错了。。”云桑微笑着扯开了话题；也不知道是有意缓解李越的紧张还是无意之间的说漏嘴。

他瞧着蒋政下车以后，径直向着卫兵走去，一番出示证件以及说明任务以及来意的举动之后，便抬手示意让李越一行人过去，李越走了几步，一直到门口的时候才停下，卫兵荷枪实弹并且警惕十足的看了他一眼，对蒋政说了什么，蒋政随之点了点头；可惜周围风沙的声音太大了，李越并没有听清楚他们的对话。

听说老干部会在半夜被一辆车带往这种地方，在这里严阵以待的审讯人员。

李越摇了摇头，将这种荒唐的猜测赶出了脑海，他已经从方才云桑的一番话中大概猜出了自己的今天被人请来的意图了——无非就是破案罢了。

只要工作内容还是自己擅长的，那李越简直可以说是毫无恐惧。

李越心中正琢磨着事情的时候，方才尚且紧锁的阀门已经洞开，蒋政便远远的打了个手势，示意李越以及余仲玉从大门中进去，李越两人快步进入后，他忽然发现方才一直紧随着他们的云桑以及蒋政两人并没有上前，他们站在卫兵身前的黄线下，慢慢点起一根烟，目送着两人前去。

这个地方竟是连他们两人都没有资格进去的？李越与余仲玉两人对视一眼，这件事情虽然还没有展现全貌，却已经远超他们的想象了！

两人大概走了几分钟，便瞧见一个秘书模样的西装男子迎候在路上，他在瞧见了李越两人之后，便朝他们做了一个请跟他来的守时，一句话都没有说，李越乖乖的跟着他走进了这栋神秘的灰色建筑，里面的走廊中站满了荷枪实弹的卫兵，整体氛围也因为这些卫兵的存在而显得有些阴冷。

很快，几人便在秘书的引导下来到了一间会议室前，密室敲了敲门，然后才让他们推门进去。

李越进去之后，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两具满脸鲜血的尸体，这两具尸体身上有一个白色长布围成的帷幕，满脸鲜血，身上各处器官也已经被人用极为利落和干脆的手法取出摆在一个满是福尔马林的罐子里，奇怪的是他们的死法似乎是一样的，至少李越一眼扫过去，他们看到的细节与致命伤势都是一样的，就像是在看镜像图一般。

他们被人小心翼翼的放在会议室的正中心，周围还站着几十号穿着白大褂的专业大夫，他们聚拢在尸体旁，不时窃窃私语，显然并不清楚这几具尸体的具体死因。

李越正愣神打量着尸体的功夫，一名身穿中山装且极有威势的老人站在了他的面前。

“你有办法分辨出这两人的死因吗？”他的语气很清切。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