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转瞬即逝。

感觉摇篮曲停止，瞿歌睁开双眼。

初鸣大考，不可能会出现考生睡过头的情况。

除了很多叫醒工具。

百位考官也有监察之责。

他们不知道考生的答题内容，但知道考生状态。

到了调韵，计算力是普通人的几十倍，记忆力更是过目不忘。

放在前世，这种人堪比最早时期的电脑。

“睡了两个时辰。”

不愧是异宝摇篮曲炉，瞿歌感到精神十足，头脑前所未有的清醒。

“吴明……”

这个人情欠大了！

拿出毛巾，从水壶中到出净水，简单梳洗后。

瞿歌没有选择吃东西。

虽然肚子很饿，他不想浪费时间。

这种整个大脑都处在极度活跃状态下的时间很短，趁此机会多答几道题，才是关键。

事实也确实如此。

接下来半个时辰。

瞿歌的答题速度超过了任何时刻，往往只需要扫一眼，正确答案就了然于心。

不仅如此，他还想到了昨日有道题好像回答错误，赶紧修改过来。

错一道题，错一个字，都无缘甲等。

如果瞿歌没有发现这个错误，那么乐理部分，最高也就乙了。

“还是不能大意，那道题其实是可以回答正确的。”

瞿歌心中警醒。

之后，他下笔更加谨慎。

半个时辰后，思维头脑归于平静。

瞿歌也将第七十八张考卷写完。

“其实并不难。”

如果瞿歌这话传出去，一定会被人喷成塞子。

“题目一千道，看似很多，实则全都是基础乐理，书都有，就看平时掌握的够不够扎实了，对考生来说，一百道超纲题可以直接略过。”

瞿歌心中思索。

他解下包裹，拿起一张葱油饼，开始吃早餐。

就算过了一天，葱油饼还是很香。

瞿歌仿佛看到娘亲天还没亮就起床和面的样子。

此刻。

在考场的最高处。

主考官楚中天与昨日如出一辙，就连坐姿都没变，面色严肃，如同雕像。

他的眼中闪过一个个场景。

“丁五六六考房有异，协考官速去查看。”楚中天沉声开口，声音聚成线，单独传入某个协考官耳中。

“第一天已经过去八个时辰，乐理题，考生答题考卷应该过半。”

“这是理想情况，我认为最多四成。”

“四成……不少了。”

“那是你云海城，如果是中州的考生，至少六成。”

“万喻楼，不给人添堵你是全身不舒服是吧？在座就有医修乐师，要不要帮你看看病？开口中州，闭口中州，你是中州人吗？如果老夫没记错，你好像出身丽州，是我玉州的隔壁啊，次州比还输给我玉州的乐师了，莫非你气不过，觉得生你养你的丽州太弱小，不敢跟人提？”一位云海城本土的从考官讥讽。

监考官万喻楼冷哼一声：“本官贵为云海城监考官，圣殿委任，只是实话实说。”

“贵为？万大人好大的官威啊，知道的你是监考官，不知道的还以为乐圣驾临。”

“呵呵……”

不少云海城的官员嘲笑。

玉州和相邻的丽州是老对手了，实力不相伯仲。

为了争名额，争资源，双方可谓是手段尽出。

见面了互相嘲讽几句，是一种条件反射，根本不需要走什么流程。

圣殿也纯属恶心人，他们分派的监考官，总会有那么一两人的出生地和当地存在竞争关系。

用意也很简单，尽可能确保无错。

如果云海城大考中出现什么不合规的情况。

那么第一个跳出来的，绝对是出生丽州的万喻楼。

这种事情持续了几百年，都习惯了。

就好像这次丽州的监考官，也有玉州的人。

“你们云海城不是出了个天才瞿歌吗？老夫倒是很想知道，他作答了几成，听说你们指望此子能乐榜有名？各位云海城的同僚还是莫要幻想了，整个玉州都没有这种人，一个小小的云海，也配出龙？”

不少从考官怒目而视。

之前只是阴阳怪气，现在开始人身攻击了。

楚中天看了万喻楼一眼。

“这个问题，本城主回答你。瞿歌，作答八成。”

“不可能。”万喻楼惊呼：“就算是中州的考生……”

“中州的考生也是考生，你的话语让我感到厌恶，我将行使主考官专断权，令你禁声一个时辰，若有违抗，记过一次。”

万喻楼赶紧闭嘴。

监考官也是有评等的。

如果出现什么污点，在圣殿考核的时候，会影响到前途。

天下乐师，没有一个不想进圣地。

圣人世家自然简单。

如果是外人，就要用功勋换取了。

杀妖蛮的功勋最大，只是动辄身亡，不是谁都有那个胆量。

于是就把眼光放在内治。

担任各种要职，通过一点点积累功勋，最后换得机会。

“老夫也很好奇。”又一位监考官说道：“楚兄，你没看错？那个创作惊天奇乐曲的瞿歌，他真的作答了八成？”

楚中天点头，微笑道：“我一直观察，他确实作答八成，只是有圣人屏蔽，无法看清对错几何。”

“任何考生都不会胡乱作答，看来在乐理题评等，他至少可以拿一个乙下，甚至乙都有可能，如果之后的定音听色和创曲，也有此表现，那就有望了。”

“但愿如此。”

……

时间不会因任何人停留。

云海城的人在等待。

考场的人在煎熬。

大考第二日。

午时（十一点到十三点）。

瞿歌喝一口九叶青莲花泡的茶。

满脸回味。

之后长舒一口气。

“最后一题了！”

一千道乐理题的最后一题。

瞿歌很想知道，会是什么？又会有多难？

他看向题目。

“何为乐师？从以下选项中选择你认为对的答案。”

“甲：乐者，脊梁也。”

“乙：乐者，贵尊也。”

“丙：乐者，有别也。”

“丁：乐者，寻天也。”

灵魂拷问？

瞿歌怎么也想不到，乐理最后一题，竟然是这样。

他陷入沉思。

什么是乐师？

这道题的用意到底是什么？

瞿歌看着四个选项。

很久很久，甚至久到忘记了时间。

终于，他提笔。

没有选择任何一个，而是在最后面写道。

“戊：乐者，人也。”

就在他写完的瞬间。

“善！”

忽然听到这个字，带着无尽恢弘，瞿歌仿佛看到了一轮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