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童一愣,上下打量了她,犹豫道“长生成衣……那不是李长生的店吗,你是什么人?”
“背调都没做?”她不屑嗤笑,懒散又矜贵的倚在椅子上。
“长生成衣现在是我的地方,你家公子堵了我发财的道,这会儿又想带走我的人,看来对我们长生成衣颇有意见啊。”
书童听到这话面上一变。
长生成衣大多都是李长生出面,对于眼前这个女人的信息那是少之又少,尤其是她还如此信誓旦旦,贵气逼人,又如此猖狂……难不成是个有背景的?
若真是如此,还真不好轻易得罪。
他眸光闪烁着权衡利弊,半晌这才客气道“小的就是一书童,生意的事儿也听不明白,实在无意冲撞姑娘……敢问姑娘是哪家的千金?等回去了我也好同公子交差。”
“你同他说我姓顾,他自然明白。”
姓顾啊,京城确实有位贵人是姓顾。
书童心里多有不明,但也不敢多说,只得恭恭敬敬的行礼道“小的定会如实禀报,今日多有叨扰,告辞。”
他临走时阴婺的眼神瞥了一眼赵维强,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赵维强挺直了腰板,瞪着眼睛送走了他们,转头狐疑的看着顾萌萌。
“你背后还有什么势力不成?”
顾萌萌摇头“我爹娘你都见过了,哪儿来的什么背景,不过是借着京城顾丞相的名号用用。”
说着,她面上一肃“等他们回过神来一定会找回来,老爷子,你得带着她出去避避风头。”
赵维强皱眉“那岂不是连累了你?你也听见程多金的身份了,他知道你戏耍他定然不会放过你。”
“就算不是因为兮雪,我也会同他因为生意的事对上,他一时半会儿还动不了我,放心。”
“可是……”
赵维强有意留下,顾萌萌笑道“同你借兮雪的时候我便说了,我有事都不会让她有事,
你若现在觉得连累了我,那便更应该带着兮雪离开,才不会毁了我许的诺言,不是吗?”
听了这话,赵维强这才有些松动。
他抓着赵兮雪的胳膊,面上严肃的给她作揖“是我赵维强欠你一个人情,这事若是能过去,日后定会报答恩情!”
“萌萌……”赵兮雪眉宇间多了忧虑和自责,怎么也没想到会因为自己闯下这么大的祸端。
顾萌萌向她招了招手,抱住了她,小声道“记住我说的话就好,好好养身子,等这阵风头过了,再回来看我。”
“那……那你一定要平安无事,等着我回来!”
“我会的。”
赵维强只收拾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和物件,将这铺子留给了顾萌萌。
顾萌萌看着这狼藉的地方,叹了一声,回头去看苏夫人“夫人可有什么在远处的娘家亲戚?”
苏夫人一下子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她和蔼的笑着摇头道“我同老爷年纪大了,走不动了,还是在村里歇歇脚的好,你不用顾忌我们,放手去做就是了,当务之急,还是好好养伤。”
苏夫人的话温柔又坚定,让人不容置疑,顾萌萌便不再多说了。
她被苏元商抱着回了房间,哄睡了,他才出了门,眸色一阵寒凉。
他是不能脏了自己的手,但,他也绝不可能放过裴静雯。
……
忠义堂和丐帮平日里也就是跑跑腿搞搞消息,都是些穷人为了能有一口吃的聚在一起不成气候的闲散组织,尤其是他们上头还有张三龙老胖子这种庞然大物,就更成不了什么气候了。
所以当苏元商大半夜的跑两个地方送银子,说要收了他们的时候,这两个地方的人那叫一个欣喜若狂!
富贵村人多活少,人家上赶子来送钱送吃的,这能有啥不答应的道理?
不过这次他们想留苏元商喝酒的时候,苏元商没同意。
他只是愈发冰冷了身上的气息,告诉他们,去寻裴静雯的消息,而后趁着天还没亮的时候就去了学堂,找了闫宇。
他没有费力叫门,因为闫宇没睡。
他将人迎了进去,两人坐在院子里。
“喝点?”闫宇给他递了酒,苏元商没接。
他看着地面沉着声道“三个地方的人我都招揽了,你的图画好了吗?”
闫宇一顿,怀里掏出来一沓纸给他“有一张牛皮刻的,不褪色不容易坏,那个你自己藏着,剩下的都是纸的,二十来张,应当够用。”
苏元商不客气的收起来,也没再说别的话,站起身来就要走。
“不再坐会儿?”
“不坐了,这几日夜里我得去探探这几条路……我有点急躁。”
“她没事了吧?”
“伤口还疼。”
“真就认定是她了?”
听到这话,苏元商一顿,转身,墨色的双瞳盯着他的眼睛。
“子宁,你我从小一起长大,我了解你性子,所以一直以来你对她不善,我都没说过什么,
但,你若还想劝我同她和离,我不会同意。”
他将定亲的时候,其实对这个买回来的新娘子没有一丁点的好感。
强买的媳妇,多半只会日日以泪洗面,叹命运不公,同旁人一样嫌弃他没用。
但当她摔倒了扑向他怀里的时候,那娇嗔的声音,羞涩的模样,还有她那个颤抖的身子,却跟一把火似的烧了他的内心,烧了他的理智。
届时,他便知道,他这辈子的娘子就只有,也只能是她了。
闫宇见他坚定的模样,叹了一声。
“初时我为她的身份觉着她配不上你,现在我为她的处事为你担忧。”
“诗白,你向来不喜麻烦事,但她那种人,重情义,揽责任,你同她在一起只会麻烦不断,你当真要舍弃清净日子,彻底进入这世间洪流?”
苏元商沉声“子宁,我喜清净不假,但今日若是遇着麻烦的是你,我也照样会为了你舍弃这清净日子。”
他一顿,“赵兮雪同她爷爷应当到了官道,你现在去,还来得及。”
说罢,苏元商便踏出了门离开,头也没回,留下闫宇一人怔愣在原地。
半晌,他摇了摇头,弹了弹月牙白长袍的灰尘,眼中隐含热泪。
“罢了。”
他自知放不下赵兮雪,冲动使然,更想冲到她脸前去,想同她共患难!
但。
题外话
嘤嘤嘤这酸书生其实也有那么一丢丢招人喜欢的,嗯,就一丢丢,迂腐书生什么的最讨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