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嘴上拿下毒针筒,徐皓顾不得摸尸,迅速转身打量战场,嘴唇抖动:“冷静,冷静!”
只是心脏“砰砰”直跳。
作为一名聚力武者,他自然能辨别出来,那三个黑袍人每一个都是聚力,而且,还不是初期、中期的新嫩货色。
全他妈是聚力后期!
还是...三个!
简直难以想象,徐皓一直觉得自己为人和善,除了前两天买早餐没给钱,就没干过一件亏心事。结果呢?一群人要杀自己!
这他妈就是江湖吗?
徐皓既恐惧,又愤怒。
人在恐惧到极致就会异常愤怒,徐皓此刻就是这个状态。
“既然你们要我命,我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徐皓眉梢忽然升起一丝桀骜凶厉,心下有了决断。
以上说来缓慢,实则一瞬,但见徐皓转身一扫,整个空间的立体场景便浮现在脑海中。
或许是因为他一个照面击杀了白七,
戴乐和泼皮有些发愣,还没回过神来;而三个黑袍人反而跑的更急了,估计五六个呼吸就能冲至他面前。
徐皓注意到西面的小巷,幽暗的没有一个人影。
“围三阙一!”
徐皓气笑了,这一届的反派都这么聪明吗,连小喽啰都这么有脑子。
笑完,徐皓猛地冲向东面。
他们要他去西边,他偏偏往东。
他注意到,东面正好有个客栈,足有三层楼高,估计地方不小,自己正好借助地利躲避追杀,拖延时间。
徐皓动作很快,一往东跑,三个黑袍人顿时一愣,接着面露古怪之色。
“你换个方向说不定还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活命,你往东……”东边的黑袍人停下了脚步,看着向自己奔来的徐皓,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而客栈上的林淳柔,简直要笑出猪叫,这尼玛简直亲身诠释了什么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投!
他手中出现一枚暗红色的飞镖,轻轻把玩着,兴奋的眼神目不转睛地望着奔来的徐皓,他估摸着距离,只要靠近自己百步,他就一镖射穿他天灵盖!
“来吧,我快迫不及待的杀了你了...”
林淳柔轻声说着,眼睛浮现几根血丝,心头一股按耐不住兴奋在跳动。
只要一镖就好,一镖就好...
一镖,啪!
脑壳眉心迸来几滴嫣红,人会扑通摔在地上,地上是碎石的,他不会用双手去撑地,跑的又那么快,脸会在地上磨上一段距离,自己走过去,用脚挑来他的脸,这个死掉的天才,脸上是血淋淋的,脏兮兮满嵌着碎石,自己拔出飞镖,然后在他脸上捏两下,手感一定不错……
这么一幻想,林淳柔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微微颤抖,这种变态的兴奋比行房事还让他快乐。
但是,有时候人的直觉很不可思议。
徐皓一往东跑,莫名感觉丝丝异样的感觉从心间升起。
或许是黑袍人的古怪表情;
或许是自己性格里的多疑在作崇;
或许是风有点凉,或许是黄昏的落日有些凄艳;
也或许...
忽然间,徐皓眸子一凝,他看到那客栈三层楼上的某件打开的窗户上,立着一个人影,正默默地盯着他。
其实这距离很远很远,徐皓视线里客栈很小很小,而且三楼的窗户也不大,里面的人影,如果在正常情况下,其实是看不真切的。
徐皓要感谢现在是黄昏,也要感谢今天是大晴天,落日的余晖正好从西天照到窗户那里,因此人影便显得清晰了一点。
就是这一点清晰了的人影,敲响了徐皓脑海里的警铃!
黑袍人见我往那里跑,不应该是兴奋吗?为什么面色古怪?
客栈那里为什么会有一个人影,他看了多久了?
今天的这场刺杀是早有筹谋吗?如果是,那么幕后之人……
心念电闪,徐皓明悟了许多。
然后,一股浓浓的后怕从心间升起。
刹住脚步,徐皓感觉头发湿湿的,似乎沁出了冷汗,他抿了抿发干的嘴,往客栈三楼盯了一眼。
这一眼,仿佛在与死神对视。
啪!
徐皓猛地扇了自己一耳光,旋即头不回地往南边冲去。
南边是城南方向,城南是蓝山最富的,内城三大家都在那里,那边的街上,说不定正好有逛街的凝劲强者...
……
客栈上,林淳柔一见徐皓转头就跑,顿时一个“操”,纵身一跃,直接跳出客栈,这一刻什么狗屁内城禁令都去他娘,他只想一镖射穿徐皓脑门!
可是他刚刚跳了出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便从下面飘来。
“林堂主,切莫自误!”
林淳柔浑身一冷,身体未落,半空中猛地往一虚空打出,只见虚空荡漾起白色的波纹,平地出现一个巨大的音炮声。
空气震荡,林淳柔借着这股反震力,猛一转身,纤腰一扭,人在半空中就转过身来,低头,一个老人在客栈下面笑眯眯地看着他。
呼。
林淳柔落在老人面前。
老人只是微笑,并不出手。
林淳柔深吸一口气,也不再想追杀徐皓这回事了。
于他而言,怎么从蓝山城逃出去,才是首要大事……
……
半刻钟后。
燕杀武馆的先头部队已经奔至棺材街,这是一群师叔辈的棉劲高手,其中就有白正和许汉英。
刚一抵达,便见前面棺材街一阵大呼,许多人成群结队,吵吵嚷嚷往东走去。
“走,去看看。”
几人交流了一下眼神,迅速跳上房顶,一个个像是长了翅膀一样,脚步一点,像一头鹏鸟一样从人群头顶掠过。
他们很快抵达一个人群包围的地方。
许汉英直接踩着人群头顶跳进去,只见一个满身是血的黑袍人躺在一家商铺的台阶上,全身洒满石灰,一根钢针扎在他眼睛中。但他双手却捂着下阴,裤兜下一摊血液。
许汉英盯了一眼,转身急速往前面跑去。
一干棉劲前辈也有点沉默,他们见识多广,不奇怪这种死相,但如果说造成这种死相的,是一个刚突破聚力没几天的小崽子。
那就有点恐怖了。
接下来,许汉英他们相继发现了两具尸体,一具泡在民居茅房里,半边身子都是粪汁水,可以想象出两人在粪坑里厮杀的场面。
另一具是在木雕作坊里,这里被点了一把火,现在还有一部分地方烧着。当许汉英抵达的时候,这里的战斗已经结束了,黑袍人尸体被找了出来,全身大面积烧伤,微微张开的嘴中插着两根钢针。
一个棉劲师叔忍不住问道:“这他娘像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子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