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时间来到隆平十六年。

鹅毛大雪覆盖了整个天陆，天陆东北的大离也被无边素白笼罩。

早上推开门，雪花晴朗，白云悠淡，日光渗着寒意。

吃完早饭，徐皓走进演武堂，这里四面摆了一排火炉，整个空间充满一种温热感。

天气冷，没人愿意呆在大前院，全都聚集到了暖和的演武堂，估摸一百多人，这些都是正式弟子。

连凝劲师兄都有不少，一些棉劲师叔在远处喝茶谈笑。

“这一冬天不知道得烧掉多少银子。”

看着一排火炉，百万负翁徐皓感叹道，这几个月为了修炼，零零散散花了近千两银子，几乎每个认识的人都是他债主。

就为了突破凝劲。

但是，今天嘛……

“徐皓。”童金明看到徐皓过来，连忙上来打招呼，一直咧嘴笑，整张脸喜气洋洋。

徐皓一看就感觉他有喜事，挑了挑眉：“突破凝劲了？”

“哎，哈哈哈，什么都瞒不过师弟你。”

童金明哈哈大笑，也不否认，含蓄道：“昨晚运气好，刚好突破。”

“是啊，童师兄才在聚力巅峰卡了一年半，就突破了凝劲，除了大师兄外，属他突破最快。”一个熟悉的师姐笑着说道，说话间美目瞥了一眼童金明。

有点常识的武者都知道，聚力突破凝劲，难度极高，极其看重悟性，缘法，刹那的灵光。但是凝劲突破棉劲，那就是水磨功夫的事。

可以说，但凡突破凝劲的人，板上钉钉必定能突破棉劲。

棉劲就了不得了，在武馆中基本能参与一些中层管理事务，地位和普通弟子已经拉开了一道鸿沟。

“哪里，我和大师兄比差的远，大师兄聚力巅峰后，可是只花了一年才成功突破凝劲。”童金明道。

见徐皓三人热络说着，附近几个相熟的弟子也围了过来，嬉笑谈论。

当然，少不了重头戏，切磋。

但是没人找徐皓切磋，他打法太凶狠，一般人接不住。

之所以说几乎，是因为不包括刚突破的童金明。

“咳，徐师弟。”

童金明见一个擂台上两人交手结束，干咳一声，看了一眼徐皓。

徐皓秒懂，“师兄又想指点我了？”

“不错。”童金明颇有深意地看了徐皓一眼，“自从徐师弟突破了聚力后期，武馆的聚力弟子没几个人没有人是你对手，就连我……”

说着摇了摇头，自从徐皓突破聚力后期，每次切磋总是败多胜少。

就算胜，难说其中没有徐皓故意相让的成分。

最关键的是，徐皓这混蛋打法忒阴损，一点也没有君子之风，童金明上次被踢中下阴，哪怕徐皓收了力气，也隐隐作痛了三天三夜。

这口气在聚力时没机会出，凝劲了，不趁此时教训这小子，更待何时！

童金明之心路人皆知，顿时一帮师兄们嘘声一片，

“童金明你也好意思，徐皓，不要听他的，他要报复你。”

晁文龙自从上次事件后对徐皓尊敬了许多，他拍了拍胸口，义气十足道：“老童，你要打我跟你打。”

“我可不和你打。”童金明撇了撇嘴，两个月前，晁文龙也突破了，这货皮糙肉厚，和他打起来施展不开。

不过这小子和他没有一点可比性，他只卡了一年半，对方却卡了三年，潜力远远比他低的多。

他们吵了几嘴，见徐皓微笑不发一言，渐渐没趣。童金明试探道：“徐师弟，你意下如何？”

徐皓一口答应，“好啊，正好我昨天也突破凝劲了。”

这话仿佛一个暂停键，整个演武堂突然变得寂静无声。

连远处喝茶谈笑的棉劲师叔们，也纷纷将目光投了过来。

一秒。

两秒。

三秒。

三点五秒后，童金明才僵硬着脸道：“徐师弟你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明显他还是不相信。

实在有点夸张了，聚力到凝劲是武者第一大关卡，正常来说，武者到了聚力巅峰，一般都会卡上几年，滴滴点点感悟劲力，最终在一个灵光一闪中突然顿悟。

但是徐皓呢！

半个月前刚进入聚力巅峰吧。

晁文龙用了整整三年，童金明用了一年半，资质不俗的王腾龙更是用了一整年。

然后，你半个月就突破了？

“我只是命好罢了，没什么了不起的。”徐皓平静道：“师兄们不要妄自菲薄，各人自有各人的皎洁。”

他这样的安慰一点效果都没有。

众师兄们还是有点难以置信，当天才在书上、传说里，他们会因为太过遥远而觉得平静，可但当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身边，就会觉得大不适应。

突然间，一只手捏了徐皓的脸一下。

徐皓的脸颊顿时漾出一股柔软滑腻的触感。

徐皓捂着脸，看向张姓师姐，无语道：“师姐你干嘛，吃我豆腐？”

张师姐捂嘴一笑，有些不好意思道：“师弟将来可能会成为大人物，我想把这件事留着以后跟别人吹嘘。”

这话顿时捅了马蜂窝。

众师弟眼睛一亮，「我曾捏过大佬的脸」这个体验太富有刺激性了。

晁文龙首先摩拳擦掌的看向徐皓，客客气气地说道：“徐师弟，我想拽一下你的耳朵。”

“徐师弟，我借了你五十两，你的脸让我捏一下，我就给你免利息……”

“徐师弟……”

“荒唐！成何体统！”

突然一声大喝，震得演武厅一静。

原来是盛天虎和王腾龙从外面走来，正好听到这些话。

盛天虎看了一眼徐皓，漆黑的一字眉压迫感十足，哪怕是听见徐皓突破，神色也平静的没有多少激动。

“徐皓，你和童金明打一场。”

盛天虎下令道。

他一说话，原本热络的气氛顿时沉闷下来。

徐皓两人收起笑容，正经着脸走上擂台。

“啪。”

互相抱拳。

接着，两人朝对方对视一眼。

下一瞬，不约而同地冲向对方。

徐皓感觉一入凝劲，五感仿佛增强了数倍，童金明的动作在他眼里放慢了许多。

呼～

一股无形的劲力从两腿骨髓深处生出，随徐皓心意流向脚底板，犹如压缩到极致的流水。

徐皓感觉整只脚在这股流水般的劲力包裹下，变得仿佛能断金碎铁。

砰。

闪电般一脚踹中对方。

两人同时感受到一股劲力入侵而来。

徐皓的感到一股微弱的劲力流入，但迅速被他庞大的劲力抵消、磨灭。

只因他同修心元功和霍山拳，这两门功法令他气血总量超过同阶一倍，劲力数量也是同阶的一倍。

但童金明那边就是另一种感受了……

“嘶！”

童金明倒吸一口凉气，他感觉一股蟒蛇般的劲力从脚底入侵大腿，噬咬血肉，急得他连忙调出好不容易练出来劲力去包围、制止。

但就这么一下子，已让他受了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