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开玩笑了！”

陆娅强忍着手臂毁掉的痛楚，表情似哭似笑。

与陆然的目光相撞的刹那，她忽然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

“是我的错、我的错！我不该找你麻烦，放过我吧？就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好不好？”

陆然不为所动，“不好。”

陆娅伸手，想要抱住陆然的腿，“看在我爸都已经死了的份上，我连靠山都没有了……你就放过我吧？”

她的手快要触碰到陆然小腿的瞬间突然阴狠一笑，“一起下地狱吧！”

然而下一刻，她直接抓了个空，手掌跌落在地，发出巨大声响。

陆娅一下子就慌了神。

陆然拿破魔弓指着她：“看在你只是一只蝼蚁的份上，我就留你一具全尸好了。”

少女无起伏的声线冰冷，让陆娅硬生生打了个寒颤。

陆娅眼瞳紧缩，动都不敢动一下，感到一阵危险的同时只觉得毛骨悚然：

站在自己面前的哪里是什么普通人？

她根本就是恶魔！

是怪物！

是不该存在的怪物！

陆然正要打开破魔弓试试威力，林鸢就一边吐血一边走过来。

“小姐——请小姐饶她一命！”

林鸢一瘸一拐走过来，根本不敢直视陆然。

“要是小姐杀了陆娅小姐，肯定会被人发现端倪，小姐既然隐藏这么久，应该……不想被人发现……”

陆娅听到这话，也打蛇上棍，“她说的没错！陆然，你就算很强又怎么样？陆家也不是可以任你拿捏的软柿子！”

陆然勾了下唇，收起破魔弓，“鸢姐说的没错，要是就这么杀了她，会惹上麻烦。”

林鸢点点头，以为陆然是想通了。

陆娅更是神色一松，开始盘算到时候把陆然是个怪物的事说出去。

“那么就换个方法好了——”

陆然弯腰拿走陆娅手上的铃铛，薄唇轻启，“窒息。”

两个字重逾千斤落在陆娅身上，她死死瞪着陆然，脸涨得通红，却发不出半点声音，最后痛苦地没了呼吸。

林鸢哑口无言，‘咚’的一声倒在地上。

于她而言，今天发生的事实在太毁三观，一时半会儿只怕消化不了。

可陆然并不打算就此打住。

“鸢姐刚刚也听到了吧，陆志荣已经畏罪自杀的事。”

林鸢一愣，只听到‘畏罪自杀’几个字，就已经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陆志荣会死，绝对是陆然设的局！

冷汗迅速爬上她的背。

“小姐——”

“原本陆志荣一死，鸢姐想要离开，我也不会阻拦，就当做你平时照顾我的报酬。”

陆然走到林鸢面前，低垂的眼眸已恢复成墨色，“可是鸢姐运气不好，知道了我的秘密。”

此时的林鸢就好像待宰的羔羊。

她呼吸一滞，下一秒直接跪到陆然面前，上半身完全趴在地上。

“林鸢从今以后为小姐所用，请小姐饶我一命！”

陆然没说话。

林鸢心里咯噔一下，迅速找到理由，“小姐还需要处理陆娅的尸体，我可以帮忙！小姐不方便做的事情，我也可以替您办到！小姐……”

“可以哦。”

听到回答，林鸢忍不住抬头。

“毕竟我也习惯了鸢姐在身边。”

陆然忽地微微一笑，态度一如既往的温和。

要是其他人，这会儿定然不寒而栗，惶恐不安的林鸢反而安心了些。

“那么就来定下契约。”陆然轻飘飘的话语落下。

“是！”林鸢连忙抬起手掌，刚做好要进行契约仪式，就察觉到自己身上的束缚。

她一惊，“小姐——”

林鸢刚才还以为陆然那句‘窒息’只是随口一说，指不定是用什么法术提前就准备了。

没想到居然真的是言出法随！

她眼神逐渐炙热，也不再诧异地看着陆然，而是再次跪伏。

“明天把陆娅送回去。”

林鸢踉跄着站起来，欲言又止，“就这么送回去的话……”

“我会让人跟你一起，他会负责把陆娅装成自S的样子。”

窒息而死，量谁也查不到多余的信息。

陆然吩咐完就要走，林鸢缓步跟上，鼓起勇气询问：“小姐是怎么知道我是陆志荣的人？”

“太明显了哦。”

不管是自己做主把陆志荣父女俩带进来，还是陆志荣随意斥责林鸢的态度，还有陆然对林鸢的数次试探……

陆然脚步一顿，“最明显的还是在我被姜无妄救下时，你们以为我遭遇不测，所以迫不及待翻找过我的房间。”

陆然记性极好，自己的东西被动过怎么会不知道？哪怕林鸢有细心将东西一一放到原来的位置。

许是怕被秋后算账，林鸢连忙低下头表态，“从今以后，我只会效忠于您。”

陆然嗯了一声，便揣着那只铃铛回了房间。

————

第二天正是周六，不用去学校。

陆然再见到林鸢时，她已经处理好了身上的伤口，起码表面看不出来她现在身体虚弱。

两人的相处没太大变化，但是林鸢对陆然恭敬了不止一点半点。

陆然从口袋里拿出摄魂铃，问及林鸢为什么会跟随陆志荣。

林鸢如实相告，她是十几岁的时候就遇到了对方，当时她不仅父母双亡，身上还背了一堆债务，陆志荣帮她还债，她就给陆志荣干活，最后一次任务就是待在陆然家。

为此林鸢还特意解释自己与陆然父母失踪一事无关，因为陆志荣并非百分百信任她。

“鸢姐待在陆志荣身边这么久，应该知道这摄魂铃是怎么回事吧？”

林鸢点点头，看着在陆然手上像是普通铃铛的摄魂铃，说道，“这是陆志荣偶然从一只妖怪那里得到的，当时和他一起去除妖的人全都死了。”

“陆志荣在陆家的古籍资料里见过摄魂铃的记载，知道这是个先天法器，就留了下来，我后来偷听他们说话时才知道，普通人摇不响这个铃铛，灵力不强的人使用起来力量有限，而且稍有不慎使用者的灵魂也会被吸进去……”

所以陆志荣才会收着摄魂铃不用，转而打起破魔弓的主意。

陆然点点头，她在意的倒不是这个铃铛本身，而是位于铃铛上的三角形印记。

破魔弓上的三角印记里刻画的是云，而这铃铛的三角印记里则是雷击过后像是闪电一样的线条。

陆然不相信这只是巧合。

可惜问起这个，林鸢也是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