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眼看见？”陆然重复了一遍。

“是啊。”沈渊一脸理所当然，“我每次都能看到。”

亲眼看见就算了，还每次？

沈渊绝对有古怪！

陆然心底升起一股凉意，没继续问他到底是怎么看到的。

毕竟沈渊自己似乎都没意识到问题所在，问也没用。

天一黑，沈渊就将陆然带去了客房。

只字不提晚餐的事。

这个世界的人难道不用进食？

陆然虽说会饿，但是沈渊真拿东西给她吃，她也不见得敢吃，所以干脆不多嘴。

沈渊替陆然关上房门前，又提醒了一句，“晚上千万不要出去。”

“好。”陆然飞快应下。

床头柜上的时钟倒着转了几圈，一直到大半夜，她都没能睡着。

陆然反复运转起灵力，但体内之前还如汪洋大海的灵力，如今不管怎么试验都好像只剩下一小杯。

正当她打算先闭目养会儿神时，忽然听到外面传来断断续续地啜泣声。

是沈渊在哭？

陆然没有迟疑，赶忙从房间出去。

她走到客厅，恰好看到沈渊一边发出呜咽的低泣声，一边往外走。

与此同时，沈渊身上冒出阵阵黑烟，分明就是愈发浓郁的妖气！

陆然心念一动，缓步跟上。

只是才出门，空中洒向她的月辉，就被一层阴影笼罩。

陆然迅速回头，伸手朝身后的人掐去。

可惜那人动作更快，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陆然想要甩开，但没做到，她戒备地抬眸看过去，大惊失色，“姜无妄？怎么是你？”

镜中世界的姜无妄看着与现实中没什么差别。

他弯唇笑了下，“没想到您也来了这里，看来他确实没什么用，保护不了您。”

这人口中的他，十有八九是说姜无妄本人。

“你认识我？”陆然蹙眉，为什么姜无妄认识她，沈渊却不认识？

姜无妄俯身靠近，鼻尖快碰到陆然时才回道，“我怎么会不认识您呢？无论您变成什么样，我都能认出来。”

陆然对他的话一知半解，但不妨碍她打听消息。

“这里真的是镜像世界？你知不知道怎么才能出去？”

“是不是镜像，对您来说又有多大差别？”姜无妄挑挑眉，“外面的世界不也是假的？”

“这不一样。”陆然冷着眼看他，有些生气，“你果然知道很多事。”

姜无妄不置可否，“是他不告诉你，可不要算在我头上。”

陆然心底怒火消散，冷静自语：“也是，我自己想知道的事，我可以自己去查，犯不着靠别人！”

姜无妄微微一笑：“您一直都是这样的性格。”

“什么意思？你很久之前就认识我？”

陆然这会儿才注意到对方对自己的称呼一直是您。

“这也是不能说的内容。”姜无妄食指抵唇，笑的像是一只偷腥成功的猫。

陆然气闷不已，求证一般的张口就想提及游戏，眼前果然又出现了那个提示：

请不要让np发现异常！

所以，镜像世界里的也算是np？

“既然什么都不能说，你也不知道怎么从这里出去，那你来找我做什么？看我笑话？”

姜无妄轻摇头，“当然不是。”

“我来这里，是想请您……永远留在这里。”

陆然立马甩开他的手，“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留在这个虚假的世界？”

“另一边的世界不也一样是假的吗？又有什么区别呢？”

姜无妄刻意压低了声音，但是仍然能听出他话语间的激动，“另一边世界里您在别人眼里就只是个普通人，那些人都有眼无珠！可是在这里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陆然退后几步。

“在这里，您生来就可以立于万类霜天之上，不会被任何人拘束，也不会被任何事绊住脚步！”

姜无妄这话如同宣告，没半点玩笑之意。

陆然十分冷静：“我知道镜像是相反的。”

“如果你是想靠这种中二的话剧台词哄骗我，趁早打消这个主意！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姜无妄面不改色：“镜像是反的，但镜子却可以反映真实。”

“我不想跟你讨论这些没意义的话题。”陆然后退着往沈渊离开的方向走，“如果你要动手，可以尽快。”

她感受不到姜无妄的灵力多强，现在除了普通人，她对上谁都够呛，但是越是这种时候，陆然越不愿意灰溜溜地逃走。

姜无妄看着陆然充满戒备的神色，依然没有任何动作，还慢悠悠叹了口气说道：“我和他明明都是姜无妄，您的态度还真是千差万别。”

陆然不语，这种时候她只会信自己。

“放心好了，不管是我，还是他。”姜无妄顿了下，“永远都不可能对您动手。”

陆然没有因为对方的话就放松。

直到姜无妄转身要走。

“你要去哪儿？”

“您是改变主意，想跟我走吗？”姜无妄停下脚步反问。

“不。”

陆然回答后，见姜无妄不声不响地再次迈开步伐，满心的疑问让她不由脱口而出地问：“你来这里，不是想带走我？”

姜无妄扭头，理所当然说：“可您……不是已经拒绝了？”

因为她拒绝了，所以就这么算了？

就这？

陆然满头问号，这个人该不会是闲得没事过来消遣她的吧？！

早知道她就该多打听点消息了！

陆然来不及懊恼，眼见着姜无妄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便赶忙跑去追沈渊。

没想到沿着这个方向跑了一路，陆然便追到了学校教学楼这里。

她没看到沈渊。

倒是看到了一只浑身青黑色、好似人形、拥有三张脸的怪物扒在楼顶的墙壁上，像是一只蜘蛛。

它左右两边的脸都闭着眼睛，仿佛摆设，中间那张脸露出一口獠牙，面目狰狞。

那双血红，圆溜溜的大眼正紧紧盯着楼顶上的十几个人。

那些人应该都是这怪物抓过来的，它的目光在他们之中逡巡着，似乎正在挑选先入口的食物。

甫一靠近，独属于大妖的气息就扑面而来，陆然只得躲在灌木丛后，不敢轻举妄动。

她前段时间才从姜无妄那儿恶补了除妖师的一些常识，自然知道怎么估计妖物的等级。

眼前这只怪物散发的妖力，少说也有五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