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安他脸色苍白,暗暗叫苦,因为百户大人跟千户大人斗,这是真正的神仙打架,他们这些凡人夹在中间,除了遭殃还是遭殃,他们就是炮灰。
但是宫耕已经下了命令,强硬的如此执行,他没有办法,只能去通知其他的人了,至于其他的人怎么选择,他也都没有办法了,他只能够宫耕的贼船,跟着他走下去。
胡大小姐她在旁边,脸色也都十分难看,她跟宫耕自然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现在也是妇凭夫贵,成为堂堂的百户夫人,这也是相当有面子的事情,但是夫君被人打脸,她的脸色也好不了哪里去,她就说道:“万一我们做出了几十桌酒菜,却无人来吃,这不是浪费吗?”
宫耕他说道:“有什么好浪费的?街有的是流民和乞丐,给他们吃好了,既然有人敬酒不喝,要喝罚酒,且看本官的手段。”
高安一看宫耕硬杠到底的态度,就知道他要强硬到底,他只好马去办了。
他高安是靠着宫耕才能坐住这内管事的位置,如果得罪了宫耕这个正管的官,要拿他办他,易如反掌,他只好站队,至于会所里面的两位总旗,还有其他的校尉,他们怎么做,自人自扫门前雪罢。
宫耕他这么强硬的表态以后,卫所里面的军官也都是为难,但是他们没有办法,最终还是作出了选择,大概有四十多校尉来他这里吃饭,一百多个校尉里面,只有四十多个人来这里吃饭,都是一些新来的和老弱的,估计平时在卫所里面也都是不当红得令,不得宠,靠边站的那一种。
至于普通的力士,倒是有二百多人来,这些力士就算是临时工,去到哪里都是不待见的炮灰,估计就是去了千户大人那里,也都不会被放在眼里,甚至不会让人进门。
而这些力士他们来的这里吃饭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因为来这里有大鱼大肉,好酒好菜,如果去千户大人那里为八姨太庆生,还得带一份礼物,有没有得吃喝都是一个问题。
他们这一群人就算是虾毛,就算是炮灰,是连站台都没资格的那一种,所以才来的。
宫耕以为会很少人来的,看见来了这么多人,他还是相当的高兴的,他首先举杯说道:“来了就好,喝了这杯酒,大家就是兄弟。”他首先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百户大人先干为敬,大家自然是不敢不给面子,马就站了起来,纷纷的回敬,喝完了杯中酒,一饮而尽,齐齐倒转杯子,以示一滴不剩。
宫耕喝完这杯酒以后,大声说道:“今天来的,都是兄弟,务必要吃好喝好,以后大家有肉一起吃,有酒一起喝。”
宫耕就知道,在军队里面有酒有肉,还怕交不到朋友?只要手有一票人,千户大人又如何?他还能给我穿小鞋?还能免的我的职不成?
胡大小姐她一直也在暗中观察,看见来了这么多人,也都放下心来,也总算是保存了脸面,如果人都不来或者是来几个的话,那真是没脸见人了,好歹也都有二百多人充数,他们摆了几十桌,空了一半,但是她已经跟掌柜们商量好了,那就是让掌柜先准备好材料,先不要做,等人来了再做菜,不要浪费了材料,希望可以省下一些银子。
如果是别人敢这样子干的话,白云楼的掌柜肯定会喷他一脸的屁,让你滚蛋,爱干不干,但是这可是朝阳卫所百户官,就是这一块的现管,他要整你,一拿一个准,得罪了他,你就开不了店。
这一位百户大人他还算是好的了,起码他交来了定金,也都表示会依足价钱来付账,不像其他当官的,来吃你的还是给你面子,你还敢要银子不成?
所以白云楼的掌柜那是指挥着几个大厨和伙计,小心的伺候着这一群大爷,生怕惹得他们不高兴,就给自己招惹来麻烦。
他们这些人在这里高兴的吃喝,宫耕也是一个豪爽的人,频频的给大家劝酒,让大家吃好喝好。
宫耕就知道,带领队伍其实就是凭实力,只要有酒有肉,还怕聚拢不了兄弟?只要聚拢了一票人马,就可以办成他想办的事。
所以他就让小马和张顺他们四处的奔走,他替他招呼这些人,务必要把气氛搞起,大家吃好喝好。
如果他今天的酒宴搞不成,这才是真正的丢脸。
当他们这些人正在吃喝的时候,门外一队锦衣卫闯了进来,为首的是一个总旗,他大声的说道:“锦衣卫千户田飞云大人到。”
田飞云就是东城锦衣卫卫所的千户官,他们这一带的老大,就是那个要为八姨太庆生的人,结果他没有为他的八姨太庆生,却来到这里,摆明就是闹事来了。
他们这些人本来在这里高高兴兴的吃喝,着有些人还划拳助兴,但是听说千户大人来了,他们马就静了下来,显得有些不安。
宫耕听说田飞云来了,他不动声色,但马站起来走了出去,说道:“千户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田飞云就是这一带的锦衣卫老大,他几代在锦衣卫里面当官,算是世代军官了,这一次为了让他的弟弟田青云位,当朝阳卫所的百户官,他可是动员了不少的资源,花了不少的银子。
而且他的弟弟并不是凭着他而升任官的,田青云是真正的立下了功劳,他可是去到过播州查探过军情,也都去过朝鲜,源源不断地收集情报回来,就连骆思恭都多次赞美他,也都是骆思恭认可的人,可以说他的弟弟才是最合适做这一个官的人,结果居然让宫耕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人抢了先,这可是让他十分的生气,十分的不爽。
对方是宫里的郑贵妃打的招呼,他胳膊扛不过大腿,但是它可以表现出自己的不爽和不满,他可是锦衣卫千户,这一块就是他的地盘,在他的一亩三分地,他的态度就决定一切。
田飞云个子高瘦,双目如鹰,看起来非常阴狠的样子,他本来也是一个非常严肃,不苟言笑的人,他冷冷地还扫了大厅中所有的人一眼,这些人被他如冷电般的目光看见,纷纷的低下了头,不敢与他对视,而且一位千户,他的威望还是相当高的,他进入大厅了以后,这些锦衣卫都不敢坐在位置,都是半跪了下来,向他行礼,只有宫耕、张顺、马怀仁三个人站着。
田飞云身边的总旗伊利国大声的说道:“大胆!看见千户大人还不前行礼,该当何罪?”
宫耕他只好向对方作了一个揖,说道:“见过千户大人。”
伊利国大声的说道:“跪!”
宫耕看见对方狐假虎威的样子,非常的不顺眼,不爽冷冷的看了对方一眼,说道:“你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命令本官?”
伊利国被他这么一说,脸色一白,不过对方说的也是实话,他只是总旗,而宫耕则是百户官,他没有资格命令对方。
这时候田飞云他出马了,他说道:“本官有没有资格命令你?”他可是东城锦衣卫的千户,官大一级压死人,也是宫耕现管,要拿他宫耕,一拿一个准,要给他穿小鞋,不穿也得穿。
宫耕他只得再次行礼,他说道:“大人有何指示?”但就是不跪。
田飞云他今天就是故意来打脸的,他就是看不到对方好,他知道今天就是杀对方运气的时候,只要今天把对方的锐气杀掉,把他的气焰打下来以后,就没人听着他的了,所以他说道:“粪厂一带有一群粪工正在闹事,你马前去弹压,限时回报。”
这脸打的,是往人死里面的打,人家在这里吃喝庆祝,他倒好,让人家去粪厂那里,管那一群粪工们抢粪的事情。
这样的事情还得动用锦衣卫的人去完成,五城兵马司的人就能够摆平,甚至就是让他们几个锦衣卫的力士去,都能够压住的事情,偏偏他这一位千户大人,却亲自的来到这里,指名道姓的让宫耕他亲自去负责,估计宫耕此事处理的不好,他还要问责。
他这么一说,张顺和马怀仁可是眼现怒色,对方这样子对待他们,可真是打脸,一点都不给他们面子。
田飞云他们一群人脸现出一丝冷笑,就看着宫耕丢脸,如果不去,他田飞云有一百种方法整治,他锦衣卫就是军事部门,实行的是军法,违抗军令,最高可斩。
这时候整个大厅都是冷冷清清的,鸦雀无声,至针落可闻的地步。
谁知道此时,在屏风后面的一个贵宾厅里传来一个声音,他冷冷说道:“田飞云,小小一个千户,好大的官威,再让你做几天,只怕连皇都不放在眼里了?”
田飞云自从进入这里以后,一直就用自己的官威,压制全场,压住了宫耕,就想拿对方好看,听人阴阳怪气的说这句话,他脸色一变,伊利国抢着说道:“何方鼠辈,在此大放厥词,大人名讳,是你可以轻易叫的。”
谁知道他们来不及看对方是谁,郑国泰就从贵宾房里面走了,出来冷冷的看着对方,说道:“你明知道宫百户就是我郑家的人,还故意来打压,摆明就是不给我郑家面子,你这千户还想不想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