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在看什么?”
亚维的话语让塔恩回过神来,双方对上了视线。
此刻,塔恩唯一想做的,就是报仇。
不择一切手段也要杀掉眼前这个让自己如此出丑的男人……
没有回答亚维的问题,塔恩仍然处于极度的愤怒中,沉默不语。
“算了。”看着对方的样子,亚维话锋一转。
虽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自己要做的事并没有变。
“回归正题,你为什么要在议会中说出那番话,是利克希尔指示你这么做的吗?”
在强制力的驱使下,即便本人极度不情愿,但塔恩还是以颤抖的语气回答了亚维的问题。
“不……”
“那为什么?”
“……”
“说。”
并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亚维言简意赅。
紧咬牙关,塔恩头脑发热,强忍着羞耻感从齿缝中缓缓吐出几个字:“贝拉诺蒂斯。”
贝拉诺蒂斯?
好像在哪听过这名字。
眉头微蹙,亚维努力思考着,片刻过后,终于将这个名字与在刚才会议中,那位血之魔王蒂萝尔的部下联系在一起。
但即便如此,还是有些不明白。
这家伙突然提起蒂萝尔部下的名字干嘛?
被塔恩这没头没尾的回答整的有点迷茫,亚维开口道:“她和你是什么关系?”
虽然内心极度羞耻,但魔王的压迫力还是逼迫塔恩不得不将事实全盘交代了出来。
“贝拉诺蒂斯……我只是想让她更加关注我,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我身上!”
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塔恩几乎是喊出来的。
眼睛缓缓睁大,听到塔恩这么说,亚维恍然大悟。
感情这个魔族青年,只是想在蒂萝尔的部下面前表现自己,所以才在会议上说出那番话?
但他有没有想过,要不是利克希尔当时拦着自己,他现在已经化成灰了。
实在不是很理解塔恩的思维方式,甚至直到现在都觉得对方在说谎。
但是自己是以“命令”的形式强迫塔恩说出的事实,在把阶级制度奉为绝对准则的魔族中,高位者对下位者的命令不仅是在形式上,更是在精神层面上无法抵抗。
如果是与自己同阶的其他魔王也就罢了,但面前这个明显要比自己低不知道多少个阶位的魔族青年,说谎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虽然作为动机来讲,这着实有些幼稚,但本人要是蠢到一定地步的话……也不是不可能。
不管怎么说,塔恩做的事还是触及了自己的底线,就这么放过的话那是不可能的。
收回思绪,亚维俯视着塔恩,开口道:“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但是你既然敢当众说出那番话,那就代表着你已经做好了付出相应代价的觉悟了吧?”
说到这,亚维右手一翻,体内涌动的魔导力粒子开始迅速往手心当中聚集。
由魔王所催动的庞大能量其存在是恐怖的,产生的风压甚至瞬间席卷了整个走廊,将其中的摆设吹的东倒西歪。
不一会儿,一颗极度浓缩的黑色球体浮现在手心当中,紧接着,亚维右手直接将这颗能量体捏的粉碎。
砰!
声响过后,漆黑的魔导力瞬间覆盖了整个右臂,形成一层散发着不详气息的气雾装甲。
塔恩神情呆滞地看着眼前景象,以魔族青年狭隘的知识面,他无法想象那枚极度浓缩的魔导力球体为何能以如此稳定的形式存在于此。
为何本该产生的爆炸却消失不见,以另一种形式覆盖在了面前男人的手臂上。
在塔恩眼中,这就像处刑人在制作刑具,而自己则是即将上刑场的罪人。
一股死亡的恐惧涌上心头,亲眼见识到魔王级别的存在亲自动手,所展现出的一招一式都是自己无法理解的存在,恐惧甚至让塔恩的裤子产生了些许温热感。
惊恐地摇晃着脑袋,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自己所作的一切是多么不要命的行为,“不,您不能杀我,我是利克希尔大人最钟爱的部下……”
“所以呢?”
说出这句话,亚维上前一步,抬起了右臂,接着紧握成拳。
眼见请求无果,生存的渴望愈发激烈,驱使着塔恩的身子。
虽然想立刻站起来逃跑,但是无论怎么在腿上用力,发软的腿脚依然不听使唤,死亡的恐惧甚至剥夺了他的行动力
“不、不!!!”
腿脚没法行动,塔恩只能翻过身子,连滚带爬地用双手充当腿脚,同时催动体内所有的魔导力,在自己身上形成一层又一层的护盾和防御光环。
求生的渴望让他竭尽全力,拼命地使出一切手段抵御即将到来的攻击。
看着塔恩如此狼狈的样子,亚维毫不犹豫地挥下了右拳。
嗙!!
一声沉闷的巨响,各种颜色的碎片瞬间飞散开来。
护盾破碎的声音萦绕在耳边,塔恩所使出的所有防御手段在这道巨力面前都脆的跟纸一样,没有产生任何作用,甚至有些碎片还扎入了他的身体,直接造成了二次伤害。
地面上一片狼藉,塔恩像块破抹布一样仰躺在地,状态甚是凄惨。
腹部直接凹陷出一个巨大的拳印,身后的地板从拳印的位置四散开裂,形成一层蛛网般的裂纹浅坑。
做完了这一切,亚维右手一挥,缠绕在右臂上的魔导力尽数消散,转眼间便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
最后看了一眼塔恩的惨状,亚维头也不回地消失在走廊深处。
……
与此同时,在阿涅克斯城的城堡塔顶。
将近百平的圆形空间中,抬头看去便是由水晶组成的圆锥状塔尖,虽然从内部可以透过水晶,看到外部的天空,但从外部却无法窥探到内部的一切。
整个空间中充满着淡蓝色的光辉星屑,看上去十分柔和悦目。
这些都是释放魔导术后留下的能量残渣,因为这个房间独特的构造,这些能量残渣并没有逸散,而是积累在此处,形成了这么一副不可思议的光景。
这个房间在建造之初,图纸上并没有留下任何记录,是一处仅有瓦伦丁一人所知道的密室。
然而现在,这里又迎来了建造以来第二位踏入这个房间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