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融雪风驰电掣般由来路赶回小船被撞之处,她的十名随从此时正在下游百里之外找她,张融雪往下游找了十几里,却哪里找得到她的侍卫。
此时天色已黑,张融雪心想:“他们水性都好,应该不会出事吧。”就在江边折了两根树枝,以藤蔓为绳,缚在脚,乘着月色,踏着江波,溯江而,展开“天魔幻影”绝顶轻功,竟比乘船还快了许多。
张融雪心道:“这个办法我怎么没早点想到呢?”天公也格外作美,皓月当空,月华如练,以张融雪精湛的内功,借着月光便可视黑夜如白昼。张融雪急行五百余里,于深更半夜时抵达江边重镇“重庆”,人也累惨了,双腿有如灌铅,再也走不动了,只想立即找家各栈休息。
可是正值人们好梦正酣的时候,半夜叫门,多有不便。江边无人,张融雪索性便在江边躺下,听着江涛,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直到鸡鸣时有人到江边装运船货,张融雪才惊醒。
张融雪不能再睡,就躺在地调息,天色大亮才收功,所有的疲倦一扫而空,又是精神百倍,神采奕奕。
张融雪急着回家,也顾不得惊世骇俗,就在重庆至成都的通瞿大道施展轻功。行人只觉眼前一花,一道影子闪过,也不知是人是鬼。两三百里的路程一个时辰就驰完了,张融雪不禁自傲。
“天璧山庄”的大门紧闭着,张融雪叫开了大门,开门的是张家老管家房叔,张天远掌管山庄的时候他就是张府管家。房叔看着张融雪父女长大,张融雪的祖父张劲松在世时也尊称他“房兄”,不以下人视之。
张迎风称他“房叔”,对他极为客气,张府的人不论年龄大小,地位高低,都叫他“房叔”,却不提他的本名。张融雪小时候就叫他“房叔”,于他的本名也不知道。
房叔七十多岁了,身体却是硬朗,腰板挺直,双目有神,头稀稀落落的几缕白发,脸的皱纹也不是那么明显,看去比他的实际年龄要小十多岁。房叔见敲门的年轻人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是谁,迟疑道:“你是……”
张融雪恢复本来女儿声音,道:“房叔,是我,我是融雪呀。”
房叔又惊又喜,道:“啊,小姐,你回来了。你这么久没回来,庄主、夫人都很着急呢!快去见庄主、夫人吧。”
张融雪“嗯”道:“房叔,我进去了。”展开轻功,跃过重重院落,直奔后院。要知张府占地近千亩,南北、东西方向都有不小的距离,张融雪可不耐烦慢慢走。
张融雪瞬间即至后院,见父母正在后院对练剑法,心中一动,想跟父母开个玩笑,就取下头束发的白巾,蒙住脸孔,自屋顶一跃而下,凌空扑向对练中的父母,同时拔出佩剑。
张迎风、徐丽华夫妇见有人偷袭,立即停止对打,双双将长剑指向偷袭之人,待看清来人身着男装,却长发披肩,不伦不类,不禁暗诧。
张融雪哑着嗓子,怪叫道:“快将‘无敌剑谱’与‘无敌掌谱’交出来,本座可饶你们夫妇不死,否则,嘿嘿,本座定将张府杀个鸡犬不留。”
张迎风夫妇同时大怒,挥剑而,见来人口气狂妄,夫妇俩一出手便是修习多年的正反“无敌剑法”。
见敌人竟似十分熟悉自己的剑路,进退有序,从容不迫地将正反“无敌剑法”的杀着一一化解,张氏夫妇暗暗吃惊,这是他们从所未遇的事,当年与“魔君”交手,以他的绝世武功开始的时候也只能凭借超卓的轻功闪避,绝不能似眼前蒙面怪客这般从容应付,难道他的武功还在名震天下的“魔君”之。
张氏夫妇专心用“无敌剑法”对敌,张融雪却是东拼一招,要凑一招,张氏夫妇一路剑法使完,张融雪将七大门派、三大剑派的剑招都使了,还有她父母不识的“狂魔十八剑”与魔门七派的剑招。
张氏夫妇虽然震惊敌人武功的博杂,手底下可不稍慢,一路剑法使完,重新开始第二遍。不过却改变了策略,以守为主,诱敌来攻,哪知敌人却洞察先机,决不当,一遇诱敌虚招立即后退。张氏夫妇恨得牙痒痒的,却无可奈何。
无论内力、轻功,张融雪都远胜父母,她并不想占便宜,但还是占了。若非她熟悉“无敌剑法”,怎能轻易破解“正反无敌剑法”的联手合击?
第二遍“无敌剑法”又快使完,张融雪又不想真的赢父母,心想:“玩笑开到这就算了。”乘父母采取守势时飘然退开,揭下白巾,张氏夫妇认出来人正是自己调皮万分的宝贝女儿,又惊又喜,几疑是梦。
徐丽华道:“雪儿,是你!娘不是在做梦吧?”
张迎风则假作生气,微责道:“雪儿,你真是越大越调皮了,看你将来怎么嫁得出去?”
张融雪吐了吐舌头,满不在乎地道:“雪儿以后不敢了。”一听即知言不由衷。张迎风夫妇对望了一眼,相视一笑。
徐丽华问道:“你不是跟你师兄回魔宫了吗?怎么去了这么久才回来?害娘和你爹担心。”
张融雪束好方巾,将自己当五湖堂总堂主的离奇遭遇据实相告。
徐丽华微微蹙眉道:“那不是害了人家何姑娘?”
张融雪道:“娘,你放心,雪儿自有分寸。替她报了大仇之后,雪儿就跟她讲明身份。”
徐丽华缓缓点头。张迎风道:“雪儿还没吃早饭吧,我们快进去吃饭。”
洗漱完毕,一家人共进早餐。张迎风夫妇晨起练剑,还没吃早饭。张融雪奔驰了一夜,早就饿了,吃起饭来狼吞虎咽。
徐丽华慈爱地看着女儿,柔声道:“慢点吃,别噎着了。”张融雪这才放缓速度。早餐之后,张迎风夫妇详细询问了五湖堂的情况,五湖堂与丐帮结仇的原因及女儿抽身回家所为何事。张融雪一一道来。张迎风夫妇这才知道女儿这个五湖堂总堂主并不好当。
张迎风道:“可惜我们张家现在没有一个可用之人,不然也可以帮你,不如我当你的侍卫,你娘……”
张迎风还没想好下面说什么,张融雪就打断道:“不行,那不是委屈了爹娘,再说爹冒充雪儿的侍卫,雪儿对爹肯定会有不同,时间一长总会露陷。”
张迎风没了主意,道:“那怎么办才好?”
张融雪道:“爹不用为雪儿操心,雪儿的武功,你们刚才都看到了。又不是做武林盟主,做五湖堂总堂主总不会有问题。何况五湖堂情况虽糟,但只要揪出内奸,就不会有事,这是斗智不斗力的事。你们去了也帮不忙。”
“那你自己要小心啊!”徐丽华叮嘱道。
“知道了,娘。”张融雪站起身道:“去书房看看吧,雪儿要挑些书带回总堂。”当先而行。
张氏夫妇跟到书房,掀开地下藏书室的盖板,进入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