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阿狸心情挺复杂的。
她和亚索不过只是很普通的雇佣关系,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但他却可以为了自己追到暗影岛……她不理解,这人是图什么。
是被自己的美貌迷的神魂颠倒了么?
直觉告诉她不是这样的,她看过亚索的眼神,并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
他确实在渴望某种东西,某种救赎。
可他又不欠自己的,所以她不明白。
“他好像并不怕你,这些话你还是留着自己跟他说吧。”泽尔说。
阿狸蹙着眉,点了点头:“还需要我做什么吗?牧者。”
木已成舟,既然对方已经登船,就不可能因为自己一句话而返航,自己见到亚索也是迟早的事情。
“你只要在这段时间保证好自己的安全就行了,等我们登岛的时候再让你接应一下。对了,我还有一只魄罗落在岛上了,它叫四月,你帮我多留意一下。”
“好,那七月呢?”
“就让它跟着你一阵子吧,你无需担心食物问题,下次找你我会让人把你的那份食物也准备上。”
说完这句泽尔的声音就消失了,阿狸尝试叫了几声都没反应,才意识到对方已经单方面切断了通讯。
“过段时间岛上也要热闹起来了么……”阿狸喃喃着往海岸线的方向看去,发现什么也没有,又回过来捏捏七月的脸颊。
“你还真是我的小福星,要不是你来了,为了潜入普朗克的船什么食物都没带的我差点就要去啃树皮了。”
老父亲一走,吃光自己小饼干的坏女人就开始装可怜,七月昂着脑袋一脸傲娇,不想理她。
“乖啦,你看我胸都要饿瘪了,就原谅我好不好嘛。”
阿狸抱着七月贴贴,它只感觉到视野迅速拉近,七月被洗面奶淹没,越挣扎越是深陷其中。
完全感受不到任何干瘪的迹象!
美人号上,合上了魄罗宝典的泽尔并不知道七月已经沦为了坏女人的玩物。
不然给他看到了,都不知道要羡慕谁。
但是双枪会给出答案。
可爱在性感面前不堪一击!
他没有跟阿狸说太多,是因为从萝伊身上散发的杀气已经越来越强烈,让他呼吸都变得不顺畅。
她扣住了泽尔的手,让他想挣脱也挣脱不开,只能继续抱着她,从她口中传来了阴阳怪气的声音。
“呵,原来你对外提及我都是这样说的,难道是我不配拥有姓名吗?”
泽尔嘿嘿讪笑了一声:“这不是为了对外凸显家庭地位嘛,咱家还是你说了算。”
“谁和你是一家了,你这样说别人只会当你有个任劳任怨的手下。”
“主要还是想制造神秘的第一印象,这样才能压住这些人,让他们对魄罗好一点。”泽尔把萝伊往怀里搂了搂,理所当然的说道:“每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一个默默付出的女人,因为你,我才拥有了一个相对成功的人生。”
“你算哪门子成功人士?”萝伊嗤笑道:“是有钱在蓝熏庄园买房了?还是发明出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我最大的成功就是拥有你。”
“咦惹,油腻死了!”
萝伊无比嫌弃随即拍掉了泽尔的手,心里却像蘸了糖浆一样,泛起甜腻的滋味。
她才注意到午后的阳光从窗户照进来,有些刺眼。
起身将窗帘拉上,小小的房间顿时暗了下来,就像穿旧了的外套一样舒适。
满满的安全感进而涌出困意,她像猫一般慵懒的伸着腰,顿时不想动了。
她只想继续和他温存,什么事情都比不上这个重要。于是两步回到床上,枕着泽尔的大腿卧下。
“本小姐要午睡一会儿,你不许动。点心等我醒来再做。”
萝伊闭上眼睛。午后阳光照在桅杆上,影子在甲板上拖长,时间在房间里拖长。
这一觉睡了很久,从白天到晚上,又到了第二天早晨,都不愿起来。
之后是怎么换上睡裙的,萝伊已经记不清楚了。
但是七月跟阿狸饿了大半天的事情,她倒是记得很清楚。
……
赛娜抽了一口凉气从寒夜中惊醒,呼出的水雾升腾扩散,化作洞穴四壁上挂着的冰冷水珠。
被黑雾笼罩不见天日,暗影岛的夜是湿冷的,即使穿着再多衣服,也依旧能感觉到自己皮肤的温度正在被冷空气吸走。
衣服贴着皮肤的部分传来湿漉漉的感觉,赛娜本可以化为黑雾再凝为实体保持干燥,但怕惊动了身旁熟睡的卢锡安,她并没有这么做。
一阵轻风钻进洞穴,卢锡安在睡梦中惊悸。
他翻了个身,把他们的被毯拽了过去,让她裸露在外。
赛娜并没有在意,一个念头在她脑海中颤动。
‘你要去到水漫港口。’
自从卢锡安把她从锤石的监牢里解救出来后,这对侠侣就一直呆在暗影岛边界,远离岛屿的中心。
暗影岛并不只有一座,它其实是一片群岛。远离主岛的周边小岛受到黑雾的影响比较小,只有当黑雾出现异常的潮涌时,那些亡灵才会把爪子伸到周边的小岛上。
渴慕发财的宝藏猎人曾在这些岛上建立了临时居所,赛娜和卢锡安便是靠着收集他们遗弃的物资和器物勉强生存了下来。他们在岛上度过了短暂的二人时光,远离他们平常的大风大浪,在那么多年的分别后,这是他们重新认识彼此的机会。
赛娜努力地让卢锡安消除了对自己的芥蒂和愧疚,重新相拥在一起沉沉睡去。但近来岛屿中心的黑雾发生了异常的悸动,他们不得不把精力从彼此身上分开一些,计划着再次进入腹地调查起因。
她的直觉正在把她从这温馨中撕开。
‘你要去到水漫港口。’
“你也做噩梦了?”卢锡安不知何时也睁开了眼睛,两双惊魂未定的眼睛彼此对视。
看到这张无数次出现在噩梦中、令他魂牵梦萦的脸孔,卢锡安深吸了一口气,随后眼神渐渐放松下来。
“抱歉。”他说着,把被毯递过去给赛娜盖上。
他用胳膊肘撑起身,揉了揉因为枕着古籍而发麻的后脑勺,注意到赛娜眼中的疑虑久久未散。
“我要到水漫港口一趟。”她说。
这个地名让卢锡安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又有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