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哇!
我在寂寥的坟场中摸索着冰冷干枯的身体,珠宝、戒指、金牙,一样也不放过,亵渎尸体的罪过被视为无物,我经历过的远比这可怕的多。
这些脏不拉几的肉块还是值几个钱的,只要在保证活性,将其卖到自由市场上去,就会有不少疯狂的炼金术士花费高价买走它们。
你说,这算不算是皮肉生意,不过少了些打趣的意味,变得有点癫狂和病态,就像之前战斗时的赫利迪斯一样。我喜欢毛茸茸的家伙,这一点毋庸置疑,前提是他在我的认知范围之内。
显然钻进敌人肚子里并不是半兽人的常规战斗手段,当然了,我也不能太过笃定,毕竟奇妙的事情总会不期而遇,赫利迪斯似乎为自己植入了某种诡异的流动液体,也许他下次就会变成一根粗壮的中指捅进巨人的眼睛。
好在他还没有失去理智,你懂得,就算兔子全部跑光了秃鹫也得进食,可能是我躲藏的位置不错,在清理完地面上的半兽人后,赫利迪斯并没有发觉我的存在,而是朝着深不见底的坑洞冲去。
沉闷而急促的鼓声和悠扬灵动的笛声掺杂在一起,深蓝色与浅紫色条纹交织的椭圆形家伙从坑洞里漂浮了上来。
那颗巨大的头一定会激起神灵的欲望,前提是,它真的是颗头。我从没见过那样畸形扭曲的东西,仿佛是自私之想与堕落之举的融合,或者有限选择的爱情,五条蜿蜒曲折的肢体从那个艳丽的椭圆形身躯中生长出来,像是刺破棉绸的钝刀。
从爆炸蓝莓派里坠落的蓝莓,也就是那些从半兽人尸体中诞生的卵,开始吸收派的养分生长,如同远古纪元的植物,根茎和枝叶在顷刻间覆盖苍穹,绽放的花朵和月亮一般大小,呆滞的五官拥挤在上面,像是发呆时候的我。
你知道的,巨魔的想象力是有极限的,至少医药不能解决这个问题,我每根神经都被眼前的场景拉扯到极限,哦!那伟岸的影子是我吗?
更多的生物从天坑中涌出来了,像是大地在挤出自己脸部丑陋的白头,我看到一只粉色大象幼崽的眼窝中延伸出两根由粗糙血肉组成的触手,触手顶端分别生长着一只眼睛。
从它的嘴巴里吐出深紫色的粘液舌头,将对面一只棕灰色的熊蜂给吞了进去,真是不知道它是怎么避免被蛰到的。
好吧,现在就差看到一只燃烧着的诡异之眼挂在高空了。
赫利迪斯依旧向着坑洞奔跑,周围的那些像是从我脑海里跑出来的家伙却只顾着相互攻击,吞噬血肉,没人理会这里唯二的正常生物,就像那群从不理会我的半兽人,嗯…我是指没被寄生前的他们。
我得承认好奇心总是能够战胜对于未知的恐惧,地底的到处都是水晶似的霜糖,远处有些姜饼人正挥舞着长鞭,发出“啪!啪!”的脆响,一群面部吸附着章鱼状畸形怪物,身躯遍布密集藤壶的人形生物正在开采着深埋在地底的软糖。
我对面有几节破旧不堪画满奇异涂鸦的车厢,蓝色小人围着篝火跳着祭祀的舞蹈,倒掉在火焰上方的人类显得有些紧张。
周围的岩石墙壁上镶嵌了许多浸泡在营养液里的生物残肢,数不胜数的仪器和软管插在它们的身上,另一端连接着某个生命体,眼皮,鼻孔,嘴唇,都被仪器强行拨开固定,无数细小的软管从连接的缝隙中插入,下身连接的软管正不知运送着什么东西,像是只巨大的软体动物般蠕动,一只被青色鳞甲包裹的手掌扭转着旋钮,发出咯吱吱的声音。
噢!那手掌的主人似乎是卡多雷,我跑过去和赫利迪斯一起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这个地下的实验室显然是兽化精灵早就布置好的,不然这些精密的仪器,各种怪异的融合兽又是从何而来的?凭空出现吗?
其实真的有些可能,前提是这里有道通往异次元的裂缝,好吧,也许你发现了我试图掩饰什么,请原谅我的脸盲,半兽人的样子确实很难辨认。
正在接受治疗的生物看到我的接近,似乎燃起了希望之类的情绪,留下了一滴包含“喜悦”的泪水,它透过绝望的缝隙,滴落在我的面前,射出朦胧的暗黄色的光。
在光芒的照射下,我发现了卡多雷身后有几尊精致的石像图腾,上面刻画着一些经典的祭祀过程,比如酋长用石器刺透了同伴的胸膛,同伴的拳头又打扁了其他人的头颅之类的。我总觉得巨魔在人祭这方面已经难以超越了,可现实却一次又一次的扇我耳光。
不过这些图腾太灰暗,太平滑,没什么自己的风格,我想要点艳丽的色彩,曲线或者波动什么的。你懂得,就是那种自尽般惨烈、充满冲击力的曲线。
用藤条绑着的骷髅头上镶嵌满了珠宝,嘴巴一张一合的,好像在说我们的灵魂会化作鬼尘,一旦碰了它就会阿巴阿巴。但是来都来了,这东西放在我的巫毒娃娃上肯定赞。
“别!”卡多雷的冒冒失失吓了我一跳,紧紧抱起那颗宝石头颅。
震动,剧烈的震动,我,卡多雷,赫利迪斯一齐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力量掀翻在地。
一只紧握链锤的石制手掌破土而出,很不幸,正是赫利迪斯所呆的地方,通常来说,同伴遭遇危险我是不会笑的,除非忍不住。他依靠着双股之间的剧痛和石巨人的冲击化作一点星芒消失在天边。
我想云层中的天神也许正兴致勃勃的打着地鼠,童心未泯的他看到远方的一个黑点,一定会新奇的大喊道:“噢!是人。”
他开心的大喊着,卷起袖口,用分散的小片云层捏成了一把洁白的高尔夫球杆,就像我小时候捏橡皮泥一样,呦吼!赫利迪斯在和云雾球杆来了一次亲密的接触后再次化做黑点远去。
噢!真是好球!
一个畸形的怪物出现在我面前,应该是卡多雷的杰作,它的双眼被针线缝合,胸腔中的肋骨被强行挑拨出来,用铁链穿透肋骨间的缝隙来固定腹部的魔法水晶球,水晶球内投映出一张毛茸茸的狂野面庞,是阿凯隆特。
这位精悍的狮兽人正惊恐的摇晃着束缚他的虚化赤蛇,然而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也只能将那些蛇掰弯,在恐惧的驱使下,他向后拉扯着嘴唇,露出两排锋利如野兽般的牙齿,尽力将头颅扭曲到了极致,狠狠的咬断了自己的喉咙,一颗头颅轱辘到淌满鲜血的地面上,时不时还向我调皮的眨眨眼,挑挑眉毛,满脸戏谑的神色,嘴里不断的嘟囔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