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心壹号又迎来了探望的人,这次是姜燃的大哥,姜淮。
褚回舟虽然不爽,但这是大舅哥,他还没混到把人关在门外。
但是姜燃显然很高兴,对他并不陌生,毕竟,住院期间,姜淮是天天要去一趟医院的,且嘘寒问暖、无微不至,简直成了姜燃的第二根稻草。
“哥。”姜燃拉着人进屋。
“嗯。”姜淮应声,平日里对外人的疏离在姜燃的面前都收了起来。
褚回舟也点头致意,姜淮年长他几岁,其实两人也不是很熟,以前他大哥褚溪亭倒是和他一个学校,但也是点头之交。
姜淮话不多,只是关心了两句就看向褚回舟,“关于你上次说的那个项目,我想和你谈一下。”
姜燃不懂他们说的什么,褚回舟也是一愣,他们根本没有什么业务上的往来,姜淮这显然是有事和他说,而且还不能被姜燃知道。
褚回舟只好把人请去书房,又让阿姨洗了水果给姜燃。
姜淮一直都在观察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见状,不禁说:“你倒是对她挺好的,难得有这个耐心。”
褚回舟尴尬,他年轻时候整天招狗逗猫,一天要闯十八个祸,只要活在申城,无人不知褚二公子是个脾气不好的混不吝。
姜淮也没指望他说什么,又道:“姜燃这段时间麻烦你了,等她恢复我就接她回去。”
褚回舟一听这话,瞬间不爽了,但是他再混也不可能给大舅子脸色,只是僵着脸,说:“她是我妻子,应该的。”
姜淮看着他,“姜燃22岁和你结婚,第一年你不在国内,剩下的两年,你们见面的时间也是屈指可数,实在没有必要维持这段婚姻,难道你想和她这样过一辈子?”
褚回舟是第一次听姜淮说那么多话。
“庆功宴那晚你们应该谈的差不多了吧,要不是这场车祸,你们俩现在已经各奔东西了。”
褚回舟就讨厌姜淮这样拐弯抹角的人,“大哥,您到底想说什么?”
姜淮气定神闲,“我只是希望你们能够维持平稳,等到姜燃彻底恢复,桥归桥,路归路,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听到这话,褚回舟更不爽了。
姜淮不管他怎么想,只管姜燃怎么想,姜燃是喜欢他的,即便失忆都记得她对褚回舟的感情,但是褚回舟不喜欢她,还是不要给她希望又让她绝望了。
关于爱情的伤,姜淮不愿意姜燃去尝,没人比他知道,那比抽筋剥皮都痛苦。
褚回舟也知道姜淮说的是对的,但是他心里就是很不爽,甚至升出了一丝反心,那种“你让我往东,我偏偏往西”的叛逆又回到了体内。
只不过还没等他想明白到底应该怎么对姜燃时,他的分公司又出事了。
还是之前关于肇事司机逃逸的事情,本来褚回舟的特助——韩丰,已经完美处理了,哪知道,死者家属突然又闹起来了,要求加钱,还宣称见不到大老板就不停止闹腾。
褚回舟接到电话的时候,额角青筋都暴起来了,“协议已经拟好了,就剩签字的时候出了事,韩丰,你觉得这正常吗?”
韩丰在电话那头回道:“我已经在查背后指使的人,但是现在受害者家属不依不饶,每天都来公司闹,还威胁要发网上去,褚总,要是闹上网了,对我们公司的清誉有损。”
褚回舟略一思索,还是点头答应了,“给我订机票,最快的一班。”
他挂完电话就把出差的事情告诉了姜燃,姜燃一愣,“去几天啊?
“时间不定。”褚回舟答,“但是三天之内我应该可以解决。”
姜燃手指绞在一起,闷闷地哦了一声。
褚回舟伸手摸了一下她的头,哄孩子一样说:“乖乖在家等我,最迟三天,我就回来了,好好吃饭,不要挑食。”
姜燃肉眼可见的失落,褚回舟收拾行李的时候她就在旁边赖着,那个样子,就好像刚上幼儿园的小朋友,被父母丢下一样。
“我……”姜燃欲言又止。
褚回舟收东西的身形一顿,说实话,他并不想带着姜燃,他不喜欢工作的时候被人打扰,但是现在姜燃情况特殊,在家万一出了什么事……
思来想去,褚回舟无奈死了,当着她的面拨通了韩丰的电话,“机票订两张,信息我发你。”
姜燃的证件之前都在高式开那里,褚回舟让助理小丁开车去拿。
高式开耳朵不知是有滤网还是啥的,他就听到一句:老板娘太粘人,老板只好带着。
高式开牙都快被姜燃酸掉了,按照她的性格,清醒过后应该会高冷且理智地反驳:那不是我做的,然而内心已经自杀了一百次。
姜燃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褚回舟要带着她出差,高兴地一把抱住褚回舟哼哼唧唧。
褚回舟受不了她黏糊糊的撒娇做派,伸手点她额头阻止,“快收拾行李,少带点,就两三天。”
姜燃从他身上滑下来,兴奋地去收行李。
这段时间,她其实早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是褚回舟还是把她限制在家里,她早就想出去看看了。
他们要去的地方是x市,这里是廷安国际的第三分部,需要飞行两个小时,褚回舟和姜燃落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
韩丰开车来接的,他买票的时候还是懵逼的,这会儿见到老板娘,还是懵逼的。
虽然褚回舟已经解释过他要回家办公的理由,但是看着朝他温柔一笑的老板娘,没有了大屏幕上的距离,他又懵逼又有点小激动,碍于以前老板的态度,他也不敢要签名合影,现在老板娘失忆了,他是不是可以趁虚而入呢?
褚回舟丝毫不知道自己精英的特助内心还是个追星的粉丝,他上车就拿着韩丰给的资料看了起来,其实他已经在原有基础上多有赔偿,现在受害者狮子大开口要1000万,褚回舟只觉得讽刺。
一条人命,自然是珍贵的,但是现在成了最亲密家人敲诈勒索的砝码,他一时有些唏嘘。
不知道为什么,他想起了以前军营里的日子。
他本着一腔热血,去当最厉害的兵,最后却看着战友亲人死于敌人枪下,看着满头满身满地的血,他又绝望又愤怒,那一刻,他明白了那身绿色的意义和使命。
不是他中二的热血,也不是他狂妄的炫耀,而是本着心中信仰,去守护一切光明。
那光明,可能是国家、是人民、是家人、是爱人、是这片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