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东方连朝阳都还未升起,午门外已经汇聚了数百位朝廷重臣,三五成群,在此等候久已。
或许是感觉时间到了,几百人自发的开始列队,按照官位大小,井然有序的穿过午门,走过金水桥,面朝的就是奉天门。也就是在这里,新朝已经举行了上千次的早朝。
可当前排的大臣踏入奉天门内,却意外的发现,皇上已经在上面坐好了。
按照原本的顺序,这些大臣在奉天门内等好久,才会等到皇上来,然后该跪的跪,该舔的舔,早朝才算是正式开始。
可一看到皇上,又不能没有反应,前排的人刚走进门,就急匆匆地跪在了地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一次可以说是零分了。
前面的人还没走到就开始往地上跪,中间的人尚且来得及跪,后面的人那可是皇上的面都还没看到啊,只能跟着前头的同僚跪了下去。这么一来,不但跪的不整齐,喊的也不整齐,跟海浪一样,前面的喊完了万万岁后面的才刚开始跪下去。
但林洵无所谓这些,“众爱卿免礼平身,都进来吧。”
待这些大臣都走了进来,林洵才开口说道,“有事启奏,无事……”
上头的林洵一开口,下面这些大臣基本上就有数了。
当今圣上说的好听点是个风流人物,说的难听点就是一个二傻子。如若不是二位先皇威名尚存,朝中有洛老丞相扶持,再加上皇室血脉单薄,不然怎么可能轮得到他头上。
整天就知道快活不说,眼睛还瞎,美若天仙的皇后娘娘基本算是被打入冷宫,还尽去宠一个辣眼睛的丽妃,你自己宠也就算了,还时不时拿过来辣我们的眼睛。
上朝了也就知道那么一句,“有事起奏,无事退朝。”搞得使我们逼你上朝一样,这种货当皇帝就是来败大新气运的。
“无事……就轮到朕来和你们说道说道了。”所有人都在想的时候,上头那个人,突然说出了令所有人都意外的话出来。
稍微抬起一些头看去,才发觉现在的林洵,和以往所见截然不同。眼睛里面还带着一些血丝,但精气神完全呈现一番全新的面貌,凝视着下面的大臣,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压力蔓延在奉天门内。
底下沉默了一会,一个大臣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启禀皇上,臣有事启奏。”
“说吧。”林洵点头。
这个人他认得,礼部尚书张终末,算是一个老实人,就是极其古板,喜欢尊崇祖制。新朝也才三代呢,还祖制,难不成去尊元?
但这份古板,也是他成为礼部尚书的核心原因,也使得他本人算是朝中比较清廉的一个人。就这点来说,林洵还是看得上他的。
“启禀皇上,为何今日皇上早朝未穿龙袍,未带冠冕,如此草率,恐失祖德。”
林洵眯了眯眼睛,感情您启奏就是说这个的啊,穿啥都要过问一句,为什么感觉那么像小学生检查手指甲和头发的诡异活动。
“朕今日的确未穿龙袍,未带冠冕,可有和不妥?又谈何违背祖德?”林洵心里吐着槽,嘴上倒是正正经经的说了。
“昔日先祖先皇在世,每日早朝,具穿龙袍,皆戴冠冕。皇上您今日未穿龙袍,便是违背祖德。”礼部尚书依然站在那里,脸板的像个僵尸。
“哦?”林洵笑了笑,心里已经有了对策,“先祖当初为了驱除胡元,每日励精图治,就为了将江山社稷从胡元手中夺回来,解救天下百姓于水火之中。”
“张尚书可知这冠冕多重?冠冕又何用?欲承皇冠必受其重,这道理张尚书应该也知道吧?先祖将这皇冠流传下来,便是为了让我们知道承受冠冕的责任和重担。”
“而我每日若不戴冠冕,早起便能早一炷香时间,早朝便能多那一炷香时间,驱除胡元也就能早一炷香时间,天下百姓的好日子,才能早那一炷香时间。”
张尚书楞了一下,僵硬的面容上露出一丝破绽,“但是……”
“张尚书不必多言,朕自有分寸,”林洵摆了摆手,“祖德朕心中自不会忘却,先祖也定能理解我驱除胡元的心。胡元一日不除,便一日是我大新心头之患。孰是孰非,张尚书心中应该有了定夺。”
“张尚书定夺啥啊,你说了这一大串,不带冠冕,少穿一件龙袍,您就上升到江山社稷了,我这系统都看不下去了啊。”
这时候,内心深处的系统已经按捺不住疯狂的吐槽欲望了。
“诶呦,您醒了啊。”林洵一听,乐了。
的确,林洵嘴上那么一串大道理,核心也是还是一个字,麻烦。就和男人的本质一样,水果不爱吃,但你要是洗好切块,那是来者不拒。林洵看见那冠冕的时候,掂量掂量得有个好几斤,放头上都成孟加拉人了。
“我睡啥啊?我和你说,你这任务已经过去大半天了啊,明日午时,开始结算。十点属性点您自个看着办吧。”
林洵那是完全无所谓,“晚点支一声户部,让他们把该搬的东西往御书房那么一搬,齐活。”
“哼哼,态度极其不认真。你可真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穿越者了。”系统傲娇的哼了一声。
林洵嘿嘿一笑,“这不是有下一届来衬托我的嘛哈哈。”
林洵心里小剧场闹着,下面的张尚书已经倒退着回到了人群里面,倒是的的确确被林洵给说服了。
这么一场拉锯下来,这下大臣无疑应该端正心里的态度了,这皇帝四年不鸣,一鸣惊人,甚至还有人想到了当初年幼的时候,在乾清门吊打阿拉伯商人的事情。
龟龟,这皇上,看来不是真的傻啊。
众人心里无数心绪乱窜的时候,又一个大臣走了出来,还没等到他跪下,林洵直接打断了,“省点时间,有事情直接说!”
臃肿的封建主义制度,行政能力极差!新某宗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