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里是家中的小姐,看似拥有一切的宠爱,实际上她的父亲并不爱她。
她在他父亲那里只是一个交换权势的物件。
从她有记忆开始,她的父亲就告诉她,长大后要嫁给一个叫纪序的人。她要学会讨好纪序,否则将会受到惩罚。
温里害怕受到父亲惩罚,所以她乖乖地听他的话,乖乖地去讨好纪序。
她本以为纪序也是一个像他父亲一样的笑面虎,可真当与他接近时,她才察觉,原来这个世界上有那么温柔的男孩子。
那时的纪序就是那春日的春风,温暖沁人心。
她哭了,他会哄她。
她摔伤,他会悉心地为她上药。
她不高兴的时候,他也会用尽所有的办法哄她高兴。
……
纪序是这个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
她很喜欢纪序。
她以为她真的可以嫁给纪序。
可是突然有一天,纪序消失了。
纪序消失的那天,她的父亲告诉她,她换了一位“未婚夫”,她换了一位重新需要讨好的人。
那人的性格和纪序完全相反,她一点都不喜欢那个人。
她第一次反抗了她的父亲,同样毫不意外地受到了父亲的惩罚。
长鞭抽打在皮肉上很痛,但温里咬牙挺过去了。
只是在床上躺了一个月。
一个月后,她便发了疯一样的去找纪序。
她找了许多地方,找遍了城内的每一个角落,终究是没寻到一点关于他的踪迹。
正当她准备放弃寻找的时候,却在家中的佣人房里看到了正帮佣人洗衣服的纪序。
那年冬日,纪序原本修长白皙的手生了红红的冻疮。
他的手一整日一整日地被泡在冰凉的冷水里,一遍又一遍地清洗着衣物,清洗完后,还要去清理府内的厕所。
做着连佣人都不愿去触碰的工作。
看到温里的那一刻,纪序有些许怔愣,但很快便收回了落在温里身上的目光,拎着水桶,往身后的屋内走去。
关上房门。
态度冷硬坚决。
而今日纪序将她轰走的态度,就和那天将她拒之门外的态度一模一样。
纪序将裙子补好后,重新叠好递给温里。
温里怔愣地望着他,她张了张口,还未说出一个音节,就听到纪序冷冰冰地张口说:“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紧接着她便被纪序轰出了屋内,怀里是被纪序塞给她的刚被他补好的裙子。
哄了一个月多月才哄好的人,这才不到半年,他就又对她恢复成了半年前的态度。
温里想不通是哪里出了问题。
望着紧闭的房门的温里忽然间觉得鼻尖酸酸的,紧接着便有一滴泪从眼眶中流出,顺着脸颊慢慢地流下去,落到了脚下的石子上,砸出一个小小的泪坑。
那天晚上,温里气愤地拿剪刀剪碎了纪序补了一下午才补好的裙子。…
她站在别墅的阳台上,将剪碎的布条扔了出去。
纪序仰头望着慢慢往下飘落的碎片,再次苦涩地勾起了唇角。
等她屋内的灯暗下,他便承担起了夜晚打扫院子的工作。
他将被温里剪碎的裙子碎片一片一片的捡起,带回了那个只能勉强坐下他一个人的佣人房。
…
这只是故事的一部分,看完这些内容的姜语和陈峙不由得唏嘘了一声。
“接下来干什么?”看完这一半故事的陈峙忽然觉得这间“鬼屋”不是那么可怕了。
这间鬼屋和他之前去的那些只会乱吓人的鬼屋不一样,它有故事有情感,像是专门为了弥补遗憾而建造的鬼屋。
也是感受到这种不同,陈峙才觉得有了一丝丝的安全感。
“裙子。”姜语掏出手机拍下这张来自“纪序”的信,而后将信放回了原位,才回头看向陈峙:“我们去找裙子。”
“什么裙子?”陈峙纳闷地看了她一眼,反应了一段时间才反应过来,姜语说的裙子是什么意思:“你要找她那条被撕碎的裙子?”
姜语“嗯”了一声,收起手机,转身往外走。
信封中间部分,纪序提到了那条被温里撕碎的裙子。
他捡走了裙子的布料,重新用针线缝制了一条新的裙子,裙子被他放在了温里衣柜的角落里,那个不容易被人看到的地方。
墙头的洋娃娃主题屋四周都是仿真墙,墙高两米半,乌漆麻黑的根本看不到其他的指引线索,这一路只能由他们伸手去摸索。
“这里都是墙。”陈峙依旧拉着姜语的手,他侧头望了望四周,刚进来的时候他没怎么看,现在仔细看才察觉这里是一个死胡同:“我们还需要找一个门。”
姜语自然的“嗯”了一声,然后说:“我们试着推一下这里的墙壁,看看能不能推开其他的地方,如果推不开,那便说明我们需要返回去。”
陈峙“嗯”了一声,听着姜语的指挥跟她一起行动,不过他还是不敢放开姜语的手。
左面的墙他们已经推过一次了,并没有多余的门,死胡同尽头的那堵墙也没有门。
纪序居住的佣人房门并没有关,屋里幽暗的光透过门缝散落到二人脚下的青石板上,勉强为昏暗的环境照上了一层淡淡的光。
两人一路推到来时的转角处,一直没有推出多余的门来。
姜语收回按在墙上的手,而后同陈峙道:“我们两个分开些距离,你推这条走廊的左半面墙,我去推右半面。”
说完,她低头看了一眼陈峙还拉着她手腕的手。
让他松开她的手腕是不可能的,但两人伸开胳膊,互相拉着,也能蹲扯出一米半的距离。
虽说他们现在还没碰到什么可怕的地方,但谁也不敢保证接下来会不会有其他的意外。
姜语主动的反握住了陈峙的手腕,掌心的温度一点一点的透过他手腕处的肌肤缓缓流到心上。
是一股来自于姜语的暖意。
姜语主动反握住陈峙的手的时候,说实话,陈峙有些意外。
“拉紧一点。”姜语收回落在陈峙身上的目光,然后开始往右半边墙那儿走,怕他不懂,于是又开始解释道:“你推左边的墙,我推右边的,这样我们的行动还能快一些。”
动作加快一些是其次,能感受到他的温度才是最重要的。
虽然她带他来这里是想吓一吓他,但她更想出去后看到一个活蹦乱跳的陈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