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饭了,夏树君,可以下来了。”帆香软软糯糯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我睡着了啊…”
夏树慢慢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得到三个能力,他刚刚失落的心情被冲散了很多,现在的心情还算不错。
不紧不慢地下楼走到客厅,身上穿着粉色围裙的帆香还在厨房边上洗手,微微翘着的臀部将曼妙的身姿勾勒了出来。
而客厅的桌子上摆满了热气腾腾的饭菜,看上去很丰盛,很精致。
“有饭有肉,这才是生活啊。”
桌上已经摆放着极其整齐的碗筷,夏树手也不洗,直接用筷子夹了一块油光蹭亮的炸鸡塞进嘴里。
蓬松的金色酥皮包裹着纹路清晰的柔软鸡肉,夏树一口咬下去还能听见口腔中发出的“咔擦”的声响。
“洗手啊夏树君!还有,别忘了蔬菜啊。”
帆香端来两个小碟子,里面装着生鸡蛋液,这是日本火锅的蘸料。
“为什么,有了火锅还做炸鸡啊?”
桌子正中摆着热气腾腾的火锅。
牛肉、土豆、豆腐、魔芋、煮鸡蛋、章鱼、胡萝卜、包心菜和海藻。
日式火锅必备的食材在一口锅中炖煮,滚滚的气泡冒出时有着白烟升腾,浓浓的香气在客厅中飘动…
夏树的喉结上下滚动,忍不住地咽了口口水…
“因为不小心就做多了,而且还有蔬菜沙拉。”帆香将其中一个装满鸡蛋液的小碟子放在夏树的面前,随后抽出椅子坐下。
“蔬菜沙拉不适合我这种长身体的男孩子吃。”
“はい~夏树君就算八十岁也还在长身体。”帆香握住筷子双手合十,很自然地说了一声“我开动了。”
“那我也开动了!”夏树捧起瓷碗,修长的右手捏着筷子,夹起一大筷子牛肉,沾上鸡蛋液后送进了嘴里。
“おーお,美味しい。”
热乎乎的牛肉送进嘴里的一瞬间就绽放出鲜美的滋味,牛肉的嫩和鸡蛋液的鲜在味蕾碰撞流连。
但是夏树被烫的口齿不清,只能模糊地赞赏了一下帆香的厨艺。
“嗯,谢谢夸奖。”
帆香张嘴咬了一小口香脆的炸鸡,在上面留下一排整齐的牙印,随后慢条斯理地咀嚼着。
“这才是人吃的东西啊。”连续吃了很久泡面的夏树,感动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夏树君以后也要好好吃饭啊。”
“但凡我知道怎么生火,就能好好给自己做饭。”夏树讪讪地说道,眼睛闪避着不敢与帆香对视。
“嗯,夏树君这么聪明一定可以的。”帆香夹起一块炖的软烂的胡萝卜,和一口米饭结合,送入了嘴里。
她顿了顿之后又犹豫着开口:“那个…”
“嗯?怎么了?”
“夏树君的父母…已经失踪四年了吧。”帆香放下筷子,小心翼翼地开口,眼神像是慌张的小鹿。
“可能吧,记不清了。”夏树夹菜的动作明显一顿,但是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你问这个干什么?”
“父亲很担心你。怕你一直沉溺在痛苦之中,没办法走出来,所以…”
“所以什么?”
“所以,所以…父亲想送你去美国留学。他觉得你可能离开了日本,才能忘记悲伤,重新振作起来。”
帆香小心翼翼地看着夏树,支支吾吾地说道。
“我相信父亲和母亲总有一天会回来的。在这之前我要好好守在家里。”夏树吃饭的节奏的放缓了,不紧不慢地说。
“而且我也没有一直沉溺于痛苦之中,你不是看见了吗?我已经当上了东保的主监督,我已经振作了。”
帆香乖巧地点了点头,认同地说:“确实,现在的夏树君已经长大了啊,已经不需要我和爸爸的帮助了…但是爸爸还是说,让你少想一点父母的事情。”
“谢谢叔叔的关心,我知道了。再说,如果我去了美国了,你…”
夏树笑脸僵住,硬生生地将后半句话吞了回去,现在的他好像没资格说不想分开这种话。
“什么…”
“没什么。”夏树继续吃饭。
“夏树君想说不想留下我一个人吧,其实我也不想啊…”帆香心里早就猜出了夏树想说的话。
她那双亮晶晶的眸中有着一抹失落的情绪闪过,眼神都变得黯淡了些许,但是她很快地掩饰了过去,没让夏树发现。
两个人一言不发地吃完饭以后,夏树还在摸着圆滚滚的肚皮,帆香就已经开始收拾碗筷了。
“帆香,不用洗了,明天直接扔掉。我现在有钱了,不差这几个碗的钱。”
夏树酒足饭饱之后,觉得气氛寂静到有些尴尬,于是坐着打趣。
“那先把我这些年给你钱还来吧,有钱先生。”帆香将碗筷放到了洗碗台上,从厨房走出来,向夏树伸出手。
“咳咳咳…钱是用来花的,不是用来还的,再有钱也不能这样糟蹋啊。”
夏树讪笑道,就算他现在口袋里还剩两百多万日元,也不能跟帆香这个小富婆相比。
帆香在厨房娴熟地刷洗着碗筷,冰凉的清水不断地冲刷着她的小手。
过了以后,夏树也走进了厨房,站到洗碗台前帮帆香一起清洗…
但是帆香悄悄向边上挪动了半步的动作,清晰地落在了夏树的眼里…他们之间,似乎已经隔了一层可悲的厚障壁。
原本紧紧相贴的两颗心不知何时分开了…在这个世界唯一一个可以依赖亲近的人,最后也要离他而去了吗?
夏树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心中满是苦涩…
……………
“很晚了,真的不留下来住一晚吗?或者让我送你回去?”
玄关处,帆香静静地换着鞋子,夏树则倚靠在墙上,静静地看着她。
“不用了,被人看见了不太好。”
“如果是我的话就没关系的吧,我可是…你的哥哥啊…”
“真的不用了,哥哥都长大了,我也不是小孩子了。”帆香对夏树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
“今天晚上打扰了。”
嘎吱一声,门被转身离去的帆香带上了,只剩夏树一个人无力地倚靠在墙上,惆怅地盯着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