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艰难的摇头,再次在纸上书写,这次没写字,而画了一幅速描。
那是一个陌生男子的图像,高礼帽,鹰勾鼻,高额,无须,一股子阴狠的神气扑面而来。
速描画在大伙手上传递,大伙儿谁也不认识,几个人住了口,等着女孩儿说明或者给个提示。
女孩提笔:“我看到这个人。我知道是他干的,但是我不知道更多。”
“我知道。”
女医生突然道,然后好几个姑娘都举起手,“我们都见过他,他来过这里!是骨手会上层的超凡能力者!”
“云虎对他非常恭敬。”
女医生补充,“不是对上级的那种恭敬,是发自内心。他私下说过,这个人完成了第二次突破,能力是群体范围,可以一瞬间让一个联队的士兵失去战力!”
“云虎?”
“就是脖子上纹了只老虎——”一个姑娘在脖子上比划,石韵恍然大悟。
“一整个联队?!”
马成都失声,“吹牛吧!不可能,那可是足足三百多人!”
“他真的是这样说的。”女医生认真道:“那天他喝的很醉,说这位大人以前是音乐家,擅长音波异能——”
“音波?如果是这样,那就说得通了。”
骆驼脸色凝重。“二次突破,又是音律大师,用声音作武器,让数百人瞬间失去战力不是不可能。”
钢腿阴沉着脸:“如果这是真的,就只能说明这个人我们无法匹敌。都说说,我们怎么应对?是退,还是求援?”
“砰”,大厅大门一下被用力推开,一个在电报室值班的姑娘冲了进来,紧张道:“电报室接收到了一封电文!指定让云虎大人接收,带加秘的电报!”
骨手会的电报?
钢腿骆驼他们老兵的警觉性一下提到了最高。
“去电报室,都去。”
马成都插话:“麦延去不了。醉了。”
钢腿烦躁道:“不管他,他不懂这个。哪有水?再给我来一碗冰水!”
“多来两碗。”冰水拿来,骆驼第一个从头上浇下,把剩下那点醉意一下浇得无影无踪。
钢腿,马成都同样这么干,也不擦,就这么滴哒着往电报室走。
女孩默默跟上,女医生招手把几个发过电文的姑娘都叫了过来,一起紧跟着。
小小的电报室一下子就挤满了人,报信的姑娘拿起一张纸,“就是这封。”
电文很简单。“明日中午总部有人将往你部视察。望按时接洽为盼。”
“可以确定了。”骆驼慢慢的道,
“八九不离十。都说说,该怎么办。”
马成都把厚重的桌子直接拉了过来,吱吱的拖地声响得分外刺耳。
会议正式开始。
钢腿拉过一张纸,边画边道:“首先,这个人很厉害,这个可以肯定。不过到底多厉害必须要有个量化,干脆用这小子来作基数。你们考虑,他比石韵会强多少?”
骆驼点点头,对这个量化很是赞同。不过情况不明,他不打算说什么。
马成都同样点头,“我觉得可以估算十倍左右。超过这个限度,就不用考虑抵抗问题了,一切都白搭。”
“嗯。”
钢腿划了个十倍上去,问石韵:“对上这样的人,你能抵抗多久?具体一点,越具体越好。”
“逃。我会立即逃走,不抵抗。”
石韵郁闷,脑子有坑啊,十倍差距还打个毛,赶紧走才正常。
不想钢腿却不以为忤,反而点头,转身又问晨曦:“你觉得可以选择逃走吗?”
女孩摇头。书写:“不能逃走。我冥冥有种感觉,这是一定会发生的。如果不是在这里,那就一定是在别处。”
马成都失声:“你肯定?”
“确定。非常确定。——不过,只能确定事情会发生,但我不知道提前预知会有什么后果——结果会不会改变,我完全不知道。”
“会改的。”
骆驼插话,结果大家都看他。
骆驼耸耸肩,“晨曦的父亲,号称最伟大的通灵预言家。如果预言之后,仍旧什么都不能改变,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马成都点头,“对,要是不能改,他肯定不可能被全世界念念不忘。我提议,作个大炸包,用手雷,子弹,爆破物,把那辆车填满。”
几个人缓缓点头。
上头来人,下面人肯定得恭敬着,车子接送那是最起码的。然后,轰——
不想晨曦一下站起,冲着大家摇手,在纸上急急写道:“不行的。父亲说过,只要突破初级,进入白银阶层之后,凡是带有大杀伤力的物品会很容易察觉到,这是白银级开始不会被暗算的主要原因。”
“……!”
钢腿一下站起来,张嘴想骂人,却又不好骂,郁闷了。
石韵问道:“凡是大杀伤力物品,都一定会被察觉?”
女孩点点头。从小有父亲教导,女孩除了没有能力,对异能界的知识并不缺乏。
“那么,航空汽油呢?一样也会被察觉的吧?”
女孩继续点头,诧异的望着他。
“我是这么想的。”石韵慢慢的道,
“整个岛上我们只发现了一个很差劲的码头,不涨潮的时候甚至无法正常使用,那么作为上位者,来这里考察,坐船的可能性就很低了……可不可以这样认为,他们基本上应该是坐直升机来?”
“当然应该。”马成都若有所思,毕竟他们自己就是坐直升机来的。
“这是最快最便捷的方式。他们不会坐船的。”
“那么,去迎接的车上多带了两桶汽油,给直升机准备好加油,应该不会被当成恶意吧?”
“当然不会……我懂了!”
马成都一拍大腿,激动道:“然后汽油突然着火,连车带飞机,一起笼罩!嗯,汽油得尽量多——”
石韵补充:“里面再加点料。白鳞,镁粉,白糖,橡胶,保证把钢铁都能燃烧起来。”
莫洛托夫鸡尾酒而已,谁还不会?
几个人一下瞪大了眼,齐齐望向石韵。
“没说错啊。是这个配方。”石韵莫名其妙。
“你从哪学的歪门邪道?我可没教过你这个!”钢腿问道。
石韵顿时发现自己有口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