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中,她似乎从来没有求过他,哪怕当时冤枉她私通,差点儿掐死她,无论如何折辱她,她都没有片刻低头。
而现在,她却是什么硬骨都没有了。
“去啊,”于初梦松开他的衣襟,推了推他,“快去下令,让她回来。”
玄玮松开双臂,给她肚子足够的空间,再双手握着她两边肩头,低头看着她。
他深邃的眼里有痛苦,有挽留的意思,却没有丝毫犹豫挣扎。
他仍是坚持自己的决定的。
于初梦那双眼睛的期待,也就一点点的黯淡下去。。
“好!好。”
她连说了两声好,打开他握在肩膀上的手,提起曳地的裙摆,转身离去。
玄玮伸手要抓住她,却抓了个虚空。
他站在原地,看着那扇被她合上的殿门,脑子里反反复复的响起她说的话。
“过往就让它都过去,我们回到从前。”
“我们和好如初。”
“今后我好好对你。”
她提的条件,不是没有诱惑力,诱惑力很大,这是他这么多年一直想要的。
玄玮站在原地,被满脑子的想法扰的不得安宁。两者他都想要,可已经事已至此,他眼下去把人召回来,可能是两场空。
初梦给的,十有八九也是个空头承诺。
一个时辰过去,他还没考虑明白,宫人跑进来禀道:“皇上!安槐国皇子受伤了!”
玄玮千算万算,没算到阮薇来了个誓死不从,还刺伤了安槐国皇子。
他叮嘱不要声张,自己则便服去了鸿胪馆。
里头的场面仍然尖锐得很,阮薇满面泪痕,拿匕首抵在自己脖间,而巫马陵捂着受伤的左臂依然兴趣正浓的看着她。
阮薇看到皇帝来了一双湿漉漉的美眸绝望的望向他脖间的匕首抵得更深了,那锋利的刀交刺入雪白的肌肤内,嫣红的鲜血一点点流淌出来。
玄玮吓了一跳这阮妃要是死在这里,初梦那里一定没完没了毕竟初梦怀着身孕经不起这样的情绪折腾。
“薇薇你把匕首放下朕是来救你的。”
阮薇悲戚欲绝:“皇上,妾身宁愿死在这里也不受此辱!”
“薇薇!”
玄玮不敢靠太近,只能出声制止:“没有人能再侮辱你了,朕来了。”
他这会儿已经把什么图纸抛在脑后一直就想着阮妃不能死。
也不仅仅是怕初梦闹个没完这阮妃平日里那么柔软没想到性子这样刚烈为他守贞做到这个地步。
人心都是肉长的,这时候他难免会有触动。
最重要的是他进来时一眼便看清了巫马陵的态度,巫马陵并不恼怒,看起来反而对阮妃更感兴趣了。
因而无论从什么角度都得先把阮妃哄好,让她放弃寻死。
“相信朕”玄玮向她张开怀抱,“薇薇过来。”
阮薇看着他许久,委屈的泪如雨下终于,她的手一松,匕首哐铛落地,娇弱的身子扑入他的怀里。
她在玄玮的怀里,哏咽道:“我就知道,皇上不会不要我的,皇上一定会来的。”
玄玮一边安抚着他一边向巫马陵很诚恳道:“薇薇性烈,伤了贵皇子,朕很抱歉。”
太医已经赶到替巫马陵包扎起来。
巫马陵是个很能忍痛的,太医给他上药药撒在伤口他就没当回事,灼热的目光黏在阮薇身上,带着笑意道:“无碍,我就喜欢性烈的,征服起来多有意思。”
闻言,阮薇身子一颤。
玄玮感受到她的害怕,便对巫马陵说:“你要的东西改日再给,暂时是不成了。”
巫马陵邪媚一笑,“我能等。”
阮薇被皇帝搂着拥上马车后,靠在他怀里哭得梨花带雨。
马车里硕大的夜明灯把阮薇可怜的模样照得清晰,她衣衫本就穿得单薄,外衣是透色的烟纱,跟没穿没什么两样,她那嶙峋的锁骨能看得分明。
这般装扮,是玄玮特地交代的,要宫人给她打扮得露骨些,以便勾起巫马陵的兴致。
眼下她就在怀里,玄玮反而心里有些不自在了,不管怎么说,这也是她的女人。
玄玮让她坐到自己腿上来,低醇问:“巫马陵对你做了什么?”
阮薇听言,人怔了一下,继而拼命的往他怀里钻。
他却把她的脸掰出来,压抑着怒气问:“让他碰了哪里?”
玄玮丝毫不顾及这些问题是如何伤害一个女子,一心只想知道巫马陵对她做到什么地步。
“这里?”他的手从她胸前,再往下,“还是这里?”
阮薇一个劲的摇头,什么也说不出口。
狗皇帝多多少少有点毛病,特地把她送给别的男人,这会儿问起这些了。
男男女女就那么回事儿,当色相是获取利益捷径的时候,她凭什么不给卖了。
她和巫马陵就是亲着抱着谈事儿的,巫马陵也年轻血气方刚的,手上一点儿也没规矩,只是没做最后一步,毕竟不能留痕迹。
也还想活呢,啥都不会承认的。
玄玮看着她痛苦绝望的模样,似乎他再问就要即刻崩溃,便闭上了嘴。
一回到宫里,玄玮便让人给阮薇验了身,得知没有欢爱过的痕迹,他心里舒坦了不少,也不顾这有多晚,转而去了凤仪宫。
于初梦在床上缩成一团,玄玮坐到床边,摸着她的脸说:“朕把阮妃接回来了。”
她本是消沉焦虑的,听言,她一下子坐了起来。
“真的?”
“真的,”玄玮面不改色心不跳的道,“朕去的不晚,阮妃完好无损。”
于初梦一口气松下来。
他居然真会去,这倒是出乎她意料了。原因不重要,可以慢慢去了解,重要的是薇薇暂时没事了。
玄玮揉捏着她的手,道:“你说和好如初,不是骗朕吧?”
和好如初是不可能的,不过事情既然这么发展了,她眼下也不能咬定玄玮接回薇薇的真实原因,只能先给他点甜头。
于初梦双臂勾住他脖子,主动吻了上去,用行动来证明她可以。
事实上,跟这个人亲吻她恶心想吐。就是一种源于骨子深处的反感,每次在被他接近的时候疯狂作祟,她的胃里会翻江倒海,她浑身难受,但是在此刻,她用尽全力把那点恶心压制下去,努力的讨好他,对他热情。
艰难程度,无亚于吃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