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就走,宴青凌凄楚的声音从后传来:“皇后娘娘,瑞儿是你亲弟弟啊。”
于初梦当然不可能不管瑞儿,只是这间厢房里太憋闷。
她走过父亲身边时,看了父亲一眼。
于继昌只是看着那跪地哀求的宴青凌,有点失望痛心,却似乎不打算开口给瑞儿求情。
于初梦想起他是怎么给夏庸求情的,心里窜起一阵凉意,微不可闻的嗤了声,离开这间混乱的厢房。
阮薇正好迎面过来,要往里头去。
于初梦握住她手臂拦了她,道:“不要掺和这件事,对你不利。。”
阮薇看了她一眼,目光就在她苍白的脸上顿住了。
“怎么了?”
那抓在胳膊上的手缓缓松开,于初梦就这么毫无征兆的,身子向后软去。
阮薇反应很快的接住了她的身子,不至于她摔在地上。
一旁有侍卫喊出了声:“皇后娘娘晕了!”
尽管初梦有孕,人还是不重,阮薇心想着自己一个弱女子能抱住她显得有点夸张,所以她缓缓的坐下来,让初梦下半身靠在了地上,上半身靠在她怀里。
尽管她贵为皇后,看似千锤百炼,可总有些事是她不愿意去信,不愿意去承受的。
阮薇抱着她,望向那屋里。真想进去看一看,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是怎么个情形?
屋里头的人听见侍卫呼喊,都跑了出来。
于继昌比玄玮还快一步,只是到底在她面前停住了步子,任由玄玮从阮妃手里把人接了过来,打横抱起。
“太医!快传太医!”
定国公这才赶过来,瞧见这情形赶紧招呼道:“皇上,这边请。”
宴青凌要跟上去,于继昌拽了她一把,把她硬留在原地。。
“干什么?”宴青凌甩不开他冷眼质问。
“你说干什么”于继昌口气不太好的说“离闺女远点。”
宴青凌顿了顿,另一只手指着他鼻子,压抑着声音质问:“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害的瑞儿?”
“我没你那么丧心病狂。”
“我丧心病狂?”宴青凌笑了起来:“我为什么丧心病狂,你心里没数?”
于继昌咬牙切齿的说了句:“你就继续作下去吧。”
他转身要走宴青凌却抓着他不放了:“不是你能是谁除了你还有谁想救夏庸!”
于继昌甩开她的手沉沉道:“闺女被你气晕了过去,她有身孕你不知道?你还在这儿纠缠着我问那些东西。宴青凌你清醒一点,事已至此,你真想断绝母女关系?”
宴青凌怔了怔缓缓松开他。
动了胎气不宜奔波夏府离皇宫有小半个时辰的路这点路本不大要紧可玄玮就怕再有个闪失,便带着初梦去了就近的于府。
也相当于同她回了个娘家。
新郎官找不到了夏府的大婚也进行不下去,阮薇不便一个人留在夏府,以担心皇后为由随着帝后的马车一同去了夏府。
于初梦的闺房久无人住,倒是依然挺干净的一层不染,定是有下人常在收拾。
但是这间熟悉的闺房一点儿也没能让她勾起几分回忆。
她坐在床上,视线凝滞在百花绽放的绸被上一言不发。
玄玮欲言又止,对身后的那对夫妇说:“你们先出去。”
宴青凌和于继昌出了这间闺房,彼此都冷着脸。
看到门口的阮薇,宴青凌脸色顿时变得局促,解释的口吻道:“阮妃娘娘,劳烦您同皇后替臣妇解释几句,臣妇本不打算去找皇上的实在她不同意我才”
这会儿有求于人,都称呼“您”了,姿态也很低了。
“无论你怎么对她,她都不会想亏待宴家”阮薇口气里带点嘲讽的说,“你放心吧。”
宴青凌似乎这才想起来初梦的性子,初梦是个嘴硬心软的,是个特别孝顺的闺女。想到这里,宴青凌还真松了口气。
阮薇很清楚,于夫人哪是在意初梦对她心存芥蒂,于夫人在意的,只是初梦那颗向着宴家的心。
尽管阮薇口气不善,宴青凌还是颔首道:“多谢阮妃娘娘。”
于继昌也是向她揖了揖手:“多谢娘娘为皇后费心。”
阮薇看着他俩,一个是真心疼爱初梦,却也是那么多是非的祸源。一个受尽苦楚,背负仇怨,却也恶事做尽,不惜伤害亲生女儿。
“不必你们来谢我,”阮薇皮笑肉不笑,道:“你们别再让她操心了,我反而谢谢你们。”
“娘娘这些天没能好好休息,气血有亏,再一时激动,才会晕厥的。”
孟太医交代道:“心境最适宜养胎,娘娘切不可再动怒了。”
于初梦点了点头。
玄玮坐在她床边,道:“朕不会拿瑞儿如何的,只是那么多人都看见了,朕也不能就这么放了他。先囚着,也不会亏待了他,好吃好喝的招待他,你也能随时去看他。到时候让他假死,再远离皇城就可以了。”
无论是被陷害还是冤枉,无论是否真的发生男女关系,重要的是,于诚瑞千真万确和皇帝的女人躺在了一张床上,为了皇家颜面,皇帝也不可能真正完全放过了他。
所以,他会让“于诚瑞”这个名字彻底的死去,活下来的,只是个无父无母无来历,也永远不可能再进官场的人。
更重要的是,玄玮不愿意让朝臣认为,于继昌的儿子就能在这件事上全身而退。
于初梦问:“是谁给瑞儿下的药,查到了么?”
玄玮道:“瑞儿和你谈话后落了单,一个夏府下人说知道于继昌夫妇在哪儿,带他去,然后让他在厢房里头等着,给他倒了茶拿了果糕。这些东西里,全部下了迷药。”
“那个夏府下人?”
“畏罪自尽了,”玄玮顿了顿,道,“这个下人,是夏庸身边的。”
于初梦愣住。
玄玮思来想去的,也觉得好笑:“你还替夏庸操心,夏庸早就盘算好了,他利用这场婚礼来了个金蝉脱壳,到现在人都没找到。”
尤其宴青凌,这本是她给夏庸准备的局,就等着他这个痴心汉巴巴往里跳,殊不知夏庸反而给宴青凌摆了一道,让她折了儿子。
于初梦这时回想起自己苦口婆心劝夏庸的那些话,活像个憨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