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逆看着李昊的眼神略微躲避了一下，不着痕迹地弹了弹烟灰，道：“你是觉得我是神经病吧？”

“我们没这个意思。”白觅秋居然敢开口了。

李昊投过去一个鼓励的眼神，白觅秋接着说道：“只是我们不能相信你的一面之词。”

“相信我，等你们时候到了，你们也会知道自己身体哪一部分有问题，哪一部分是好的。”袁逆皮笑肉不笑地回答。

李昊敲了敲桌子，问：“行啊，姑且算是相信，我问你，你的怨气这么大，只是因为女儿失踪？如果是这样，你的报复对象是谁？”

袁逆没有回避这个问题，很坦率地回答：“如果我查不到真相，所有当年阻拦我查真相的人，都是我的敌人！”

李昊此时注意到他的手腕有一个印章，面写的好像是冥界二字。“你已经下去过地府了？”

“去过。”袁逆回答，“但，我逃出来了。”

“你手这图章？”王小娅也注意到了。

袁逆大方地伸出手来给大家看：“这是冥界的人盖的，说是准许我下一世投一个优质胎。我没同意，好不容易有个女儿，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消失了。”

这就真的难办了，从冥界逃出来，或许现在鬼差都在到处找他。李昊还没想要跟鬼差硬刚呢。

“我不会连累你们，只要查到事情真相，我愿意回去冥界，接受处罚。”袁逆看出李昊的担忧，率先说道。

李昊忍不住笑了起来：“但你为什么要觉得我会帮你？我帮你有什么好处吗？”

“根据我的调查，你帮了不少人……”

“我乐意啊，我也可以不帮。”李昊回答得很直接。

袁逆说着，抽完了最后一口烟，烟头顺着他的手掉落在地。这家伙似乎笃定了李昊不会对他怎样，依旧笑呵呵的：“我没什么可以给你的，但我打赌，你会帮我。”

王小娅跟白觅秋都看向李昊，李昊立即摆摆手一：“你俩打住，别这么看着我，连人家的底细都不知道，就要帮忙，你们都是雷锋啊？”

“帮帮他吧，李昊。”王小娅皱着眉头说道，“我觉得他很可怜的。”

白觅秋也是这个意思：“是啊，老板，你既然神通广大，为什么不能施以援手？”

李昊没说什么，再次拿出一支烟来叼在嘴里，但是愣了愣，没有点着，重新取了下来：“告诉我，负责抓你去冥界的是谁？”

“不知道名字，只知道鬼差都叫他小霸王。”袁逆看李昊那犹豫的样子，就知道自己有戏，继续说道：“我能感觉到，你身有一股很强的力量，应该不至于惧怕鬼差，任何一个！”

“但我也没必要因为你，去跟鬼差为敌。”李昊指着他说道。

袁逆喝了口酒，继续问：“那你，愿不愿意帮我？”

李昊看了看他，犹豫之下，还是点了一下头：“但你别高兴的太早，我愿意帮忙，是在你正常的情况下，如果我知道真相，你丫的就是个神经病，那，为了我的面子，毫不客气地说，你会很惨。”

“如果发现我是个神经病，这个故事也就不存在。”袁逆回答道，“不管怎么说，你愿意帮忙，我都谢谢你。”

李昊听他说谢谢，没有啥好开心的，总感觉自己揽了个臭活。

几人一不留神，说了一个多小时，酒也喝的差不多。李昊再不不愿意，答应下来了，也得办。便正色问道：“我不相信所有事情都是突然发生的，你一定有些事情没告诉我，比如说，在这件事出现之前，有什么异状。”

袁逆仔细思索着，脑海中，他似乎回到了那样一天。女儿出事正好是在她生日第十天，而一个生日，也就是九岁的生日。大家开开心心的，又吃又唱来着。

后来女儿在他怀里睡着，迷迷糊糊地，似乎告诉他：“爸爸，如果我有一天消失了，你会来找我吗？”

当时袁逆只当是孩子天真烂漫的想法，懵懂无知的时候，身边有一个依赖的人，就总会患得患失。

现在想想，似乎那也算是异状。

“这不对。”李昊立刻就道，“她提前知道自己会消失？等等，你知道你死了多久了吗？”

袁逆点了一下头：“从我在精神病医院吞钉算起来，正好半年。我知道鬼魂对时间会没有什么概念，而且冥界的时间流速跟现实世界不一样，所以这些我都做好了工作。”

这家伙这种毅力还真不像是神经病，李昊开始有点相信他的话了：“除了你女儿说的这句话，还有什么状况吗？我是说，距离她消失的时间近一点。”

“消失的时间……”袁逆慢慢回忆起来，“对了，那天早，出门的时候，她一直看着我，那种眼神，就好像是再也见不到了一样。我真蠢，当时还以为孩子只是不想这么冷的天去课。”

李昊听到这里，跟王小娅她们对视了一眼。还真的是那孩子早就知道自己会消失。

“还有！”袁逆又补充。“我妻子以往总会到门口给孩子整理衣服，偏偏那个早，她睡得特别熟，早餐也是我起来弄的。”

“你再多回忆一点儿。”李昊道，“所有知道你女儿的，都忽然一致认为你没有一个女儿。这么说来，有人要动手脚，这些人一定是头一波，在你那天遇到的人中，有没有这些人，他们有什么异常吗？”

袁逆拍了一下手：“是了！那天我去开车，所有认识的人以往都会笑我一句，你一定又在家里陪女儿了，这么晚，唯独那天，谁也没有说，连我主动提起女儿，也没有人搭腔。”

本来说到这里，一切都好像顺理成章，袁逆回忆，大家找线索。但，李昊就是觉得哪里不对，直到王小娅举手主动发言讨论，他忽然想起来到底是哪里不对。

“先等等，我想知道你家住在哪里，开多少路公交？”李昊问道，“这些，也利于我明天出去调查。还有，故事中，你的儿子扮演什么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