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敏行不解:“怎么会这样?你不是说半个时辰就会到吗?他走过来比马车也慢不了多少。”
易慎之摇摇头:“他肯定会抱着他弟弟前来,那他的呼吸肯定会极其粗重,肯定还会跌倒多次。”
上官敏行知道绝不可小视这不很出名的美人喘花。
苏曼琪问道:“那花就叫做美人喘?”
易慎之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叫什么,我爹爹的药草园里,种着各种稀奇古怪的药草。我爹曾向我说过几种,但我并不想记,因此也就不去学。我只是按着自己的理解,为这些药草起名。许多美人因为体弱,走多路了就要喘。因此我为这种花起了个名字叫美人喘,你看那汉子倒下时,像不像弱不禁风的美人在喘?”
苏曼琪想想刚才那汉子倒下的瞬间,倒是有那么几分与美人相像,她不禁轻轻地笑了起来。
看到苏曼琪高兴,易慎之的心情也很愉悦,他接着说道:“姐姐虽然也是美人,可是与那些人打起架来,一点儿也不喘。”
苏曼琪道:“你是不是巴不得我也那样喘起来后跌倒?”
易慎之道:“怎么会呢?姐姐就是跌倒也得跌在我的怀里啊。”
苏曼琪道:“你又没正经,我不跟你说话了。”
上官敏行坐在那里说道:“我怎么忽然感到肉麻,是不是也中了美人喘的毒啦。”
易慎之知道上官敏行在嘲讽自己,因此他只是嘿嘿笑着,并不接话。
苏曼琪问道:“那这美人喘毒性这样大,难道离开你们青涧谷时你爹爹还会给每个人解药?”
易慎之道:“除了我家平时饮用解茶处,外人是不给解药的。”
苏曼琪道:“那难道要别人永久不可过量运动?”
易慎之道:“并不像你想的那样。我爹爹在出谷的路上,种有一大片茶园,那清新的茶香就是解药。来者从这条路出谷,所中花毒自然解去。以我爹爹的计算,如果客人不听劝告,强行从来路返回,那么所中花毒,轻者瘫痪,重者丧命。”
苏曼琪听后花容变色:“这美人喘毒性竟这般厉害?”
易慎之道:“要不,我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郎中,何能治住那些武林高手?”
上官敏行问道:“难道就没有一个在你爹的堂前与你爹言语不合动手的?高手发难迅捷,有可能在美人喘毒性发作之前。”
易慎之道:“这问题早在我爹爹的意料之中。从我记事起,这种事情每年都在发生。”
苏曼琪担心地问:“那后来怎么样了?”
易慎之轻松地回答:“与我爹争执的都是我爹说无法治愈,而来者硬要我爹来治。我爹不允,对方便要动手杀人。后来……后来都让我爹爹把他们杀掉了。”
苏曼琪知道,既然来者敢在易逢春的青涧堂上动手,那武功便不是泛泛之辈,怎么都会被一个不会武功的人杀掉了。
易慎之看出了两个人的心中疑惑,道:“杀人不一定非得用武功。吕布当年是三国时的武林高手,曹操很想为自己所用,结果被刘备一句话杀掉了。可见语言可以杀人。而我爹爹则是用毒杀人,你说不清他所在的青涧堂里哪处有毒,一会儿我们到了青涧堂,一切听从我爹爹的吩咐,不许胡乱触摸。虽然我爹爹可以解毒,但我见到过中毒者的模样,其痛苦非常人所能忍受。”
上官敏行倒是想了一个问题,于是他向易慎之问道:“从进谷的地方是这样。如果有人不从进谷处进谷,他一定要从出谷处进谷,那你爹爹不是没有一点办法?”
易慎之笑了,回道:“这问题你都想到了,我爹爹他怎能不想到?出谷处有四五个人轮班把守,那里养了大约三十多条猛犬,那犬也不过是给人一个提醒,是说这里不能随便行走,但对于武功高强者,那些猛犬毫无用途。那里有一片茂密的树林,会发出类似恶臭的气味,我们平时嗅到这种气味对身体毫无妨碍,但如果嗅完此气味再遇到茶园的气味,那就是致命的毒素,很少有人可以穿过茶园的,这些年来,一个人进谷的人都没有见过。”
上官敏行和苏曼琪听后直吐舌头,他们对易逢春的用毒之道有了一点点的感悟。
上官敏行听了易慎之的话心中才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易逢春所说的格杀勿论不是假的。
三个人正说话间,路面突然变得开阔起来,路中央出现了两块大大的牌匾,而牌匾之后,路虽然是一条路,但路中间被一条矮矮的灌木丛隔开。
左手边的牌匾上写着这样一行字:疗疾十金,概不还价。
右手边的牌匾上写着这样一行字:不收一钱,日医一人。
上官敏行看明白了,也就是说,走左手边的路,那是要交金子的,十两,在易逢春这里是没有价钱可讲的,你不交,那么请便,可以走你的路,没人请你来医病。
上官敏行笑道:“你爹爹这有点山林劫匪的作风啊,治疗一个人,就要十两金子,还不许人讲价,他说怎样便怎样。这有点像官府经营食盐的商贾,说一不二啊。”
易慎之回道:“我爹爹就是这样不讲理的人,他有时甚至比官府还霸道。当然,遇到那些定要去鬼门关的人,我爹爹便招待他们吃顿饭,直言相告他治不了,然后恭送他们出谷。”
苏曼琪问道:“那走右边的路不收钱?”
易慎之道:“是,不收一钱,但我爹他每天只治一位病人。”
上官敏行道:“只治一位?没有破过例?”
易慎之道:“从建此青涧堂已四十年了从没有破过例。”
上官敏行看着满车需要看病的人问道:“那我们走哪条路?”
易慎之道:“我们不选,让这匹马来选,它走哪条路我们就从哪条路进。我就不信,我带来的人他会不治?我也同样不信,他治疗了我,还要向我要十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