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的气氛,随着尼禄的话声,逐渐变得有些凝重。
可能一直以来对教廷的偏见,加上以前杰洛特那自大的性格,对他背后的那位大主教克尔维特,反而因为偏见,一直在心中,可能产生了自己都没有感觉到的轻视。
一位贫民窟出生的术士,无疑是一种悲哀,可能有许多像克尔维特一般,拥有着稀少的术士天赋,却因为贫穷,那些珍贵天赋可能会随着碌碌无为的生活,永远隐藏在身体深处。
“没错,克尔维特确实是教廷中,最有天赋的那一个,如果他能出生在一个好一点的环境中,可能下一任教皇的位置肯定可以确定就是他。”尤尔特沉默了片刻,有些不情愿的开口说道。
“好了,起码我们现在拿到了想要的东西,当然,如果没有艾达的话,估计现在我们可能被克尔维特剁成肉块,在那些鳄鱼的肚子中吧”,尼禄开了一个玩笑,想调节一下车内的气氛,或许是长途奔波的劳累,更多的可能是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车上竟然传来了轻微的鼾声。
尴尬的摊了摊手,尼禄撇了撇嘴,自嘲道,“好吧,可能我讲笑话和画画一样,没有一点天分”。
随着夜色越来越深,原本炎热的气候,也变得有些寒冷起来,闭着双眼的尼禄,猛然打了个冷颤,想起刚刚做的噩梦,不由拧开了车上的暖风。
瞅了瞅旁边哈欠连天的尤尔特,尼禄长了长嘴,还是没有说什么,默默的拍了拍尤尔特的肩膀,“来,你睡吧,我来开,估计离香巴拉不远了”。
看着车厢内陷入沉睡的众人,尼禄脸色逐渐沉了下来,踩着油门的脚,重重的踩了下去。
藤蔓,那截比寻常三角藤要粗上许多的藤蔓,可是克尔维特魔力的结晶,虽然有着植物的触感,甚至可能完全就是一个变大的三角藤,可那确实是那位钻石级术士,释放的魔法。
该死,竟然将那截藤蔓带到身上,而且刚刚竟然随意丢了出去,丢在这前往香巴拉的朝圣路上,刚刚梦中,在香巴拉找到了解除尤尔特身上诅咒的办法,克尔维特脸上带着讥笑,看着自己将他带到了这里。
希望刚刚只是噩梦吧,不过拿心中却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毕竟一个钻石猎魔人,艾达都根本无能为力,他们几个也只是侥幸逃跑而已,或许,是克尔维特故意放他们走也不一定,那看似惊险的逃跑,如果把身后的对象,想成钻石级术士的话,肯定没有什么机会。
而且最关键的,克尔维特并不是那种追求公平的人,从小的生活环境,让他在教廷中有些不太好的名声,但是其中绝对没有自大,反而更多的是贪婪,控制欲,病态的控制欲,而最让教廷那些竞争对手无可奈何的,便是谨慎。
崎岖的山路上,随着一道亮光飞快的划过,前方依稀出现了一些零散在两旁的房屋,看似古老的低矮建筑,没有一丝现代社会的气息,房顶的竹竿上,挂着许多彩色的布条,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随着天色渐渐亮起,尼禄缓缓将车停下,有些震撼的被群山环绕的一个硕大的盆地,暗红色的土地上,穿着宽大僧袍,皮瘦骨嶙的老人,手里端着银色的铝盆,向地上挥洒着,干涸的土地,随着湿润,一道道裂缝逐渐消失不见。
与这片土地格格不入的汽车,和那打开的远光,没有让那些僧人稍微停一停手上的动作,好像习以为常一般,不过,显然如今的香巴拉,可能一年也碰不到一个陌生的面孔了。
荒凉肥沃的土地,稀少的人口,破旧的房屋,以及高海拔令人难以忍受的气候,更多的年轻人,选择离开这原本作为圣地的香巴拉,去更繁华的城市,现在的香巴拉,更多的被看做一个不祥之地,以往的朝圣之地,现在更是被看成一个可笑的坟场。
飞快的跳下车门,看着远处那座被薄雾环绕,有些与众不同的大山,上面隐隐可以看出一圈白色的积雪,平平的山口,让上面的空间都有些扭曲,无疑,这是一座火山,属于香巴拉的火山。
尼禄看着手上的那条彩色的突额隆头鱼,那很规整的火山上,四周模模糊糊可以看到,和手上的雕塑身上十二道色彩一样的小点,甚至连色彩的排序也是一模一样的。
身后忽然传来了开门声,紧接一声齿轮的摩擦声,夹杂着一缕带着淡淡香味的青烟,随风向前飘来。
“有什么发现吗?现在的香巴拉,比当初可真的差了太远了,天壤之别”。阿尔默兹近乎贪婪的抽了一大口手指间的雪茄,伸了个懒腰,响起一阵骨头之间有些涩的响声,淡淡说道。
尼禄将手挡在眼前,香巴拉黑与白的转换十分的快,此时天上的阳光已经略微有些刺眼了,透过手指间的缝隙,看着下面那些僧人,晒得有些泛黑的皮肤,脸上有着那种好像印入皮肤的深红色,“你来过这里吗?作为中间人,和你以前的搭档,去过很多地方吧”。
耳边忽然传来的脆响,让车内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随着车门的开启,一阵哈欠声响了起来。
“香巴拉,这里就是香巴拉吗?还没有格尔玛看起来繁华,那些彩色的布条是什么东西啊”。克莱尔揉了揉一双美眸,看着下面随处可见,绑在绳子上的彩色布条,开口问道。
尼禄晃了晃手中的彩色雕塑,轻笑道,“你们不觉得熟悉吗?十二种颜色的布条,组成了风马旗,意味着吹起遥远的思念。
这些清脆的响声,是香巴拉独有的玛尼轮转,可以来纯净灵魂,那些红色的土地,传说是这片世界最纯洁的土壤,只是现在,可能香巴拉不是很需要这些了吧”。
“难道那些彩色的风马旗,隐藏着其中的秘密吗,可那完全就是一些普通至极的布料,无非是涂了一些染料罢了”。尤尔特打量着那些在香巴拉随处可见风马旗,彩色布料,甚至有些残破的痕迹,上面可能原本鲜艳的颜色,如今在阳光的照耀下,变得有些暗淡。
“不,看远处,那座火山”,尼禄指着远处那座现在看起来很清晰的火山,山间那原本的彩色的小点,现在看起来更像是一座座与众不同的塔。
“香巴拉的十二座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