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手拉手并肩走,倒是真有几分恋爱中的小情侣的意思。
慕晚安侧头看着这个心情明显好了许多的男人,故意调笑道:
“这是谁家的男子,貌胜潘安、玉树临风?我这个女山贼要把他抢回家去做压寨相公!”
“宋家独子,家财万贯,家世清白人品良好,因爱慕占山为王的慕小姐,特地自荐枕席,愿为你唯一的入幕之宾。”
见她有心情和自己开玩笑,宋秉爵也顺着她的话继续往下,见她眼睛睁得圆圆的,忍不住笑了起来。
“古往今来只有山贼强抢,哪里有良家子自愿跟着山贼的?”
她小声犯着嘀咕的样子真是可爱极了,宋秉爵心下欢喜,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最终还是忍不住,将她一把抱在怀里,“只有你这么一个山贼才是我真心喜欢的。别的山贼都只是山贼,而你是你。”
一番话听得慕晚安只觉得羞涩不已,她看到周围的人都朝她透过来戏谑的眼神,忍不住鸵鸟似的把头埋在了宋秉爵的颈间,她轻声哀求道:
“把我放下来啦……别人都看到了,多不好意思啊。”
“他们看到了又怎么样?”
看到她脖子都因为害羞而变成了红色,宋秉爵眼中划过一丝深邃,把她又搂得紧了些:
“他们看到了正好,这样所有人都会知道,你是我的。”
她是他的。
这个认知让原本有几分迷茫的她心里顿时有了着落。
她伸出手去揽住了他的脖子,含糊不清地低声道:
“我是你的。”
仿佛是落地生根,她埋在他的脖颈间,竟然有不想起来的冲动,这种熟悉又令人心安的感觉,再一次充盈在心头,有一个问题瞬间脱口而出:
“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看到他脸上闪过一瞬间的惊讶,慕晚安不免更疑惑了,她看着他:
“难道我们真的在哪里见过吗?”
不等他回答,她又忍不住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是我犯傻了,如果我们之前见过,我又怎么会不记得你呢?”
她的话让他有些迟疑,他定定地盯着她,许久之后却还是道:
“人海街头,我们可能是遇见过的。但是当时的晚晚可能专注在别的事情上,所以记忆里没有我。”
此时已经是傍晚,夕阳余晖,在两个相拥的人身上撒下了一层金色的光线,她看着眼前恍若天神的男人,有些孩子气地道:
“才不会!如果我曾经遇见过你,我一定会记得。”
“我有这么好?”
他挑了挑眉,心中明明是很高兴,却还是故作镇定地问道。
“不能用好来概括。”
她撑着她的肩头,笑嘻嘻地在男人愈发深邃的眼神中道:
“我喜欢你,所以觉得你好这难道也是好?我说的好,都不能算好,但是……我觉得我遇到了很合适很合适的人。”
说着,她的视线触及到他有些受伤的眼睛,正欲手忙脚乱地解释的时候,他轻声道:
“原来我只不过是因为合适晚晚……”
听出了他话语里的受伤之意,慕晚安有些急了,她的话原意不是这样的,连忙道:
“如果说只是其他的条件合适,那我可以找到千千万万个人。我说的条件不是那个条件……我的意思是、我知道你有很多好的地方,但是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我说出来的好,都是带着我个人的意识的……”
看他还是一脸受伤的样子,慕晚安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待看到他脸上明显的戏谑之意后,她忍不住瞪着他,“你明明知道我的意思是什么……”
说着说着,她的眼泪就忍不住掉了下来,宋秉爵这才收敛了神色,把她放在地上,轻轻地抚着她的背,帮助她缓过来,他笑着看着她:
“都已经是当妈妈的人了,却还是这么娇气……”
她正在气他的捉弄,没仔细听他到底说了什么话,只听到了“娇气”,忍不住气呼呼地把眼泪一抹:
“娇气怎么了?只许你捉弄人,难道就不许我哭两下吗?”
“你啊你……”
他用手指把她脸上的泪水擦拭干净,满眼宠溺地看着她:
“我恨不得你天天这样跟我闹脾气,又怎么会故意捉弄你?”
见她的脸色好看了些,他又道:
“比起每天都用中规中矩的姿态对着我的你,我更喜欢哭得像一只小猫的你。”
只有这样的她,才是她真正的、毫无防备之意的面目,他的晚晚,从来都不需要那么懂事。
“要是我真的任性,你指不定又会怎么嘲笑我呢!”
抬起头来瞪了他一眼,慕晚安把自己脸上打理干净了,这才闷闷地道:
“我们去哪儿吃饭?”
看着她仍旧是一副气鼓鼓的模样,他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他捏了捏她的脸蛋,“跟我来。”
两人的身影坐上车之后,便很快地离开了他的视野。
他把头顶上的帽子拿了下来露出了隐藏起来的张扬红发,他的目光里面有着狂热的爱意和不能拥有她的怒意。
那辆车已经彻底看不到之后,他才从树荫底下走了出来,坐上了路边的一辆低调的车。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瞧瞧,他又发现了什么?
漫不经心地拿下了望远镜,站在酒店顶楼的男人从衣兜里拿出了一部如同老古董一样的非智能手机,他熟练地拨下了一个号码,那边很快就接通了,男人清冽的声音响了起来:
“调查如何?还是她遇到了什么危险?”
“这么一件简单的事情,不知道你为什么要交给我……”
嘴上抱怨了几句,年轻男人却还是尽职尽责地汇报着自己的调查结果:
“她前十几年的人生经历十分简单,一出生就被扔到玛利亚孤儿院,十八岁的时候考上大,大二那年通过学校的交换生项目去了法国。”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电话那头的人很快就察觉到了他的意思,便单刀直入地问道:
“你有什么疑惑,直说。”
“她在法国的资料,实在是太过干净。”
年轻男人直言不讳地道,“这种资料,应该是经过处理的。我怀疑,她在法国应该是遭遇了什么事情。”
“……”
那边久久没有动静,只有平静的呼吸声,他等了许久,才听到指示:
“在没有彻底调查清楚之前,你继续在那里盯着。什么时候需要下一步,我会通知你的。”
见他有挂电话的趋势,穿着侍者衣物的年轻男人又笑了起来:
“还有一点,她现在和宋秉爵在一起,我看他们两个人浓情蜜意,你确定要插一脚?”
“宋秉爵?”
听他提到了这个人,男人颇带着几分难得的狠意地道:
“还真是有趣,他的龙宫在这里给我制造了不少麻烦,他还在那里跟我的”
他说到这里,把接下来的话头掐灭了,然后冷硬地吩咐道:
“你必须好好替我盯着,如果有什么进展,继续向我汇报。”
移开已经挂断的手机,有着娃娃脸的男人玩味地扫了一眼手上的资料,“看起来不像是男女之情?那他为什么会这么大动干戈地调查你呢……”
“局长大人,还请你通融一下,小女的事情的确没造成什么大的坏影响……”
酒店包厢里面,陈父正拉低了面子跟匆匆赶来的警察局局长说情,从前他风光的时候,办事只需要打一声招呼,哪里会像现在一样麻烦?
“不是我不通融……陈先生,先不说姜小姐的身份,单单说宋总的命令,我们能违抗吗?”
皮笑肉不笑地对着陈父道,警察局局长挥了挥手,示意自己的手下把陈欣娆铐上带走,他看着脸上染上颓败之色的中年男人,再联想到之前的他的风光,不免有些唏嘘:
“我劝你呢,还是低个头,把宋总得罪了,你又能讨上什么好?”
他当然知道这个道理!
满是怒气地瞟了一眼拉着女儿不肯撒手的陈母,陈父心中满是愤懑,他忍着怒火道:
“这个道理我明白……小女在看守所,还劳烦你多多照顾些。”
警察局局长打着哈哈糊弄过去了,陈父把门关上了,转过身来脸色黑沉到极点,他看着还坐在沙发上擦眼泪的陈母,呵斥道:
“你还有脸哭?!”
“呜呜呜……我可怜的女儿……”
拿着纸巾擦着眼泪,陈母不明白他的怒气为什么要冲着自己来,她瞪了他一眼:
“你这个没用的!竟然真的让女儿进去了……你要是有用,今天我又怎么会受到这样的屈辱?”
她不说还好,这样一说真是把陈父好不容易忍下去的火气又激起来了,听着耳边令人烦躁的哭泣声,他忍无可忍,一个巴掌直接朝着陈母脸上去了,他看着捂着脸不明所以、满脸震惊的陈母,恶狠狠地道:
“今天你要是不把宋秉爵得罪狠了,又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我没用?我看你活着才是拖女儿的后腿!你是好日子过得忘了原形吧?我们家的公司前段时间好不容易缓过来了、你现在是想把整个陈家往火坑里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