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经是傍晚，走出电梯，叶辰能闻到楼道里浓厚的油烟味。敲开陈永顺的家门，开门的是一位头发蓬乱的妇女，她两眼红肿，手背有一些干涸的血迹。

“您好，我们是701特案组，来这里想再了解一些陈永顺的信息。”不难猜出眼前的女人应该是就陈永顺的妻子冯丽英，她的身后还站着同样红肿着双眼的青年男子，自然就是一家三口中的儿子陈姜了。

冯丽英很配合，马请叶辰和林雪进去，陈姜随后就给两人送了饮料。陈姜坐在了叶辰的对面，带着询问的眼神掏出了一支烟，叶辰身手接过，直接点抽了起来。林雪这时突然有些佩服叶辰了，他这随意的接烟点烟使得陈姜有些排斥的表情瞬间消失了。

陈姜也给自己点了一支，吐着浓烟说：“不好意思，我母亲嗓子哭哑了，有什么问题我先回答吧！实在是不知道的她再回答。”

“着大学呢？”叶辰是看过陈姜的资料的，问的也是一句废话，目的就是为了引出他一进门就想问的问题。

“嗯，暑假。”

叶辰的目光落在了陈姜胳膊的伤痕，“经常打架吗？看你胳膊伤挺多的呀！”

陈姜赶紧捂住了胳膊的伤痕，语气也变得有些生硬，“这和我爸的死有关吗？”下一秒，陈姜似乎意识到叶辰这句话的含义，马转头对着冯丽英说：“我身这伤不是我爸打的，对吧？”

冯丽英点点头，带着沙哑的嗓音说：“不是，这孩子皮，是经常在外面打架，但他爸从来没有打过他。”

叶辰又问：“最近陈永顺在家里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说话的同时，叶辰掏出手机给王玉洁发了一条信息。

“没有，跟往常一样。”冯丽英想了想回答道。

“有！”陈姜的回答却和冯丽英截然相反，叶辰饶有兴趣地看向他，他继续说：“最近我爸很注意手机的信息，一有声音他就会拿出来看，他之前不怎么用手机发信息的。”

听到手机两个字叶辰看陈姜的眼神更耐人寻味了，随便问了几个问题后就示意林雪跟他离开。走进电梯里，叶辰突然问：“感觉怎么样，心理学家？”

“在你问到陈姜身的伤的时候他目光回避，用手捂住了伤痕，这种规避行为说明他心里肯定有什么秘密，但是他的母亲却替他解释他的伤痕不是家暴所致。后面更奇怪，冯丽英说陈永顺没什么反常的，但是陈姜却指出了回手机信息这个问题。给我的感觉是陈姜似乎实在故意把我们引向手机这个方向。”

看了眼王玉洁刚发来的截图，叶辰咂了咂嘴，“陈姜在大学表现良好，根本没有任何打架斗殴的行为。”

林雪两眼一瞪，惊问道：“难道冯丽英在说谎？他们俩合谋杀了陈永顺？如果是他们俩的话，应该有可能骗陈永顺脱光衣服走进树林吧？”林雪用了多个猜测的词语，因为从道德她是接受不了这个推断的。

叶辰摇摇头，“陈姜是隐瞒了他伤痕的问题，但冯丽英看着不像是在说谎，她如果合谋杀了自己的老公，是哭不成这个样子的，嗓子都哑了，那是装不出来的。确定冯丽英没有说谎的话陈姜的嫌疑也就小很多了。”

林雪低头看了眼刚响了一声的手机，叹了口气说：“张长江说公司那边没有发现那一万块钱，看来凶手冒着暴露的风险出来可能就是为了拿钱。”

叶辰走出了电梯，低声说：“那他也得知道陈永顺有这一万块钱啊！”轻拍了一下脑袋，叶辰又摇摇头，“不对！死者就算是被控制了，不可能一点防御型的伤痕都没有啊！这绕了一圈又绕回来了，还是那个问题，陈永顺为什么会脱光衣服走进树林呢？”

一旁的林雪突然忍不住笑出了声，叶辰瞪了她一眼，“笑什么？”

被叶辰这么一问，林雪的笑容更灿烂了，她说：“原来你也不是万能的，也有毫无头绪的时候啊！我本来还以为除非是真的不可能发生的事你才会推测不出来呢！”说到这里，林雪的笑容僵住了，她抓住了叶辰的手腕，急切地问：“如果这件事就是真的不可能呢？”

看着叶辰一脸茫然的样子，林雪兴奋地说：“凶手可以在树林脱了死者的衣服穿，走到树林外面脱掉再回来。这样不就全都能解释通了吗？”

听了林雪的解释后叶辰却直接站在原地不动了，本以为会得到叶辰夸奖的林雪发现叶辰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不知过了多久，叶辰终于开口了，“看来我们一直被死者脱光衣服进树林这个问题卡住了。”

“对啊对啊！所以我的这个推测才是对的啊！”林雪如小鸡啄米一样频繁点头。

叶辰在林雪的额头轻弹了一下，“你忘了验尸报告了吗？死者没有任何被制服的痕迹，没有任何防御型伤痕，他就那么傻站着任由凶手摆布吗？”

被叶辰这么一说林雪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她的确是只顾着解释陈永顺为什么会脱光了进树林，忘记了他完全没有任何被控制的痕迹了。

这时就算是叶辰，也忍不住在心里问自己，不会真的是催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