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的女人第六感——并不是,周娜娜只是突然想起来可以蹭一顿早饭,之前的面包没吃饱。
转头又回来了。
跟警车同路来的,看到警察进了陈俞家,她没跟进去。
站在车外看事态发展,听村民议论小偷的事。
刚看到警察把小偷塞进警车,就看到了陈俞。
陈俞身边跟了一个老伯,两人说着话走过了警车,没有搭理小偷的事,很快就到了周娜娜跟前。
家里抓了小偷,小偷还没走,主人家就迫不及待地出门,什么事如此着急?
“嘿,大师,去哪呢?”周娜娜跟了上来。
陈俞安抚老伯说:“我的助手,没关系。”
老伯这才放松了对周娜娜的戒备。
老伯是同村的,他的老母亲快走了,只剩一口气吊着,死前心愿想见见比她先走一步的老头子。所以就找了陈俞过来。
到了老伯家。
老母亲的病床前站了一圈的后辈,他们给陈俞让开路。
同时响起了窃窃私语。
“这么年轻就是个先生了?”
“都是些江湖骗子。”
“长辈要搞这套劝又劝不住,我们做小辈的有什么办法?”
“不知道会看到什么魔法。”
“你这是在侮辱魔术师。”
……
比起小辈的小声议论,跟老伯同辈的兄弟就直接的多了,“你哪找的,靠不靠谱啊?”
拿出当兄长的威严,老伯给了弟弟一个自己体会的眼神,转向陈俞就相当客气了,“先生,这是我爸的生辰八字,您看看能不能请他老人家上来一趟。”
泛黄的纸张拿在手里,陈俞只瞟了一眼,老伯想起一件事,叫来儿子让拿钱。
“多少?”他儿子不敢信,以为听错了。
老伯又说一次,“八千。”
陈俞补了一句:“先付钱后办事,事不成只退一半。”
“抢钱呢,张口就吃下四千,骗人也不是你这样骗的。”老伯兄弟张口就喷唾沫,陈俞挪了挪地。
“喊什么喊,叫人看了笑话,我家付的钱,没要你家出,就算被骗也是我心甘情愿的。站一边去。”老伯一手抢过儿子的包,这包是他自己的,让儿子代为拿着而已。
一千为一束,一万为一捆,老伯袋子里有三捆三万块。
拿出一捆,抽了两束出来,剩下的交给了陈俞。
“先生快快做法吧。”
老伯的想法很简单。
陈俞是孙道新的外孙,他继承了他外公的衣钵,那能力就不会差。
再说还是同村的,想骗老乡的钱,就不怕名声臭了娶不到老婆?再者,老家是根,落叶都要归根,他祖坟在这,还能以后都不回来祭拜?
陈俞收了钱,看向了周娜娜。
周娜娜不明所以,很快意识到,“不会要我当媒介吧?我可不干!”
现在才回味过来,来前陈俞对老伯介绍自己为“助手”。
“别动。”陈俞按住周娜娜的肩膀,另手捏剑诀从她双眼前晃过。
周娜娜只觉眼睛清凉一片,之后视野开阔清晰了很多。
不止对周娜娜,陈俞对老伯和老伯儿子也做了同样的事。
做完事前准备,陈俞到了病榻前。
老母亲瞳孔放大,已不太清醒。
陈俞拿出袖珍香炉放出了烟女。
周娜娜、老伯、老伯儿子顿时吃惊不已。
烟女环抱住了老母亲,笑容慈爱地在她耳畔细语,不多时,袖珍香炉出来另一股烟,幻化成了一个帅气青年。
老伯喊了出来,“我爸!是我爸年轻时候的样子!”
老母亲弥漫的眼神清澈了起来,看着青年舒展了眼眉,笑得一脸开心,“你来接我了吗?我还担心迷路了找不到你,就知道你是心疼我的。”
老母亲伸出了手,青年给握住了,老母亲说:“现在就走吧,路上我们再好好聊聊。”
青年嘴巴动了动,没声音,老母亲却笑开了花,羞涩道:“知道知道,我都知道,你不用说了啦,讨厌。”
最后,老母亲的生命定格在了抿嘴笑的这一幕。
随着青年和烟女都化为虚烟,老母亲的手无力垂下。
陈俞收了香炉。
老伯抹了一把眼泪。
周娜娜和老伯儿子看呆。
房里的其他人一脸懵逼。
他们不明白都发生了什么,他们只看到老人家回光返照,笑得如恋爱中的少女,走得很安详。
陈俞只对客户负责,其他人怎么想不关他的事。
任务完成,没了再留的义务。
从老伯家出来。
走在路上,周娜娜问起刚刚的事,“你不是说世上没有鬼吗?那个是什么?”
陈俞说:“幻象。”
“假的?”
“是的,假的,我都没见过鬼,怎么招的来,指名道姓的招鬼就更不可能了。”
“你骗钱的哦。”周娜娜不齿。
陈俞笑:“也不能这么说吧,我虽然招不来鬼魂,却能让人看到最想看到的,老人家最后很满意,走得很安详,不是吗?”
“就算这样,你没明说,也是骗。”
“有的人只信自己认为的事,何必多费唇舌,我收钱,客人满意,互相利好。”陈俞说:“现在你总肯说自己的事了吧?”
周娜娜笑得潇洒,“我的事真不急,等把严老板的事解决了再说吧。”
陈俞也不强求。
21号这天,不用等晚上,白天的时候,陈俞陪着严老板去拿了蛋糕,BJD只付了定金,后续要再交3500,他们才拿到了娃娃。
一个娃娃要价几千,老板还是第一次见,小心地提着袋子。
来到地方,老板按下门铃。
一位面色憔悴的年轻妇人开了门,门上还有一道防盗锁,她躲在门后,从门缝往外看,她眼睛红红的,哭过刚抹了眼泪的样子。
“你们有什么事?”
“是不是爸爸回来了?”小女孩钻到门前来,睁着一双大眼瞅上了严老板,很容易看出女孩的失望。
这让严老板一时语塞,回头看了看陈俞。
虽然有揭人伤疤的嫌疑,严老板还是说明了来意。
房门完全打开的时候,陈俞在屋里看到了瘁死代驾司机的灵,他淡淡地笑着望着妻女接过自己准备的礼物,化为尘埃消散在了空气中。
第二天,严老板一大早就打来电话告知陈俞,他那边一切正常了。
陈俞在电话里没告诉严老板,毛绒小妖给的机缘还没带给他实质上的好处,问题不会这么简单地完了,麻烦迟早还会再找来。
明显心安的严老板,在事后才问了这个问题,之前明明只关心怎么驱除灵。
他问:“灵为什么执着在我的车上?”
“在你车上死的,这还需要问么。”陈俞说。
严老板打哈哈,“也是,问了蠢问题。”
陈俞还是解释了下。
虽然只是猜测,毕竟人死了,谁也不知道死者死前想了什么。
可能老板这单刚好是打算的最后一单,结束了就能回家,所以对给老板开车的执念保留了下来,与给女儿带惊喜礼物融合,成就了那个灵。
严老板拿着手机了然地点点头,忽而转移了话题,“大师吃早饭了吗?”
陈俞面前满满一桌,包子、油条、粥,多种口味选择。妖怪们也围了一桌,不知道今天妖怪们怎么想的,非要一起吃,说看他一个人吃饭孤单,人多一起吃热闹。
陈俞老实回答:“正在吃。”
“那不就不打搅大师用饭了,改天联系。”
电话就此掐断。
陈俞想了下,如果他回答没吃,还能给他送早饭不成?
放下手机,眼前是气氛融洽的饭桌。
妖们不当陈俞是外人,俨然是一大家子的早餐时间。可是,这里是陈俞的地盘,妖们才是客,才是外人。本末倒置了,反倒陈俞这个主人有种像在食堂,也像在酒席上被招待了的感觉。
妖怪们不懂陈俞的想法,吃了一顿早饭不够,还提议一起吃午饭。
陈俞任由他们瞎折腾,没同意也没反对。
早饭过后,因为手边的存货没多少了,陈俞在院子里做起了手工活。
一条条红绳经过编制,成了一条条手链,心血来潮在手机上找了金鱼款式的结绳,按照步骤做了一个手机链。
辞菇骑着大狼狗闯了进来。
顿时院子里充斥了熊孩子的尖叫嬉笑声,泉苗苗尾随其后,嚷着:“我也要骑,我也要!”
小奶狗也不甘寂寞,追逐着他们汪汪叫个不停。
这个时候陈俞生出了点想法。
到了吃午饭。
再次看到一桌桌食堂一般的场景,陈俞看清了一件事。
这些妖一个个的不安分了,做家务也就算了,玩耍、吃饭都跑来他的地界,明明说过喜欢清静,也说过不喜欢跟人类接触,现在算什么事?
一道道有远有近的风铃声打断了陈俞的思绪,最近的风铃好像就在门外。
“哦,来客人了。”有妖怪说了那么一嘴。
但没人动。
葛树向陈俞解释:“我们的客人,待会儿客人自己就进来了。”
陈俞问:“来得是妖怪?”
“对的,在大门的时候就要先摇铃让我们知道有客人来了,再自己进来到二院我们的地界……”葛树话到一半停了。
以前人类的大门和墙对他们妖来说形同虚设,都能直接穿过来的,提前摇铃是他们订下的规矩。但陈俞来了,家里变了,妖怪被拦大门外,不给开门进不了门。
其他妖也注意到了。
“我去开门。”有妖自告奋勇。
同在一个宅子里,妖怪来客人要借门和道,陈俞没意见。
倒是摇铃这件事给了陈俞启示。像他家这种宅门在古代都有个门房,在以前他家大门都是敞开了,客人直接进院子叫人,现在他没有门房,又不喜欢敞开了大门,倒是也可以搞一个人类用的摇铃。
再来客人就不需要拍门大喊有失风雅了。
最好是多装一些风铃,能成牵一发动全身的那种,就能在宅子任何地方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