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海娟去南方的时候老人家跟着一起，倒是家里人没有很在意，这次只有乔海娜一个人，加上平时又很乖，几乎没有一个人出去过，乔三壮跟着晚上睡不好觉。

小心问王昕的意思，“要不我请假跟着出去一趟？”

也能看看学校的样子，万一生活条件不成，再想想别的办法。

“不准去。”心里的怒气还没有出干净，王昕凶巴巴的说着，“出去读书是她自己决定的，跟你有什么关系？”但凡把家里人看在眼里，也不会一点都不听得。

“可是她一个女孩子，单独过去不安全。”就算是社会儿和平了，还是有很多拐卖妇女的事情，更别说乔海娜刚好年少，太容易被人盯上了，乔三壮想的自己吓了自己一跳，“不成，我得看着。”

王昕就算是嘴硬，那也是亲生的姑娘，哪里真的能不放在心里。“那…你请假去吧。”转过身，背对着乔三壮，“看好了就回来。”

笑笑，就知道媳妇没有那么心狠。

“家里的钱放在哪里，你知道的。”王昕闭着眼睛，假装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要是真的条件不好，记得给她想想办法。”在外面，有钱还是管用的。

“好。”

乔三壮是知道准确的出行时间的，也没有顾上和乔海藻打个招呼，收拾好行李直接到了车站，这一过去尴尬了。

“海藻，你也要过去的？”

乔海藻摇摇头，一下子注意到乔三壮拿着的包袱，“爸爸，你要去陪二姐？”倒是想过这种可能性，当时家里人一声没说的时候还有过怀疑，还好没有过于失望。

“是啊。”乔三壮的重点放在乔海藻的行李上面，“这是谁要去呢？”

说起来也是运气，续江河刚好要过去办事情，干脆也就答应一起走，到底是警察出生，也越发的安全。乔三壮知道后，有些犹豫。

“那我……”

乔海娜带着笑容上前，“爸，一起去看看吧。”

能亲自过来，没有谁比她更开心了。乔三壮也是想着假都请好了，就算是回去也是在家里坐着，干脆的点头。等到上卫生间回来的续江河得知的时候，也带着笑容。

“我还想着路上会无聊，还好你来了。”说话不讲究，道理还是有的。他和乔海娜几乎没打过招呼，而且对方也是个乖乖女，搭话的几率不大。乔三壮就不一样了，随便说点，也能接上，“对了，你等我下，我去看看有没有票了。”

“麻烦你了。”

乔三壮也没有时间买票，本来想的是过来买个站票过去算了，运气好的话能有个硬座，只要在一个火车上，就能放心。看着买票的窗口，续江河貌似交流了很久。

转身，拿着票挥舞了一下。

其实，这时候出门是要介绍信的，供销社那边倒是愿意给出，就是时间来不及都盖不上章，要不是续江河帮忙，乔三壮这趟真的出不去。还好，这次的运气不错。

“刚好剩下最后一张。”位置不好没关系，能休息就成，“这样，你和海娜住一起，我去你这个位置。”

“那你太累了。”靠近边缘的位置，进出的都是人，门没有关好的话车厢的人也会趁机钻进来休息会儿，“要不……还是我去吧。”

因为知道这种苦，才不忍心让续江河去。

“没事。”续江河很有信心，别说是进出的人，只要没有危险，能一觉睡到大天亮，“你们一起比我合适。”想来亲爹在身边，心里也是最轻松的。

商量着，上车时间也到了，乔海藻等人站在一排，冲着挥手半天。

“回去吧。”

乔海娜是个女孩子，情感也很充沛，一下子哭了出来，狠心的走进去，根本不敢看这边的动静如何。车都走远了，才偷偷瞄了一眼，他们刚刚走。

“海藻，咱们先去学校吧。”毕竟不是周末，请了两节课的时间，眼看着也差不多了，胡睿穹拉着她的手，就准备回去。

点点头，两人先走一步。

剩下的人也开始散开了，各自去做事情。

……

乔海娜在学校很习惯，一开始每天都打电话，说南方和家里的区别，略微的表达出对家中的想念，渐渐的几个月之后，习惯了就说学习上的进步。在她说来，进步是当然了，学到了东西也是应该的。

“二姐，你好好学。”能感觉出来，乔海娜适应的很好，多余的话乔海藻也不是很想说，“如果你愿意的话，毕业了回来。”

“……”如果说最开始是信誓旦旦的肯定会回来，这时的乔海娜变了，因为她觉得自己的路在外面，回去只是隐于人群，“海藻…我……”说不回来的话，好像很不孝顺一样。

“没关系的。”这种心理在预料之中，乔海藻没有很奇怪，说的也都是宽慰的话，“你要是愿意的话，也可以留在外面。”

强行回来的话，对谁都不是好事。

乔海娜眼中带着笑意，刚准备说话，就听到门被人打开，“你等我会儿……”

如果说最开始来这边的时候还是那个保持沉默的孩子，现在则勇于表现真实的自己，乔海娜直接对着对方喊了出来，“你又去了哪里，看看都几点了？”

晚上十点，能去哪边晃荡。

“还能去哪里。”乔海娟的脸上带着羞红，“哎呀，别问了，我累坏了。”揉着酸软的腰，慢腾腾往里面踱步。

“等会儿。”

乔海娜拿出当姐姐的威严，“我告诉你，你要是下次还是这么晚才回来，我肯定不给你开门。”不是她不想管，而是对方真的很过分，一点都不尊重别人，“我每天等你到这会儿，别说感谢的话，你能把眼里的嫌弃收一收，我就很满足了。”

可是呢，她是怎么做的。

刚来这里的时候，乔三壮看着学校的住宿条件很一般，又去食堂吃了一次饭，瞬间打消了住校的念头，询问了生活老师，得知可以出去住，立马找房子租了下来。就算是乔海娜说不需要，还是立场很坚定。

乔海娜是个听话的孩子，固然不会很反对家长的意思，加上确实也想要属于自己的时间，故而跟着看了起来。找了个学校周边的民居，价钱小贵，地理位置不错的。而且因为是学校附近，这里的人也很有礼貌，住的也安全。

乔三壮走了之后，乔海娜就住了进来。一开始是她一个人，后来为了生意上的事情，乔海娟反复这两边，也渐渐搬了过来。

“你哪有那么多的事情？”乔海娟语气带着不耐烦，本来心情还很好的，被念叨的全没了，“你要是不愿意，我就出去住好了。”

她手里面有钱，租房子住根本就是小事。

这半年的时间，除却生意上得来的，还有乔小梅不时给的零花钱。乔小梅对孩子的满腔疼爱都给了乔海娟，又看着两头跑心里难受，总感觉孩子过的不幸福，在物质上面补充了很多。其他的东西，乔海娟还会想解释，涉及到钱，直接收下。

乔海娜天生就是不会说话的孩子，哪怕自己是占理的一方，被对方给气到了，长出气好几声，找回理智。

“你要是这样，你就回去别过来了。”

生意上的事情说的是乔海娟负责，但是已经走上了正轨，乔海棠对生意上的付出，比她还要多不少。尤其是货物的挑选，简直是亲力亲为。

可惜，乔海娟是个抠门的，一分钱都没给，口头上给了不少的承诺。

乔海藻早就看不过眼了，劝过乔海棠好几次，让她别那么实在，哪里知道那人就是个死脑筋，觉得要给亲妹妹帮忙，乔海娟又是个脸皮厚的，当做不知道一样的让人付出。

“反正，海棠姐做的比你好多了。”

乔海娟黑了脸，“商铺是我的。”不可否认的是大姐的眼光很好，买的人都是冲着这个来的，但是不代表说要给别人，“你们要是看不过眼，怎么不说给大姐开个店。”

所以说，她们才是最假惺惺的。

因为乔海娟眼中的怀疑，乔海娜又憋闷了一会儿，这人就是个混不吝的，哪里是不愿意给，是乔海棠接受不了，她一心想用自己的手艺挣钱，每天做衣服的手就算是快，一个月下来也没有多少钱。

死脑筋的人也想不到别的方面，就是认准了这个道理。

“你瞎说的。”乔海娜强硬的说了一句，开始了老生常谈，“就算是你不喜欢我也要说，你跟刘胜利是没有可能的。”刘强这段时间都不允许她上门，刘胜利出来的机会也很少。

刘家人的态度，就是恨不得刘胜利不出门才好。

她一个女孩子，没皮没脸的找机会见刘胜利，总感觉对她本人页不是很好。而且，要是刘胜利立场很坚定，可以好好的保护到她也就算了，关键那人根本不可能，对家里人言听计从。

“胜利心里是有我的。”乔海娟看上去有点癫狂，这会儿的她根本不愿意听这样的话题，每多说一次心里就会动摇一些，“你什么都不知道，只会打击我们，要是以后我们在一起了，你怎么办？”

“……”

乔海娜想不出来，也不愿意想，皱着眉头，“你冷静一些。”看她的样子比村里面的老妇女还要可怕，仿佛有一句话说的不对，就要大吵大闹起来，“强扭的瓜不甜，就算是你们在一起了，家里人怎么办？”

“我不管。”她是个固执的人，就算是南墙也要撞，头破血流也是在所不惜的。

“那你……”

乔海娟摆手，表情很狰狞，“你别说了，往后是好是坏和你们没关系，你要是不愿意看到我，我明天就搬走。”

“不用。”与其出去，还是在身边放心。

乔海娟表明自己的意思，就回去房间，因为电话没有挂断，乔海藻听得很清楚，当乔海娜说话的时候，很冷静的说自己的意思。

“二姐，没事的。”既然认定了，那就不用再管了。

“我就害怕，之后的她后悔。”现在过的好了，未来的事情谁都说不准，“能帮到一点是一点，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三姐犯错。”

大概是出来了，见到的人多了，以前从来没想过的事情眼睁睁出现在面前，别说是这个年纪有孩子的，更小的也不是没有。乔海娜有的时候都睡不好觉，总有一个小孩子叫她小姨，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被周围的人欺负。

“你……”乔海藻是没有那个好心的，早就乔海娟脑抽了之后，就彻底的不搭理了，“二姐，你能帮的了就帮，帮不了不要强迫自己。”

有些时候，外人掺和的多了，也不是好事。

而且，乔海娟的性格有些偏执，被其他人管的多了事情没成，心里肯定是要记恨的。乔海娜手段不够，万一出点啥事都来不及应对的。

“我知道。”

要不是亲姐姐，才不管这些麻烦事情呢。

乔海藻挂断电话的时候，乔海棠正在拿着衣服收尾。

“大姐，你还是当初那样计划的吗？”

因为学的出色，她师傅打算把定制的店铺交给她，名声是有名声，问题就是客人没有那么多，有钱人也喜欢外面的流行服饰。

“对啊。”乔海棠很容易满足，脸上挂着笑容，“让我和很多人打招呼，我也是做不到的。所以，守着一家小店，我很愿意。”

就是这样，乔海藻才不放心。

“你师傅家里有孩子的。”

这会儿说的好听，往后也是糊涂事。

有些东西，乔海棠可以不考虑，乔海藻不行。早之前，就打听的很清楚了。

“那也没事呀。”想的简单人自然是不会觉得为难，“谁有能力就谁来，要是他们愿意的话，我也可以让位的。”

大概是胸无大志，有个挣钱的地方就心满意足。

乔海棠的骨子里面，还是那个安于现状的孩子。

“你……”乔海藻一时没有组织好语言，这会儿时候也不早了，打算另外找个机会，好好聊聊，“先去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