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中一片宁静,宁静的有些温馨。
刚刚晕了过去的瑞帝此时正好好的坐在马车中,闭目思索着什么,显然并未受伤。而周皇后靠在瑞帝的肩上,面带笑容。
她的脑海中不停的闪现着在天井中她与瑞帝“共患难”的情景,瑞帝如何护着她,她让瑞帝走,瑞帝的那句有些霸道的“不要说话”,不停的在她的脑海中回放。
不管怎么样,与他共患难的都是自己,这就满足了,周皇后如是想。当然她当然不会傻到去问:“如果真的遇上了这种情况,在没有后手的情况下,瑞帝会不会真的对她不离不弃。”
这个问题在周皇后的脑海中刚冒出,就被周皇后压了下去。
“刚刚那个少年,皇后有没有觉得有些眼熟。”
瑞帝突然开口问道,当周皇后一直在想瑞帝的时候,瑞帝一直在想着虎头这个少年。
“少年,哪个少年?”还沉浸在幸福中的周皇后一时没反应过来,她坐直了身子看向瑞帝,随即就明白过来瑞帝讲的谁,便又接着说道
“那个少年满脸的疤痕,妾到时没有注意。”
“你说那少年为何会来救朕?”瑞帝接着问道。
“妾也觉得疑惑,刚开始他出现,妾以为他是张正一派来的人,想以此来混淆视听,麻痹皇上,好寻找机会刺杀皇上,所以妾不敢让他来检查皇上的伤势。可是自始至终那少年始终都没有动手,而且还表现的对皇上很是关切,态度倒不似作伪。”周皇后也有些疑惑的说道。
“若他真是张正一的人,在那样的情况下仍可忍住不动手,还能装出一副真诚的态度来,那定是大奸大恶之人,再加上他那身手,将来定成大患。”
瑞帝说话间已露出隐隐的杀意,他在心中估摸着,若真如此,虎头的身心,那心性,当年的自己也未必能比的上。
“皇上不如先观察一段时间,是狐狸总是要露出尾巴的。还有那个夏天,妾也是有些看不透。你说他纨绔,可是妾让他泡茶做这些奴才干的活,他却做得怡然自得,不卑不亢,有些人一辈子恐怕也练不成这份心性。”
“这小子看样子也无心功名。这两个人皆有能力有条件入功名,却偏偏不走功名这条正道,想必是别有用心的,以后若有机会不若顺手除掉。”
周皇后说道,四海之内皆是王臣,放着正道不走,其心必异,周皇后从来不相信真有什么隐士。若真是隐士,怎么可能弄得人尽皆知!
瑞帝有些怜悯的看了上周皇后,以前的周皇后虽然任性,但却没有这样的偏激。自那件事后,周皇后每日深居简出吃斋念佛,身上杀气却是越来越重。
“那个少年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杀了到有些可惜。”瑞帝不可置否的说到。
“若那少年能收为已用,到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不过免不了要多花些气力。”
周皇后有些意兴阑珊的说了句,随后又靠在瑞帝的肩上闭目养神,今日虽是做戏,但也确实是有些累了,还得养好精神继续做戏呢。
“皇上真的遇刺,还重伤?”夏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盯着虎头问到。
她有些不敢相信像瑞帝这样的钓者,鱼没钓到,还能被鱼拉下水去。
“嗯,他流了好多血,后来被典清带走了。”虎头低声说道。
“皇帝又不是你爹,他不过是受了点伤,你到是像死了爹似的。”方秋冷冷的说道。
夏天一直在想着自己的心思,没注意到虎头的神情,经方秋一说,她才发现,虎头那神情果真如死了爹般。
不过,夏天也同时发现了方秋今日有些异常,可是一时也说不上来。她咳咳了两声对方秋说道“你知道我现在已经够麻烦了,像这种话你还是少说些。”
“怎么,公子觉得方秋不如他,便要偏帮着他?”方秋用从未有过的冷漠语气对夏天说到。
“你今日是怎么了?”夏天有些莫名,又有些关切的看着方秋,感情这方秋今日看谁都不顺眼。
方秋看着夏天眼神中的关切,眼神中似有什么在松动,可是瞬间便化为绝决。
“少用这样的虚伪的眼神看着我,我瞧着恶心!”
“我!”夏天用手指着自己有些愕然的看着方秋,她从未想过方秋会用虚伪、恶心这样的词来形容她。
“别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是谁说最讨厌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情了,可是你自己却事事防备着别人。是谁说淡泊潇洒一生了,可是你今日怎跑去攀四皇子的高枝了!”
方秋的声音很轻,也很冷,比这个寒冬天不知要冷多少倍
夏天怔怔的看着方秋,脑海里并没有想着如何反驳方秋,而是想着方秋到底是怎么了,一会说虎头攀皇上的高枝,一会说自己攀四皇子的高枝
“收起你这副样子吧,我最讨厌的就是像你这种装傻,躲在背后把别人当傻子耍的人!今日才知道夏公子你深藏不漏,能写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诗的夏公子当真了不起。”
方秋的声音继续响起。
“方秋,那首诗真不是我”
夏天在方秋的冷言冷语下并没有想到生气,唯一想到的是解释,她感觉到有些东西正在离她而去,所以她想竭力的挽回。
“不是你,难道真是四皇子写的?”方秋冷哼一声打断了夏天的话,刚刚夏天的神情已经告诉她,那首诗不是夏天写的也与夏天有关系。
夏天他们离开的时候,夏天他们遇到白小今了,白小今又追问了一句夏天给四皇子李啸炎的小纸条上写的什么。
方秋听后,却是与白小今相反,以她所得到的信息,那首诗是夏天给李啸炎的可能性很大,刚刚她出言试探,夏天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也不是他,但是”夏天干涩的说道。
“够了!”方秋再一次打断了夏天的话,眼神中有丝失望滑过。
“咱们到此为止吧,从此你是你,我是我,再无干系!”
方秋说完,便起身出了车厢跳下马车
“方秋!”夏天挑开车窗看到方秋的身影一愰而过,消失在风雪中。
夏天呆呆的看着窗外的飞雪,一时还反应不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她从未想过她与方秋友谊的小船,就这样翻了翻得莫名其妙。
“冬天真是一个让人讨厌的季节!”
许久夏天幽幽的说到,这个冬天,很多事情都发生的莫名其妙,现在连方秋也莫名其妙的走了,近三年的情谊就这样断了。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虎头说道。
“不关你的事,是她自己要走的。”夏天长叹了一声说到。
一个人要走,总得找个借口的,从她在方秋眼中看那绝决的眼神,便有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