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明觉得有些郁气攻心,重新回到房间的时候来来回回走了几十遍,终于还是把桌子上的手机给拎了起来。
按了几次,都没有反应,这才想起来似乎昨晚给关机了。意识到这一点,简直丧气得一踏。
头一次觉得开机这么慢,这机子怕不是死了吧?恨不得往桌子上掼几下。终于,开机音乐过去,联通的欢迎使用信息过去,然而,并没有未接电话提示。
眼神暗了暗,看见微信的未读记录,生无可恋地点开来,竟是一个视频。
视频里的侧脸带着些落寞,头靠在车窗玻璃上,瞧着外头,乍一看见这样的矮子,安明的喉咙都跟着一梗,说不上什么情绪,下意识伸手要抚上那熟悉的呆毛,然而视频却是一晃一黑,接着便没了。
阿事什么都没说,就这么来了个视频,安明颠来倒去反复看了几遍,觉得心里更堵了。脑海里重新过了一遍昨晚的情形,矮子说的话,矮子的凶神恶煞,矮子上蹿下跳指着他说分手的样子……最后,拉了窗帘的房间里传来沉沉的一声叹息。
竹子打楼上下来便瞧见五三正在喂猫,又探了头往隔壁的房间看了看,没有动静,遂坐到了餐桌边:“咱们家队长还没醒?”
“嗯?”五三拍拍手站起来,将猫粮放好,“醒了的。哦,不对,应该是根本没睡吧,刚刚过来敲门的时候瞧见他吓了我一跳,那眼睛下边黑的……啧”
竹子喔了一声:“敲门?他不晓得狗子已经跑了?”
“现在知道了。”五三洗了手过来,“早上吃煎馍片吧,打点豆浆喝?”
“豆浆就算了,”竹子摆摆手,“网上不是说了,一个男的豆浆喝多了雌激素太多胸都大了?不喝了不喝了。”
五三愣了一下,狐疑地瞧了经理一眼,后者一脸的正经啧,为什么同样是刷网页,这人看见的新闻跟她的不一样?
不过五三也算是习惯了基地人的尿性,只点了头就进了厨房。客厅便就只剩下竹子一个人,这会儿扒了微博出来刷,这一刷不得了,差点从桌子前跳起来。
外星人、二载:各位先来后到的小可爱们,在此我郑重宣布一件事情。不论之前我与明神如何,现在我可以很负责任地说,今日起,我与他就是单纯的队员与队长的关系,还请各位知悉。
这是清晨六点发的消息,然而评论已经几百,怕不是他眼睛瞎了吧?这么早竟然真的有这么多人来跟帖?!
被顶到第一的热评下有狗子不久前的回复。
二载小姐姐请问一下,什么叫单纯的队员和队长的关系?
外星人、二载:回复:就是同事关系
竹子啧啧嘴巴,也罢也罢,这样也好吧,然而刚刚喘顺了气,便看见一条特别提醒。
外星人、ming:我与二载的关系,好比鱼和水。
突兀兀的几个字,戳得竹子脑阔疼。更脑阔疼的是紧接着的手机又一震。
外星人、二载:回复:对,我与队长的关系,就像鱼和水,我没了队长就不会有工作,就死了。队长没了我,还清静。
房间里的男人骤然收紧了手指,对着那字字句句,半晌都没有动作。只看见不停跳出来的回复信息,全部是吃瓜群众的跟帖。
还清静……还清静……安明觉得心口又开始疼了。
这特么到底是开玩笑还是真的啊?我明载大旗啊!
怎么看都觉得小姐姐是在赌气啊
呵!她赌什么气?一想到我明神跟她还有过一段就恶心
外星人、二载:恶心你就走啊,还在我这里找存在感是觉得恶心不够怎么的?!
小姐姐别跟这种人置气啊,喷子无处不在
明神有她这种粉丝才恶心呢!
小姐姐你做什么决定我们都支持你!
殷茵放下手机,直接将自己捂进了被子,今天她就是想怼人,想怼!非常想!事实上她也确实做了,不过只是一句以后便觉得无聊透顶,颓然至极。
把自己甩进被子里装了片刻鸵鸟后,某茵狠狠锤了锤床,终于再次坐了起来,胡乱地刮了刮自己的呆毛,而后直接冲向了卫生间。
阿事进门没瞧见人,只听见里头哗哗的水声,遂靠近了些等到里头人出来才开口:“我刚刚看见你发微博了。”
“嗯。”揉着自己的头发,殷茵并没有多说。
“我觉得你是不是要先跟你经理打个招呼?毕竟现在你们也是有些粉丝的。”
“为什么?我还不能表达自己怎么的?”殷茵板着个脸,“而且既然都已经这个样子了,不如就直接宣告出来,也免得外头人唧唧歪歪的,还以为我跟那个狗比有什么。”
“你俩本来就有……”
“现在没有了!以后也不会有!”
“哎,你要干嘛去啊?”
“我要去剪头发!”
“剪头发做什么?”
“从头开始!以后二载就只是外星人二载,再也不是什么其他身份。以后大家要只能记住,外星人最牛批的,是辅助二载!”
阿事往嘴巴里送油条的手顿了一下,然后一把塞了进去,抽了纸巾拽过自己的包:“哎!那你倒是吃完早点再去啊!这会儿哪个理发店开门啊!”
“找着找着就有了!”
“……”
毫无办法的阿事,跟着一个暴走的女人,大清早地去剪头发。可以说是很玄幻了。间歇接到了竹子的电话,悄声通了下情报,然后终于是在腿断之前找到了一家刚开的理发店。
晚上七点,基地的众人散在客厅里,歪的歪倒的倒,刷网页的刷网页,刷微博的微博,打游戏的打游戏,看动漫的看动漫……唯一相似的便是间或装作不经意地瞧一眼沙发里自带气场的男人。
然而男人此时只是划着手机屏幕,从横过来的手机来看,应该是在玩游戏。
从下午接到前方记者阿事的报道知道狗子晚上回来之后,队长大人便维持着这个姿势很久了。久到祝童都跑了两趟厕所回来,也没见男人动弹。
玄关传来咔擦一声,众人耳朵均是一拎,悉悉索索换鞋的声音,然后是拖鞋走过来的声音,然后,停在了客厅门口。
“噗”祝童第一个表达了欢迎,一口水实实在在喷了对面的崽子一脸,咳得惊天动地却还是倔强地指着进来的人:“你……你你你……”
殷茵抬起头来,扫了一屋子惊诧的人,包括沙发里的那个无法忽略的人影,微微昂起头:“怎么了?想换个发型,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