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衙役将几名甄家庄的村民和手上戴着镣铐的夏子衿被带进大堂的时候,张秉谊先问了那几名一直站在大堂一侧,旁听的村民。
“你们几个都是甄家庄的村民?”他问道。
那几个村民之中,有一个年纪大些的中年男子上前一步道:“回禀大老爷,草民甄老三,他们几个是甄宝田,甄广安,这妇人是草民的妻子甄吴氏。我们都是甄家庄人士,都是燕子她们家的邻居,住的都不远。”
“刚才你们站在堂下,一定将那姑娘和她母亲所言都听清楚了吧?本官问你,她们所言,是否属实啊?”张秉谊问道。
那村民瞄了夏子衿一眼,似乎是对他的身份有些忌惮,犹豫了一下才道:“回禀大人,她们所言句句属实。草民年纪大了,家里上有老下有小,不会说那种有损阴德的谎话。”
“那你来看看,当天,强抢民女、逼死人命的凶手之中,带头之人是不是就是现在站在公堂之上的这位公子?”张秉谊问道。
“回大人,草民敢用脑袋担保,就是这个恶徒,抢走了燕子姑娘,害死了他的家人。”那村民甄老三指着夏子衿道。
“你胡说!”夏子衿闻言,马上暴跳起来:“当时本少爷只是想要到那农户家里去讨一碗热水喝,谁知道他们看到本少爷有钱有势,非要把女儿卖给本少爷。本少爷好心帮忙,买下了那姑娘,带回府里当了丫鬟。”
“你们母女到底是什么居心?本少爷当初花银子帮了你们,你们反而要到衙门来诬告我,害我吃上了官司。你们一定是为了我们夏家的钱财!”夏子衿道。
他一边说着,一边作出了一副痛心疾首,悔不当初的样子:“早知如此,本公子当初就不该帮你们,不该收留你家闺女!”
站在公堂一侧旁听的内阁首辅夏璋忍不住满头黑线,伸手扶额。
自打夏子衿开口,趾高气昂说出那一句“你胡说”的时候,他就知道要坏事了。
当他听见夏子衿居然把之前拿来应付自己的那一套漏洞百出的谎言拿出来,应付顺天府衙门的府尹大人的时候,更是忍不住地低声骂了一句蠢货。
偏偏夏子衿还一脸无知无畏地摆出了一副受害者的嘴脸站在那里,简直是将夏璋气得七窍生烟。
“我们诬告?!”燕子腾的一下子站起身来,死死咬着一口银牙,瞪着夏子衿,目光几欲喷火。
小姑娘恨不得扑上去将夏子衿食肉寝皮,让他将她父亲和兄长的性命还来。
她猛地卷起了自己的左边裤腿。
在场的众人在看到了小姑娘的左脚脚踝之后,纷纷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那小姑娘的脚踝处,带有非常明显的,被镣铐给磨出来的伤痕。
有些地方已经结痂,有些地方还露着可怕的红肉。
“大老爷,还有在场的各位官差大哥,父老乡亲们,我曾经被夏子衿那个魔鬼锁在房间里面,承受了长达二十多天的凌辱。这伤痕,就是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