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不敢欺瞒皇上。”黄御史跪在地上说道：“这本账册，正是湖州知府夏子轩身边的账房先生冒死偷出来的。那位账房先生找到了微臣，向微臣检举揭发了夏子轩贪污渎职之罪。因此微臣才会知道这本账册里面的秘密。”

真实的情况是，齐王的一个门客，假意和夏子轩家里的那个账房先生交好，不是请客吃饭，就是相约一起去喝花酒。

功夫不负有心人，前些日子那账房先生终于在酒醉之时，无意中透露了夏子轩贪赃枉法的秘密。之后就是被齐王的门客各种威逼利诱。

那人借着在夏子轩府上经手账册的便利，偷偷将账册誊写了一份，带着账册投靠了齐王。

当然，黄御史的目的只是为了帮齐王除掉夏璋和楚王这两块绊脚石，又怎么会把这件事情的真实内幕告诉历灵帝呢？

“那个账房先生现在何处？”历灵帝问道。

“回皇上，微臣将那个人藏在了马车里，让他在皇宫门口附近的地方候着呢。皇上若是想见他，不如微臣亲自将人带过来。”黄御史道。

“如此，也好吧。”历灵帝皱了皱眉头，略微考虑了一下，便点头应允道。

说着，他又对康英吩咐了一句：“派几个得力的手下，和黄爱卿一起走一趟，将那个账房先生带过来，朕要当庭询问。”

“是。”康英答应一声，领命和黄御史一起离开了议政殿。

站在议政殿之中的夏璋，只觉得尴尬极了。

同僚们投过来的目光，还有来自于天子的审视和威压，都让这位官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首辅大人觉得极不自在。

终于，他抿了抿唇，讪讪地开口了：“皇上，请您听老臣一言，老臣的长子乃是进士及第，自小饱读圣贤之书，怎么会做出这种上对不起君王，下对不起爹娘的事情来。一定是黄御史捏造出了一本账册，又不知从哪里找了一个人作伪证，想要陷害臣子。”

历灵帝的眸光泛着冷色。

如果没有发生之前的夏子衿强抢民女、杀人害命的事情，说不定他还会对夏璋所言有几分的信任。可现在么，呵呵……

“夏爱卿不必着急。朕不是不能明辨是非的昏君。如果有人蓄意构陷你儿子，朕不会放过他。如果你儿子真的做了贪赃渎职，违法的勾当，也别指望朕会饶了他。一切等朕见过那个账房先生之后再说。”历灵帝不急不缓，幽幽说道。

听出了历灵帝声音里面的讽刺，夏璋垂着的眸子里面，闪过了一抹转瞬即逝，无人察觉的幽光。

历灵帝和文武百官们在议政殿里面等了时间不算很长，就看到，太监大总管康英和黄御史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进了大殿。

这两个人的脸色都很难看。

尤其是黄御史，那张本来就黑的脸，现在看上去，更是如同被擦上了煤灰一样。

两个黑着脸的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跪在了历灵帝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