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从未体会过的，巨大的恐慌感在历灵帝的心里蔓延开来。

那种让他惊慌失措的感觉，甚至超过了面临着死亡的威胁之时，带给他的那种恐惧感。

他生怕夏璋会不管不顾地，把他曾经做过的一些事情公之于众。

一旦那些见不得光的秘密暴露在世人的眼前，他这个一国之君不但会被推翻，还会遗臭万年，成为整片大陆之上，最为不堪的存在。

索性夏璋并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朝着历灵帝所在的地方恨恨地张望着，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刘玚，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见夏璋没有说出那些往事的打算，历灵帝这边也是毫不客气：“谁去杀了夏璋那个老狗贼，朕必然重重有赏！”

不等历灵帝的话音落下，夏璋早已经身子一缩，退回到了那些叛变的羽林卫们的保护之下。而那些羽林卫们，已经做好了准备，手里握着武器冲了上来。

“所有锦衣卫听令，跟我一起冲上去，剿灭那些叛军，诛杀作乱犯上的夏璋！”慕容贤大喝一声，将手里那把黄金刀柄的特制绣春刀一横，一马当先地冲了上去。

锦衣卫冲锋杀敌，而东厂的人负责保护皇上和王公贵族们，这是慕容贤和康英刚才小声商量好的。

唐锦衣和她的几名在场的义兄，也一起冲了上去。

只不过，在冲上去之前，她特意回头看了一眼，所看的正是华阳公主所在的方向。

确定了华阳公主处在厂卫们保护圈之内的位置，暂时不至于有什么危险，她这才放下心里的顾虑。

刚刚被唐锦衣救了一命的历灵帝，自然而然也就把目光放在了那个回眸一探的少年的身上。

只不过，这位高高在上的天子，心里下意识地就把少年看过来的那一眼，当成了是在担心他这个一国之君。

嗯。比起那些叛军羽林卫和饭桶金吾卫，还是他精心培育的这些厂卫们最忠心！如果这一次能够大难不死，等回到宫里之后，他一定要给慕容十三那个少年加官进爵。

出乎历灵帝意料之外的是，还有两个人也跟着锦衣卫们冲了上去，正是顾云天和顾易父子。

唐锦衣这边，刚刚一招击杀了一名叛军，就感觉到，有人护在了自己的背后。

她原本以为会是慕容七，没想到，回过头去的那一瞬间，却看到了顾易那张风华绝代的面孔。

“贤弟，我说过，要和你并肩作战的。”顾易对她眨眨眼睛说道。

不知为何，在这样喊杀声遍野，紧张异常的气氛之下，忽然听见了顾易的那一句话，唐锦衣居然有点想笑。

她恍然想起来，在父亲指挥军队作战的时候，曾经有几经沙场的老兵们，聚在一起，大声吟诵着那首无衣。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大概，那种与子同仇，与子偕作，与子偕行的，意气风发的士气，是没有见识过战场的人，一辈子都无法感受的。而今天，托顾易的福，她有幸在今朝重温了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