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牧阳一副痴痴呆呆的模样,小羊心中越发鄙视。跺了跺脚:“好啦,大叔,有的没的你别问这么多了,等你亲眼见到梦魇就什么都知道了。”
牧阳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智商不够用了:“可是,我怎么进入别人的梦境之中,又怎么知道那个人的梦中是否有梦魇?……”
小羊的嘴张成了形,看着牧阳的表情就像是他问出“尿床了该怎么办”之类的问题。
“天哪,你竟然连怎么进入别人的梦境都不知道。难道你这些天来,一直呆在自己的梦境中没有出去过?”
牧阳:“……”
他诚实回答道:“是的。”
小羊又是一跺白白嫩嫩的小短腿:“死肥宅。”
牧阳:“……”
他忽然有一种掐死这个小姑娘的冲动。
小羊循循诱导道:“你太笨了,我就先教你一种最简单的方法吧。你在物质世界中,有没有看到过那种外表看上去很奇怪的人,比如,比如……”
牧阳终于抓住一次机会反问了:“比如什么?”
小羊仰着脑袋半天,好不容易才勉强憋出一个例子:“比如,脑袋一直冒烟的那种,总之就是很奇怪的啦。”
“哈啊哈,”牧阳笑了,“怎么可能。你以为那是梦境世界么,怎么会有脑袋冒烟的人。”
话说到一半,他的笑容就冻结下来了。
脑袋冒烟的人,牧阳一星期之前就见过一个,不就是那个在模拟战场遇到的潘薇吗?
当时在瞭望塔中自己和潘薇的团队相遇,潘薇脑袋上就开始冒出奇怪的红色烟雾。除了自己之外没有人看得见,而即使靠近她的同伴在雾气之中吐吸,也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那时候,牧阳以为这是模拟战场的一个bug,又或是斯特福特星特殊的地理条件,形成了什么奇异的自然现象。
现在想想,如果是因为身为梦境中人的自己唯一能看见的话,那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潘薇心中有梦魇吗?
可是自己和她素不相识,仅仅在模拟战场中有交集。测试结束之后,被淘汰的潘薇就和自己分道扬镳了。就算自己有心帮助她去除梦魇,自己又上哪里找到她?
“没有那么麻烦。”小羊道,“生出梦魇的梦境,就像是被虫蛀了的苹果树一般,千疮百孔,漏洞百出。你只需要脑海中勾勒出那个梦魇之人的面容,然后心中生起想要进入她梦境的念头,就可以了。”
听到小羊的话,牧阳脑海情不自禁回忆起了潘薇的模样。
紧接着,他暗叫了一声不好,还没有来得及阻止自己的思绪,便有一个念头从自己脑海浮起:我想要进入潘薇的梦境看一看。
废星上的天空,瞬间暗了下来。一股诡异的、不详的暗红色,照应在大地上!
“哈哈哈,你真是厉害,一次就成功了!”小羊拍着手道,“说明你的天赋还是挺高的,以后好好练习,潜力无穷啊。”
牧阳呆呆站在原地,却又有苦难言,悔恨不已。
自己现在手头有什么?没有武器,没有念力。甚至敌人究竟是什么,自己都不知道。贸然传送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岂不是和自杀一般愚蠢?
牧阳苦笑道:“你有办法传送回去吗?”
小羊眨巴了一下眼睛:“让我想想。”
过了好久,她才勉强憋出一个答案来:“比如,杀光这个世界的梦魇,通过梦谭回到原来的梦境……”
“还有别的方法吗?”
“好像有的,但是我想不起来了。”
一瞬间,牧阳觉得这个小家伙是故意想要害死自己。
反正来都来了,多说无益。他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环境:“这里……很奇怪,我们要小心一点。”
小羊点了点头:“嗯。被梦魇寄宿的梦境,往往诡异莫测、杀机四伏。要是一个不小心,甚至我记忆中都好几次差点死在梦魇的手中。”
牧阳的脚下,头顶,四周的环境逐渐产生了变异。
红色,红色,全部都是和肉色相交的红色。
周围空间越来越小,四面八方的血肉向着牧阳逼近,最终逼得他不得不低头。一个狭窄且漫长的甬道形成,将牧阳和小羊困在其中。
浓厚的腐臭味,和新鲜血液的气味,不断传来,让牧阳有种腥臭作呕的感觉。
这个甬道十分奇特,内壁呈现圆形,壁面上都是血肉,不断如同果冻一般微微颤抖着,渗出酸水腐液来。
牧阳和小羊一路前行,想要找到甬道的出口。牧阳不时左右摇摆,小心翼翼,躲避这些恶心的液体。
一路上坑坑洼洼,让他们的前行十分不便。走了半个小时,眼前的道路没有任何变化,出口仍然遥遥无期。
牧阳眯起了眼睛:“这里……似乎是人类的肠子。难道我们在人类体内?”
小羊拍了拍手,显得兴奋异常:“真是一个有趣的梦。我们竟然在人类的肠子中,哈哈哈,有趣。”
牧阳急忙摁住她,防止她兴奋的一蹦三尺高,碰到头顶的腐液。
这个小女孩表现的很不正常。面对这种恶心、诡异的场景,她作为这个年龄不仅没有表现出应有的害怕,反而看上去十分高兴。
不过与其关心小羊,牧阳更为自己的处境担忧。
他注意到,甬道两侧不断向着中间微微蠕动。因为这里肉色浑然一体,很难察觉到脚下的暗流。但是无论自己走出多远,稍不留神,就会被脚下的肉色拉回原来的地方。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行走良久,始终徘徊在甬道之中的原因。
“现在最好的办法,大概就要有把刀,割开头顶的肉壁了。”
牧阳心中思忖道。
若是直接用手去碰,他可不确定碰到那些粘液会产生什么后果。
可是,自己现在手头就是一根针都没有。
就在他想着的时候,无意中挥了一下手臂,忽然觉得腰间一凉。
待到他低下头,却发现,一把佩剑稳稳地挂在自己腰间,已经等候了自己良久。那不是剑律,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