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给白冉买回了一支长戟,丽娘觉得有些费解。
这条戟是从雨陵城的张记杂货铺买来的,一共花了九十七两银子。
白冉虽然有一身好武功,但他对练武算不上痴迷,而且他不是一个肯轻易花钱的人,用将尽一百两银子买一件兵器,实在不像是他能做出来的事情。
“他到底要做什么?”丽娘道,“又学武功,又学仙法,我真是弄不清楚他的心思。”
清风道:“昨晚比武的时候我就觉得蹊跷,总觉得他选的那两件兵器不太寻常。”
丽娘道:“你说铁链和木棒?”
清风道:“这两件兵器实在看着眼熟,可又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
丽娘道:“我也觉得眼熟,难不成我们都见过”
清风摇摇头道:“算了,我们还是别瞎猜了,我先把东西送给先生,然后当面问他吧。”
丽娘道:“先别急着给他,我心里不踏实,怕他拿了这东西会闯祸,要不我们先把东西藏起来吧。”
清风道:“他要问起我该怎么说?”
丽娘思索片刻道:“你就说东西没买到,银子还弄丢了。”
清风吓了一跳:“你可是好大胆子,不怕他打死我么?”
丽娘道:“只是一百两银子罢了,他怎么舍得打你!只是你要把谎说的圆一点,千万别惹他怀疑。”
清风道:“这可真是荒唐,先生是说谎的祖师,用什么谎话能骗得过他?”
丽娘道:“总之不能给他,他若怪罪你,我替你扛着就是。”
丽娘抢下了长戟,藏到了厨房。清风心里害怕,追到厨房正和丽娘争执,忽见白冉走了进来,笑着对清风道:“好娘子,回来了?东西买来了么?”
“我那个”清风刚一开口,丽娘在旁抢着说道:“东西没买到,银子丢在半路上了。”
白冉一惊道:“一百两银子都丢了?”
丽娘道:“你给了一大包银子,要丢可不就连包袱一起丢了么?”
白冉皱眉道:“这么不小心?”
丽娘道:“还不怪你,非得让人家连夜进城,一个女人家家走夜路多不容易,银子丢了可不怨清风。”
白冉看着清风道:“当真是银子丢了么?”
清风低着头,红着脸,点了点头。
白冉盯着清风看了好一会,看的清风冷汗直流,看的丽娘瑟瑟发抖。
“行了,行了,反正都丢了,又不是什么紧要的东西。”丽娘拉着白冉的手,娇嗔一声道,“清风没事就好,相公说是不是?”
“是,是,百十两银子也无妨,”一听丽娘叫了声相公,白冉脸上露出了笑容,“好风儿,你也叫一声来听听。”
“啊,啊”清风支支吾吾道,“先,先生”
丽娘瞪了清风一眼,道:“什么先生,让你叫相公。”
清风张着嘴,汗流了满身,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白冉笑道:“好娘子,这是害羞了,跟我来,我们找个清静地方好好亲热亲热。”
清风闻言,面如土色,丽娘也是一惊:“你,你,你大白天跟她亲热什么,你,你等晚上再说,你你别急,要不带上我一块去,咱,咱们,三个一起”
不容丽娘分说,白冉拉上清风就走,清风连挣扎一下都不敢,看着他们走进了后院,丽娘眼睛一闭,心里道:“这回完了,清风命苦,屁股肯定是开花了!”转念又一想,“她要耐不住打,只怕全都得招出来,我还是把这长戟换个地方吧。”
丽娘从一堆坛坛罐罐后面拿出了长戟,扛着走出了厨房,没走几步路,但听白冉在身后喝道:“殷丽娘!人赃并获,你还往哪里跑?”
原来白冉根本没有走远,他知道这两个娘子在骗他,也料到了丽娘肯定会把长戟转移到别处,便躲在角落里静静的看着。丽娘扛着长戟,跑也跑不快,被白冉抓了个正着。丽娘挣扎了两下,看实在躲不过,索性往地上一坐,撒泼放横道:“凭你打一顿就是了,你先说清楚,你要这东西做什么用?”
白冉道:“这还用问么?当然是用来练武!大丈夫文不成武不济,何以安身立命!”
“胡说道!”丽娘道,“平时怎么不见你这么上心?就算你要练武,还用得着这么好的兵刃么?”
白冉怒道:“你这妮子,明知错了还敢撒泼!我料定清风不敢骗我,定是你唆使她跟我撒谎,你给我回房老实待着,看我不把你打个皮开肉绽!”
丽娘还想和白冉纠缠,白冉似乎另有急事,拿着长戟急匆匆的走了。清风扶起丽娘道:“你这又是何苦?好声好气的问一句不就行了。”
丽娘道:“问他会说么?这厮疯疯癫癫的,迟早要闯下大祸。”
白冉拿着长戟去了禅房,敲门叫出了胡贤,胡贤见他拿着兵刃,一脸惊色道:“白掌柜,你这是要作甚?”
白冉道:“劳烦你们夫妻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白冉把李青当初给他的首饰全都拿了出来,交给胡贤道:“这是你们拿来换膏药的,我现在把东西还给你,只求你们陪我练一天武。”
“练武?”胡贤道,“掌柜的哪来的这等兴致?”
白冉正想着该如何解释,却听李青在一旁道:“咱们答应了给掌柜的为奴为仆,而今还给咱们送来了东西,掌柜的有什么吩咐,咱们照办就是了,却还问那么多作甚?”
白冉闻言笑道:“青妹果真明事理。”
胡贤一脸难色道:“可是姐姐,练武不是寻常之事,若是伤着了,碰着了,只怕不大好”
白冉不耐烦道:“莫说伤着碰着,就是打死我也和你们无关,用不用我给你们签个生死状子!”
李青赶紧接过了首饰,转脸对胡贤道:“啰里啰嗦,婆婆妈妈,掌柜的武功那么好,你有什么本事能伤着他!”
胡贤和李青跟着白冉来到了大雄宝殿门前,和之前一样,白冉让他们一人拿着铁链,一人拿着木棍,在院子里练了整整一天,胡贤的武功虽然比不上李青,可他从小就跟着李青习武,两个人之间的默契远非旁人可比。一直练到夕阳西下,白冉一条长戟用的出神入化,任凭他们两个使出全身解数,白冉总能在三招之内取胜。直到李青再也想不出其他招数,白冉笑一声道:“今天就练到这,有劳二位了。”
昨晚一夜没睡,又练了一天武功,白冉乏累不堪,钻到丽娘房中,大喝一声道:“裤子脱了!让我狠狠打!”
丽娘道:“打就给你打,你把话说清楚,到底是要作甚?”
“作甚?哼哼”白冉得意一笑,一头扎在床上,枕着丽娘的大腿睡着了。
丽娘看他一身汗水,又是心疼,又是气恼,等着白冉睡熟之后,丽娘给他盖了床被子,悄悄的走出了房间。
她在厨房找到了清风,低声道:“我好像知道他要干什么了。”
清风道:“我也能猜出个几分。”
丽娘道:“你先说说看。”
清风道:“我觉得,他是想和鬼差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