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当初不下山,肯定不会遇到这桩倒霉生意。
没遇到这桩倒霉生意,也不至于丢了这份家业。
这份家业攒下来可真不容易,虽说只是个少有人来的客栈
都怪那个死叫花子,若是这辈子还能再见到他,非把他活活打死不可。
打死他也不妥,这也怪不得他,说起来,还是因为自己贪财。
在胡家寨苦熬了十几天,到头来也没改变最终的结果,反倒让李青和魏香受了那么多苦,与其这样,倒还不如
算了,别去想了,至少争取到了三个月的时间,至少还救了三十几条人命。
那三十几条人命重要么?又不是自己家的娘子,她们是死是活,与自己又有什么干系?
想起娘子,白冉心头一凛,既觉得激动,又觉得愧疚。
等见了娘子一定要好好认个错,打也由她们,骂也由她们,哪怕咬掉一块肉,也都由着她们。
好歹又赚了一千多两银子,凭着这些积蓄,足够过下半辈子了。
今后再也不做生意,再也不离开她们半步,再也不
白冉越想越起劲,带着众人一口气冲出了胡家寨,等解除了隐身咒,歇息片刻,白冉继续带着众人狂奔,没想到走过一片草地,白冉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住了,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是绊脚绳,又叫绊马索,江湖人常用的伎俩。
换做以往,这种伎俩绝对骗不到白冉,只因今夜归心似箭,一不留神中了暗算。
幸亏李青、魏香和金渠儿都带着防备,跳过了绊脚绳,摆开了防御的阵势。
白冉从地上爬了起来,又从一旁拉起了胡三,胡三摔得可真是不轻,脸都破了,等站起身子抬头一看,两腿一软,又坐回了地上。
对面站着十几个女子,有女人,也有女鬼。
这些女子,白冉都认得,女人是胡孝存的妻妾,女鬼是池塘里的尸鬼。
其中还有魁宝和喋宝。
白冉看着她们二人,笑一声道:“你们也来了?”
姐妹二人低下了头,人群之中站出来一个苗女,笑道:“姓白的,你还认得我么?”
白冉笑道:“认得,你叫雾花,我不光认得你的脸,还认得你的屁股,左边的屁股蛋子上有一枚胎记。”
雾花道:“你可真让我受了不少苦。”
白冉道:“不必客气,我本该让你灰飞烟灭。”
雾花道:“你我的账,以后再算,我们奉了真神的旨意,请你到我们的村子里叙叙旧。”
白冉诧道:“你们的村子?你们哪来的村子?”
雾花道:“我们自己建了一座女儿村,离这只有四十里,赏个脸跟我们走一趟吧。”
“女儿村?”白冉惊讶道,“这么短的时间就建了一座村子,你们还真有本事。”
雾花道:“这都是真神的赏赐,你若能投到真神的麾下,真神也不会亏待你的。”
白冉冷笑道:“你们这位真神还真是抬举我了。”
雾花道:“那也得看你识不识抬举。”
白冉道:“要是不识抬举呢?”
雾花道:“那就别怪我们姐妹翻脸无情。”
话音落地,十几个苗女走上前来,一阵香风扑面,金渠儿喊道:“快闭气,是蛊毒!”
白冉立刻闭住了气息,不想李青跳到身前,挥舞衣袖唤来一阵疾风,转眼之间便将空气中的蛊毒吹得干干净净。
苗女们一惊,李青的法力让她们有些意外,不过她们也没想过一击制胜,下一波手段很快接踵而至。白冉见金渠儿神色紧张,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却听李青笑道:“没见识的蠢妇人,就拿不出一点像样的手段么?”
但见李青收紧小腹,猛地从口中吐出一团火焰,火焰在草丛之中来回游走,上百条毒蛇在乱草之中翻滚之中,顷刻之间化作团团灰烬。
苗女们见状,各施手段,有的用蜈蚣,有的用蝎子,还有的召唤出了一大片蚊虫,李青拿出金木水火土各色法术,顷刻之间将各类毒物赶尽杀绝。
苗女们被李青给吓傻了,所有人把目光都集中在了雾花身上,雾花转眼看着魁宝,魁宝一咬嘴唇,看着白冉道:“恩人,对不住了。”
她从腰间解下来一只葫芦,等打开葫芦嘴,一股雾气喷涌而出。雾气瞬间弥漫在四周,转眼到了伸手不见五指地步,李青一惊,立刻退到了白冉的身旁,这情势却和当初在山上的时候一模一样。
魏香道:“你试试用风,看能不能把雾气吹散。”
李青摇头道:“不行,当初在山上试过,这雾气厚重的紧,风根本吹不动。”
金渠儿道:“这是蜃龙的雾,寻常法术化解不了,魁宝会用金蚕,随时可能偷袭,你们千万小心一些。”
一听金蚕两个字,众人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魏香问金渠儿:“你有p金蚕的方法么?”
金渠儿摇头道:“这可难说,金蚕是万蛊之王,若是被它伤了要害,神仙也救不回来。”
胡三拉着白冉的手,哭道:“神仙爷,你就是活神仙,快些想想办法。”
“是啊,我就是活神仙,”白冉叹一声道,“菩萨心肠的活神仙。”
白冉转脸看着李青和魏香,道:“我有一件事情求你们帮忙。”
李青一愣,红着道:“该不是又要我们撒泡尿吧?”
“撒尿倒不必,”白冉笑道,“也不知是何缘故,最近做事总有些心慈手软,我会给她们个逃生的机会,若是她们冥顽不灵,你们就替我杀个干净。”
说完,白冉解下背囊,从里面拿出了两枚镇魂钉,高喊一声道:“魁宝,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你立刻收了蜃龙,不然我让你们姐妹魂飞魄散!”
喊过许久,不见回应,金渠儿双耳颤动,低声道:“小心些,金蚕迫近了。”
白冉拿出符纸,裹住镇魂钉,叹一声道:“魁宝,是你逼我的。”
一番咒语过后,浓雾之中传来一阵痛呼,不多时,浓雾散尽,魁宝和喋宝双双栽倒在地,翻滚哀嚎。
“罪过,罪过,”白冉长叹一声道,“杀人是罪过,救人也是罪过,就当是白某的罪过,只当是做错了一场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