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从来没有煮过这么好吃的饭菜,周茗看着桌子上红亮的五花肉正在不断吐着口水。
周锦端着一碟炒青菜走了进来。
米饭是这个时候最贵的东西。
大米的加工可不容易,在没有电没有机械加工的唐朝,从谷子到大米的纯手工制作过程是一个即复杂又艰苦的过程。
这首先要把从田里收回来的稻谷晒干,然后用红泥、石灰跟竹签做成的磨子把谷子的外面一层粗壳脱去一层,最后放在石槽内摏米,摏好的米再拿出来用簸箕簸米利用甩起来落下时的风力把外壳去掉,来回反复几次,最后得出来的才是大米,而且簸箕也只有七八公分的直径,一次簸米的量也就三斤左右,其中的的艰苦,不是有了电用碾米机的21世纪的现代人所想象的。
周锦是个80年生人,小的时候见过老妈摏过米,见过老妈躬着腰簸米的场景,那场景还历历在目。
那时候簸出来的米壳烧的时候,自己最爱从家里拿来红薯放在火堆里烧……。
周锦看着同样是大米,却是不同的时空,想到自己的家人,有些伤感。
“大哥,茗儿饿了……”周茗看着自己大哥发呆的样子扯了扯周锦洗得松软的白色长袍小声地说道。
周锦回过神来,随口说道:“去叫陈叔来吃饭。”
在家,长兄如父,周锦的话就是家里的圣旨,周宏宇出去叫来了陈叔。
陈叔姓陈,单名一个海字,是周家最老的家仆,自从周家落魄之后一直没有离开,在周家伺候着周家的三个孩子,在周锦生病的那段时候,端屎端尿的。
“陈叔,坐,今天我赚了些钱,做了些好吃的,有肉,也有白米饭。”周锦说道。
没有想到却被陈叔拒绝了,说道:“大公子,老奴是个家奴,怎能跟主子一起坐着吃饭,这规矩从来没有过,咱们家虽然是落魄了,不过还是书香门第,要是让外面人知道了,还不得笑话死咱们家。”
“他娘的什么主呀仆呀的,统统滚蛋,我们家就咱四人,要是没有陈叔你这些日子伺候着,我们兄妹三人也活不到现在,这些恩情我周锦记下了,现在我身体也慢慢好起来,日子会好起来的,往后家里没有外人的时候,陈叔你就坐下来跟我们一起吃,这个家里我说了算,我这里没有那么多的讲究。”周锦带些命令的口吻说道。
就这样,陈叔红着眼睛坐了下来,大家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吃完了晚饭,周锦拿着买来的宣纸跟笔墨,还有在东市的屠宰场拿的八根鹅毛回到正房里,并关门不让第二个人进来,把妹妹周茗叫跟她二哥周宏宇睡右边的房子去了。
周锦用一个个小小的碟子调好颜料,在房子里面忙碌了起来。
两天后。
周锦一个人出去了,手里拿着几个被卷起来的宣纸,还有一些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临走的时候交待说不回来吃午饭了。
以前手里没钱的时候周府一天吃两餐,上等九点左右吃一餐,傍晚六七点吃一餐。
“周公子来了,快里边请,我去叫妈妈。”站在门口处的一样貌美的姑娘看到周锦向来春院大口走来,远远的就认出来了,当周锦来到近前的时候,高兴的说完,转身到院里的楼上叫老鸨去了。
灵儿姑娘因为一首《清平调·其一》的缘故现在名气大涨,慕名而来的文人秀才想一睹诗里所说的“?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的美人,近来来春院的客人是蹭蹭往上涨,才两天就压过对面的怡红院,灵儿姑娘现在也不用站门口,老鸨把灵儿姑娘给捧了起来,大有成来春院的头牌的势头。
“哎呦,周公子今天过来也不先说一声,让老身好好安排一下,快快二楼上请。”老鸨亲自迎了出来,看到周锦像看到金元宝一样,脸上笑得像朵花似的。
“哎呦,这不到几天的功夫,这来春院的客人竟然这么多,恭喜恭喜了。”周锦看了一下来春院的人说道。
来春院占地1000平方米,大约一亩半地,是个两层的要结构房子。
里面的青楼女等级也不同,有些头牌姑娘大部分都是有一技之长的,琴棋书画略知一二,其中一两样是精通的,是卖艺不卖身的。
来春院里客人络绎不绝。
周锦现在是来春院的贵客,来春院之所以有现在这副模样,老鸨也知道这其中有周锦不少的功劳。
还是之前那个厢房。
老鸨把之前的林秋影、还有现在势头正劲的灵儿姑娘也请了过来。
灵儿姑娘也向周锦作了一番感激的话,她知道现在之所以有今天,全都是周锦的缘故。
大家都坐定,周锦把今天来的目的说了出来。
“我今天过来,是把我以前的约定兑现了。“周锦说完把拿来的几张宣纸铺了开来。
“我这里做有一首词,很是适合编成曲子唱,我呢也编成了曲子,都写在这里了,现在妈妈自己决定让哪个来唱。”周锦说完,把一张用唐朝的乐曲编成的一首词给交到老鸨的手里。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老鸨拿着周锦递过来的黄色宣纸,看着里面的词读了起来,越读越震惊。
“周公子真乃大才也,老身敢说,这首词拿出去,肯定引起不小的轰动,再加上这个曲子,一唱出来,那……那……”老鸨说到最后,有些口吃起来。
老鸨是在风尘中人,怎么样的诗词没有见过,像这样写得这么好,又这么适合吟唱的作品她是头一次遇到,今天真是有福气了。
没错,周锦拿出来的是一首后世的宋朝苏轼苏东坡的作品《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
这首词在后世的现代还被编成了曲子传唱,成了经典中的一首歌。
现在周锦编的曲子就是按照现代的曲调用唐朝的手法编出来的。
在坐的三人不管是后来的灵儿还是林秋影或者是黄莺鸣对诗词不但知道还会跟客人品诗做词,老鸨这么一读出来,她们三个都紧张地看着妈妈。
他们都知道现在这首词的分量,谁来唱将来肯定火起来,看看灵儿那丫头就知道了,前几天周公子给她做了首《清平调·其一》,这才几天的功夫就从一名普通青楼女变成了院里的头牌。
要是现在这首词给了谁唱,那势头肯定比灵儿这丫头大,而且在整个长安内业名列前茅,说不定还是今年的花魁呢。
想到这里,三个女子紧张地盯着老鸨看着,那眼神好像在祈求道:给我,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