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万事开头难，这话说得一点真不错。

原来没有开张的时候，大家只围着看，也没有人出手，现在好了，前面一个年轻小伙为周锦打破了局面，现在生意用火爆来形容。

可惜，画家就只有这么一位，狼多肉少，没有办法大家也只能干等着。

本来排在前面那几个有很大的机会轮到自个的，可是被程处嗣这个捣乱鬼，大家硬是没有一个站出来反对。

现在好了，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跟他儿子怼了起来，现在程处嗣走了，自然轮到这位来自草原的举重运动员了。

这事谁也不敢投反对票。

人家连长安祸害都不怕，你上去试试？

人家是草原的，要是不小心弄死你，人家拍拍屁股走人回草原，你去哪里告人家去？

“快些，某可不能在这里久留。”举重男坐在小凳子上催促着周锦道。

说话间，身子一动，那木制的小凳子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好像随时既要散架一样。

“这个壮士，您是要画得文气一些呢还是威武雄壮一些？”

这个得事先说明，不然一会画出来毁约事小，万一这货生气发疯起来，自己可不是他的对手。

“我草原的壮士，肯定是要雄壮些，要那么文气做甚？能抢到女人吗？”

周锦只觉得一股腐烂的恶臭扑面而来。

这口味也太重了吧，你这是自打娘胎出来都没刷过牙？

周锦急忙捂住鼻子，转过脸去，把自己最帅气的一面显现给一边最漂亮的两位侍女。

喘了口气，转过来，看见对方用拇指跟无名指扣住自己牙齿里面扯出一条肉丝来，随手一弹，消失在忙碌的人群之中。

也不知道哪位倒霉鬼中标。

周锦心里有些好笑地看着来往的行人。

“可以了吗？”举重男问道。

一口的黄牙，黄色的牙齿表面，明显看见一层厚厚的黄色牙垢，在红色的牙龈的衬托下显得更加的明显。

“马上就可以的。”周锦给对方略整理了一下衣服，马上闪开个“安全”距离。

难怪没有蚊子，这味比蚊香还有杀伤力。

在画了完前面一个年轻小伙的情况下，现在的周锦的手是完全活动开来，像一个做完热身运动的运动员，在跑道上飞驰。

从来只知道木炭是用来生火取暖的，哪里见到有人用来画画的，好奇的人们越积越多，指指点点。

周锦画着画着，就进入了“战斗模式”忘乎所以。

不时地看看前面的“模特”，然后快速地挥动手里的炭条，有时停下来略沉思一会，然后用手比划着。

随着线条的不断增加颜色的不断丰富，一个雄壮的草原蒙古型壮年活跃于纸上。

看了看。

身材比例还不错，脸部看起来也一样的逼真，是模特本人不错。

不过这个样子周锦怎么看看么感觉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

要是在头上再长一根肉条，活脱脱《七龙珠》里面的魔人布欧。

客人很满意，本来一百文的价格，却多付了五十文。

周锦一看就知道是家里有矿的主，不然不会出手这么阔。

送走了两个客人，不知道怎么的，周锦的摊位却突然多了一些不文明的人。

这些人有乞丐打扮的可怜者，也有青年的混混。

七八个人就窜在人群当中捣乱。

乞丐就不用说了，满身臭轰轰的，头上还成群结队的虱子，客人一看赶紧闪。

唐朝可没有洗发水，也没有虱子粉或者敌敌畏等杀虫济，只要一沾染上，靠那篦子是梳不净这些繁殖力超强的虱子的。

想根治比登天还难，除非你把头发剃光了。

可在这个身子发肤受之父母的观念下，这个可能嘛？

当然了，那些不孝子和尚除外。

这些人时不时地看向不远处的槐树下一个中年男人。

不多时客人走得七七八八。

周锦是个现代人，什么样的阵势没见过，一看这架势，知道今天碰到黑社会或者小混混了。

这些人是看到自己来钱快，在向自己示威呢。

“你们几个在我这里窜来窜去，把我的客人都赶跑了，是什么意思？啊，划出道来，爷们我接着就是，别做那些见不得人的损招，难怪你们没出息。”

周锦对唐朝的先人们的美好印象全被这些人给毁了。

“我们没什么意思，就是来看看，不行吗，这地又不是你家的，你能在这里摆摊赚钱，就不准我们来看看吗？”对方故意把赚钱两字说得很大声。

在周锦的耳朵里却听出了一番的滋味。

这是在提醒自己：兄弟哎，是该交保护费了。

对方看到周锦不上道，于是来点厉害的，八个人齐齐地吐起了口水来，大有他们丐帮刚刚选出了新的帮主一样的架势。

大家一看，这还了得，经常在东市活动的人也知道这些人是附近经常活动的组织乞丐或者其他帮派什么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久本来熙熙攘攘的人群仅剩得排在前面的四个人。

看来今天是做不成了，也罢，反正已经赚了两百五十文了，今天就先到这。

“收摊！”周锦看了看天色，也到了中午了，回去做午饭去。

好不容易排到了自己，前面的那人哪里肯，拉着周锦诚恳求道：“怎么轮到我就走了呢，我可以排了一天的队了。”

“对呀对呀，你今天才画了两副画而已，再画完我们几个人再走嘛，大家好不容易等到了现在，大不了我们多给一倍的钱还不行吗？”

……

一直排队的四个年轻人看到周锦准备收摊赶紧出来阻止。

看到这些人，好像看到了那些不断催更的读者朋友一样，周锦看到这些“铁粉”，心里有些感动。

可是自己也没有办法。

画画是个很讲究心情的职业，要求心情愉悦，现在这个样子，自己能够安心作画吗？

“你们也看见了，这个样子我实在画不下去了，即使是勉强画出来也是画得不好，你们不想这样吧？”周锦看了这八个人耸了耸肩说道。

八个人看到自己即将得逞，脸上露出了灿烂的微笑。

“可是，我们排了这么久了，这眼看就要轮到了，你却不画，这……这……”一个比第一个更加帅气的小伙说道，在他身后还有两名十四五岁的丫鬟跟在身后。

“干什么！干什么！”不远处走来了一个班腰挂唐刀，手持长枪的士兵。

大家见到士兵过来了，也没有争吵，只是站着。

“周令？”

士兵的队伍中不少人看到周锦惊呼了起来。

唐朝对别人的称呼，有官身的一般是姓氏后边加上职位。

周锦是太医署太医令，简称周令。

周锦正收拾东西，听到有人叫自己，抬头一看。

这不看不要紧，这一看。

好嘛，原来是熟人，这下好了。

周锦乐了。

柳暗花明又一村，转角遇到爱。

原来这些人是左武卫的士兵，有几个还特别喜欢听周锦讲故事、笑话的呢，而且每讲必到。

“哎哟，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们几个呀，这下好了，不用走了。”

嘿嘿，哥们我的战友来了。

周锦看到这些“警察同志”也不急着走了，放下手中的东西，过去就给那几个士兵来几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