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云城一中校门口旁边的一处糖人摊前，

一位安静的少女正蹲在那里看着眼前的老人熟练的捏着糖人，乌黑的长发微微披散在背，洁白的的校服整整齐齐，旁边放着一个小包，里面放着一些衣物，她双手环抱轻轻放在膝盖之上，眼神一动不动

来来往往的行人无论是谁，经过的时候都会神色惊讶的看向少女，那种安宁之中的精致，还有一丝丝孤独之意，都让人忍不住想要驻足，借着购买糖人的时间去更多的看上几眼

老人那布满褶皱的脸上满满都是笑意，从她到来之后就没有停息过，有一位如此养眼的闺女在这里，今天的生意要比以往要好上太多，连带着自己捏糖人都感觉轻快不少

等学生们都走的差不多的时候，老人也没有忘记今天为自己带来销量的少女，他把糖浆倒在铁板上，手上的小刀婉转翩翩，那种飘逸的感觉完全看不出来已经是古稀之年

熟能生巧，大概说的就是这种手艺人吧

加热，补糖，刻画...没有任何生疏感

很快，一个栩栩如生的少女半身像就活跃在他的手中，稍微对比一下，就能看出来，那种优雅的感觉几乎和摊子上蹲着的姑娘一模一样

“来，闺女，送给你，尝尝，还热乎着，甜的很呢”

听到有人叫自己，少女略微抬起头，但并没有伸出手，而是扭过头看了一眼熄灯大半的教学楼

他还没有出来

糖人摊前昏黄的炉火映照着在她的脸上，让姑娘浑身少了一些凌厉，多了一些温婉，少女回过头，看着举在自己面前的半身像，以及老人正笑的开心的神色，她伸出小手轻轻摆了摆

“会胖的..”

老人的笑容停滞在脸上，这闺女，还真是有趣..

他识趣的收回那只半身像，但看看了眼前漂亮的不像话的少女，却又实在忍不下心将其融掉，于是思考了一下，放在了展览架上，只看哪一个有缘人，可以买走它

只是这女娃，是不是遇上了什么烦心事？看校服也是云城一中的学生，但这么晚了，为什么还不回家？

“闺女，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老人又拿出来一把椅子，固执的放在她面前，女孩看了看，似乎也感觉到蹲着有些不舒服，于是想要慢慢的站起来，但是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脚已经有些麻，她站起来的时候稍微有一些踉跄，胸前的小球状装饰品挥舞一个半圆，那种柔弱的感觉，让老人看着一阵心疼

很快，适应了之后就站的很稳，双腿并拢慢慢的坐在了小凳子上

少女轻轻摇了摇头，而这时，学校班级中的灯光也关上了最后一个，她脸上的表情也随之暗淡一下

看着她的神色，老人有些猜测，这姑娘，似乎在等什么人？

只是，这么可人的女娃娃，竟然还有人会让她伤心？这是得有多狠的心呐，他有些忍不住，不由得继续开口

“娃娃，有什么过不去的呢，这人生阿，也就这么点时间，虽然电视上天天在说什么修武修仙的，但那些东西，可比得上稳稳当当，平平安安好，所以只要还活着，哪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听着老人的话，少女轻轻撇过脸，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才小声的说道

“不是这些原因，可是，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明明无论是哪些，都是我最先，可是为什么总觉得少了一些什么..难道做错一件事之后，就再也没有办法弥补吗”

少女神色多了一些慌乱，十八年来，这是她第二次感到如此无助

态度，行为，又或者是自己表现的有些太过，还是和别的男孩喜欢的那种温婉女孩有很多不同

以往，觉得只是在他身边默默陪伴着就好，也不会有任何人知晓他们之间的秘密，为此自己连位置都特意挑选，为了不再经历‘那一次’的事情，努力到废寝忘食，只差一点就是全校第一

所以，她败在了哪儿？

谁知，那老人却忽然大笑几声，似乎被少女的行为引出了话匣子，

“哈哈！闺女阿，世事本来就无法预料，事事也无法全部知晓，你还这么年轻，怎么能如此没有自信呢，我那时候第一次跟着师傅第一次学捏糖人，不也是把一切弄得一团糟？当时心里可难过的很，可我师父却对我说：等失败一百次之后，再谈放弃比较好，所以阿，看开一点，没什么大不了的”

老人笑起来的时候，门牙似乎缺了一颗，虽然这是一个修者为主的世界，但能走出这堵墙的，终究也是少数，大部分都是平凡的普通人，能修出气海，都算是运气

“谢谢..”

没什么大不了的吗..

少女轻轻重复了一句，但那种不甘心的感觉，交织着愧疚，却没有丝毫减少

或许吧，是自己的问题，一边有想要得到的，一边却又因为自尊心，始终放不下脸面

吱~

保安走出来，将大门缓缓关上，只留下一边的小门供一些留校的讲师出入，天空中的星星又黯淡了一些

自己直到最后，也没有等到那个人

天上不多的几颗星星闪烁，地上影子越拉越长，她站起来，把小板凳还给老人，老人笑眯眯的接过，轻声说道

“要走了吗？”

“嗯..不早了，您也早点回去”

“好好..要注意安全阿”

少女提起放在脚边的小包，转身向着路口走去，胸前两只雪球装饰物晃来晃去，让她看着更多了一些可爱

老人看着她的背影，心中竟然有些不舍，只可惜，这是别人家的闺女

糖人摊在校门口偏南的位置，如果苏元可以在鲸吞茶叶的时候，稍微把头伸出去，应该可以看到位于校长室正下方的少女，只可惜，那时候他还在向着暮雪和吴行之展示自己优秀的小楷

而现在，在屋中谈话的三人似乎也意识到时间不早了，暮雪倒出茶壶中最后一杯水，也宣告着今天的碰面即将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