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日。
洞室内独沈如霜一人正打坐,陈墨风依旧昏迷不醒地躺在一旁,时值初春甚是寒冷,不过底下已为细心的二女铺了层干草,身盖着刚从妖兽身扒下的兽皮。
陡然间只见楚清柔从山洞缝隙钻入,神色慌张,而其手提一个皮袋,身略有水珠。
清柔一入洞窟便急谓如霜说道:“师姐不好了!好像火云宗的人追来了!”
沈如霜双目一睁,转瞬却又平静道:“嗯?细细说来。”
清柔胸膛起伏,思了片刻道:“方才我在溪边打水,忽见远处人影闪动遂躲一旁观看,竟是两个穿火云宗衣衫之人正四处寻查,吓得我不敢停留半分。师姐,如此怎生是好?”言毕紧视如霜,面露焦急。
沈如霜略一思索:“无妨,此洞窟颇为隐蔽,当年我亦是无意间方得踏入,况且洞口已布置了一番,便算瞧见谅他们必发现不了其别有洞天。我们应是安全,不过”
如霜移目向一旁的陈墨风面露忧色:“长久不是办法,如若多些擅于追踪之人极易会被看出破绽。他们能寻至此地想来定发现了我们留下的疏漏。不知墨风师弟何时醒来,倘再遇见火云宗那长老我们是断然逃不了的”说罢长叹一口气,取起手巾沾了些水在陈墨风面擦拭。
“师姐,倒也怪,旁人受这等重伤早已殒命,可墨风哥哥却”清柔沉吟片刻遂将一直埋在心的疑惑说出。
“或许是墨风师弟命不该绝罢,唉”沈如霜望向陈墨风的面柔情尽显,但猝然脸色一变!
“柔儿,墨风师弟的气息怎愈发微弱了!这可如何是好!”
清柔顿时急得掉下泪来:“唉疗伤丹药已尽数耗去,这这”
“咦!我是在何处?!”
陈墨风环顾四周,皆烟雾缭绕,远端尽不得真切。
“我不是晕过去了么?”
低头瞧向自己身并无半分伤痕,陈墨风揉了揉双目,再行观去依同前般。
饶其机智无双业百思不得其解,片刻后决定先探查一番。
扫视四方发现此地似极其广大,一望无际。除了遍为白色烟雾外隐约能觉仙乐飘飘,算捂住双耳此音亦竭力钻入脑。
墨风不辨方向只往一处走去,漫天灰朦朦的一片分不清时辰。
不知行了多久忽见极远处金光弥漫,彩云环绕,运尽目力竟能望见琼楼玉宇飘飘渺渺,若隐若现!
墨风大喜,遂施展疾风步掠去,可许久后却惊愕得发现那楼宇依于先前般并未拉近分毫距离!
有古怪!
心生疑旋即坐下盘算。
通常而言出现这等情形一者或是所距极远,短时未能至得,由于此地空旷无垠故而自己能觅得真切,误以为便在不远处二者乃为幻境。
一念至此心骤然生出冷意来,脑不觉思至幼年听闻的一个传说。
传说亿万年前凡界有一灵兽名蜃,此兽天生具大神通,口喷出的毒气能令人产生幻觉。曾有一个与其对战的尊阶强者不慎吸入后便陷入幻境不可自拔,待为人发现时全身骨肉尽消,宛若被吸干了般,形状可怖。不过此灵兽早灭绝不见,凡界再无法寻得。莫非这世仍有这等异兽?而自己真个是入了幻境?
陈墨风暗道,四下环视,细细想来愈发觉有可能。
四面烟雾非同寻常,或是蜃气作祟,幻化成台阁楼宇诱自己前去,骗自己疲累而亡。
思来想去是一身冷汗,可转瞬又疑惑非常。
自己不是昏迷了么?如霜师姐与清柔师妹又去往何处?心念急转少顷便头痛异常,竟一下躺倒在地!
陈墨风双手捂着头颅,只觉脑瞬间涌入无数,堪堪欲裂,兀自于地翻滚不已。此时额间热意骤生,黑气滚滚翻腾,似欲将自己脑袋掀开冲突四向!
陈墨风抵敌不住那痛楚一下晕去。
片刻后一枚黑色圆珠陡从陈墨风胸前衣缓缓飞出浮其顶,黑珠转动,但见一片漆黑无的幽光洒下,急速往四面扩散不止,刹那间天地四方一片黑暗!
半晌顶黑珠幽光顿敛,黑暗如同潮水退却只数个呼吸间便尽收黑珠之。那小小的黑珠又自行飘入墨风衣,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陈墨风终悠悠清醒,方爬将起来扫向四周不由骇出一身冷汗!
四面方的雾气俱已散尽,自己此刻竟处身荒野!
抬头仰望天际,原本灰蒙一片的天空如今却昏暗异常,远处崇山峻岭,江河流水,先前所现的广阔天地全然消失不见!
莫非自己所遇确是幻境?但那楼宇台阁又真切得在远处出现,其霞光万道。
陈墨风疑惑不已,感叹世间之事当真匪夷所思,彷如幻境所现之物亦能瞧见也不耽搁遂施展疾风步向琼楼玉宇处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