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厢。
陈墨风似在做梦,那梦极为香艳,只觉四周花团锦簇,如沐春风。
当初的冰寒早已远去,隐约却觉一具娇躯与自己若即若离
正此时突兀狂风大作,电闪雷鸣,眼前的一切美妙转瞬即逝,随后自己又处于冰天雪地之
陈墨风打了个寒颤,双目陡然睁开,触入眼帘尽是一片昏暗,只觉微微亮光照耀着顶参差不齐的山壁。
仍在此地。
墨风心道。
只想起当时被冻得浑浑僵僵,依稀犹记自己脱得精光紧抱雪绫。
嗯?!
陈墨风猛然醒悟,一下翻坐而起,急往身瞧去!自己已穿了一件衣袍,那雪绫呢?!
扫向两旁,或因冰寒侵体之故所觉眼前依然雾气濛濛,一片模糊。
正欲摸索着起身耳畔突兀传来银铃般声响,其夹杂一丝喜悦之情:“你可醒了!”
紧接着顿觉一具温婉的躯体靠近并扶自己躺下。
“你受冰寒侵体仍需休息,不得妄动。”
确是雪绫嗓音无疑,看来应无大碍了。
墨风心大石随即落下,微笑道:“雪绫姑娘已然无恙,那我便放心了。”
眼看身旁正坐着模糊又曼妙的人影必是雪绫无疑,闻其言语无甚不妥,想来定先于自己清醒,只自己昏迷了不知多久。
一旁人影并不答话,但墨风分明见其微微有些颤动,整个山洞寂静非常,轻响着二人的呼吸声。
又不知过了多久突闻雪绫娇柔之声响起:“你又何苦连自己性命也不要。”
幽幽的言语带着埋怨,又有一丝怜惜。
墨风苦笑道:“难不成让我眼睁睁瞧着姑娘殒命于此?况且姑娘相救之情我难以回报。只情势所迫,无意冒犯冒犯姑娘,还望姑娘恕罪。”
雪绫沉默了片刻,也不知心思些何事,或许是想起当初,久久不语。
墨风见其沉默以为女子心存芥蒂,歉然道:“雪绫姑娘可是生气了?”
良久雪绫方道:“以往如若谁碰了我身子我定会杀了他。”
墨风急道:“那如今呢?”
“如今,如今”雪绫似有些魂不守舍:“如今我又怎会怪你”
陈墨风闻言遂放下心来。
要说雪绫一剑杀了自己那是如何都不会信的。
方欲再问些什么哪晓雪绫却道:“你身寒气仍未全消,还是再休息数日罢,待痊愈了我尽数言与你听。”
陈墨风点头答应,不过突然问道:“内丹你可见得?先前被我抛在一旁了。”
雪绫道:“嗯,我已收好。”
“如此当不枉费一番功夫。”陈墨风哈哈笑道:“我二人竟能从妖皇手逃脱,幸甚,幸甚!”
又过了半晌闻雪绫道:“陈兄,多谢你”
嗓音轻如细蚊,可半晌后传来却是陈墨风微微的鼾声,想必身体虚弱又睡将过去。
雪绫呆呆望着眼前熟睡的人儿,面不禁浮出一丝笑意,只墨风并未瞧见。
过了半月有余,陈墨风惊人的恢复力着实令雪绫大为诧异,而从雪绫口得知当时情形心业是后怕不已。
要知大能之击确是非同寻常,雪绫好不容易压制了体内的冰魄牛毛针,当醒来时已是三日后了,一睁眼突兀见至陈墨风那张脸紧紧相贴,更令其惊讶得是此人竟着身牢牢抱住自己!
雪绫不禁羞愤异常,恨不得当场将这无耻之徒斩杀!此人着实可恶,趁自己虚弱行如此龌龊之事,但当举起手掌堪堪要拍下之际心却是一惊!
自己身的薄冰已尽数消失,而衣袍仍完好无损!
待细看一旁的陈墨风,见其双目紧闭,面色惨白得骇人,原先红润的双唇紫得发黑,发丝与睫毛隐隐挂有点点白色冰晶。的身躯触手冰寒,坚硬无!更令人震惊得是陈墨风左掌尽无一块好皮肉,全是斑驳之色,焦黑一片!
雪绫并非蠢人,想起以符箓化冰之事略一思索即明缘由。
自己当时全身结满坚冰又怎会选择这等时刻来轻薄自己,便离三四丈远亦能觉至那极度的寒意!陈墨风此番所为定是相救自己,欲以体温来融化那层寒冰!
一念于此急搭墨风脉门,探下立时大吃一惊,灵动的双目不禁落下泪水!
此刻陈墨风体内原先应流通无阻的灵气竟停滞不前!
要知体内灵气通筋,走脉,环遍全身,但墨风筋络尽是寒霜遍布!
雪绫大急,后悔自己非木灵根修士,只有木灵根修士方能治疗,以温润的木灵气化开冻滞保其性命,此时却束手无策!
雪绫边流泪边脑急转,若立即将其运至族请强者保命当也不及。心急下猛然思起一物,顿时欣喜若狂,忙将那物取出!
是一个玉瓶,小巧玲珑,显然极为贵重。
将瓶盖打开后一股香气四溢而出,轻叩小瓶倒出一粒丹来。
那丹呈翠绿色,现数条白色纹路。
丹药颇为特,便是香气亦令人闻之精神一振。
轻叩墨风牙关将丹送入口后又是范难。墨风因受冰寒之气所侵全身僵硬,那丹入口如何业送不至其喉!
雪绫不禁紧皱柳眉,过得片刻终银牙一咬,将丹取出置入自己口!
略一咀嚼丹药骤化汁水,含着丹液凝视渐行渐弱的陈墨风,再不犹豫一个俯身径将樱桃小口直贴墨风早已冻僵的双唇,丹液直流入喉间!
其头回与一个陌生男子这般接触芳心着实大乱,娇靥顿生红霞。
待丹液尽数没入遂赶忙抬起头来,心充斥着惊慌与不安,可同时又有一丝的迷离与期待。
少顷平覆心境后探察其体内终略略放下心来。
果然族的续命丹药神有效,这如此片刻那冰滞的灵气已有微微泄动!自己无意带的一枚正派用处!不过此丹族内独有三枚,今日用去一枚归后也不知爹爹会怎生责骂自己。
又过三日,期间雪绫除了不时探察陈墨风伤势之外便一个人呆坐,连修炼业是不思,脑尽是墨风相救自己的情形,直至陈墨风醒来这才回过神来。
当然言语间二人双唇相触自为其瞒过。
墨风感慨自己又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唏嘘不已,对于雪绫反救自己着实心感激。
经此一事后二人相处更显融洽,只觉有说不尽的言语。而雪绫仿佛对修行颇有心得,陈墨风甚多修炼的难处瓶颈于其指点下皆豁然开朗,引刃而解。
相聚终有离别时,雪绫始终挂念父亲的伤势,二人遂离了洞窟往外而去。
亏得身怀地图避开一些险恶之地,寻常妖族自发现不得二人,一路小心翼翼终是安全。
陈墨风本欲护送雪绫回至族,雪绫虽面带欣喜却是婉拒。不过墨风仍见其俏脸带有不舍,知有难言之隐遂不再坚持。
临别时二人四目相对,依依不舍。
陈墨风开口道:“此行一别不晓何日能再见雪绫姑娘。”
雪绫道:“陈兄便唤我绫儿吧,老是姑娘姑娘倒见外了,爹爹即是这般唤我的哩。”
“好,唤你绫儿是。我行踪不定,倘要寻你也不知去往何处。”陈墨风面色羞红,声如细纹。
雪绫紧咬嘴唇,沉默半晌突兀解下贴身而挂的香囊递与墨风,道:“我等有缘再见,陈兄若想起我时便看此物罢。”
陈墨风知晓女子有难言之隐,遂点头接过。
那是一个女子用的香囊,小巧精致,只触手颇为特,非布非革,柔软异常。而香囊绣有一只白色小狐,神态灵活,维妙维肖。
墨风心微觉诧异,将香囊贴身藏起。
临行分离,雪绫虽极是不舍但仍一狠心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陈兄止步于此罢。”
墨风点了点头:“一路保重。”
雪绫浅笑,转身离去了。
望其愈来愈远的倩影,陈墨风心不禁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惆怅,所觉恰似当初与二女分别时一般。
只其不知,雪绫在转身后泪水便止不住得哗哗落下。
雪绫明白,若当时再行犹豫不绝自己必将泪洒当场。
如今虽是分别,可那纤瘦的身影已深深烙刻自己心,再也磨灭不去了。
而陈墨风心又何尝不是这般想呢?直至雪绫的身影消失不见遂重重叹了口气,身形一晃直奔远处。
终离开了这险恶之地,其心着实轻松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