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龙人面色黯淡道:“那些长老无论修为才干皆无法胜任,不过我看一人最是适合。”
“哦?何人?”墨风道。
黄龙人凝视陈墨风半晌这才悠悠道:“那便是陈道友你。”
“我?!”墨风着实未料及黄龙人会有那么一说:“在下一个外人,怎当得了岛主,黄龙道友说笑了。”
“我观道友实力、才干、心性俱是之选,虽非岛本族,可杀得解老魔立此不世之功,若当岛主旁人定无异议,还望陈道友不要推辞。”
墨风并未度量,不假思索地摇头拒绝道:“黄龙道友美意在下心领,只在下去意已决,取得解老魔身内丹后即要离去。黄龙岛虽好,怎奈在下有甚多俗事未了,实无心做岛主,还请黄龙道友见谅。”
黄龙人又相劝数句,见陈墨风神色坚定独独不肯,叹了口气无奈只得断了此念,当下便教墨风去解老魔肚内取出一物。
那是一枚蓝莹莹内丹,约莫半个拳头般大,其散发着精纯的气息波动。
将内丹洗净后陈墨风托在掌心谓黄龙人道:“此物如何能令我在无边海避开那般多妖族?还请道友明示。”
黄龙人惨然一笑:“原先我欲以此物与舟舶炼在一处掩盖你生人之气,那些海妖族便是闻见也不会随意相击道友了。小妖不敢惹你,而修为若高者自是不屑,只需小心些即能顺利通过无边海。”
墨风苦笑道:“此事我等先前已然商定,但于后细细思来却觉不妥。船舟之形妖族岂不认得,唉”
黄龙人接着道:“道友无需忧虑,先前我想出一法能掩那缺陷。”
陈墨风一惊,赶忙道:“道友又有何法?”
“你瞧此物。”黄龙人微笑着于手现出一物。
定睛观去是一杆断折的旗幡。
幡身已破烂不堪,其所书的符大半业已残缺。
“这不便是解老魔所精心炼制的落魂幡么?先前被破,如今再有何用?”
“我教屠拔拾了来,一切便着落其身了。”黄龙人好似成竹在胸,不紧不缓道。
“在下洗耳恭听。”
“好,陈道友可还记得先前解老魔如何突兀招出这般多妖兵而我等却无一丝察觉?”人面含深意道。
陈墨风聪慧异常,猛然醒悟:“倘于其先前所言,俱凭此幡之效!只是只是现在残破不堪,当还有何效用?!”
对陈墨风的疑虑黄龙人却不以为意:“我已探过,此幡仍有一丝灵气留存,应有效用。到时与内丹等物合炼定保无虞。”
“这般甚好,希望能如愿罢。”墨风点了点头,随后语气一转:“解老魔尸身可用之物算得不少,岛主不如收了回去。”
黄龙人道:“道友不用?此妖乃道友灭杀,身之物理应归道友所有。”
“我只需这内丹即可,其余对在下而言并无甚大用。”
黄龙人欣喜:“那却之不恭了,陈道友将内丹与我,黄龙岛有不少炼器师,到时我便嘱咐他们祭炼。”
“好,麻烦道友了。”
二人又商议一番黄龙人便令手下仅存的长老领一队人马往四处查探,见妖类即行斩杀。
解老魔余孽定要赶尽杀绝,如此立威下令众妖不敢再生觊觎之心。
待众人乘舟回至黄龙岛。
展目而去护岛大阵虽破但城镇并未有损,想来解老魔声东击西之举亦是失败。
不过显然惊险至极,若解老魔亲至怕有此大阵业抵挡不得。
“所幸洛云生错估了这传承防御大阵之威,否则解老魔重视下后果不堪设想。”黄龙人边言边一阵后怕。
见本族船舟浩浩荡荡从远处驶来,岸边守卫的黄龙岛修士发出讯号,一见岛主被人搀扶着踏下舟来自有人相迎。
为首一个白发长老领着众人匆匆赶来,神色甚是欣喜,至黄龙人身前跪下禀告:“恭迎岛主得胜归来,已有弟子传讯解老魔被灭,不知”
黄龙人强忍一口气,竭力使自己瞧之无恙,点了点头:“田长老请起。不错,解老魔已然身死,往后我黄龙岛再无需日日担惊受怕了。”
言语虽轻,却清晰无得尽数传入在场每一人耳。
先前虽有细作来报,可众人只是惊疑,怕为解老魔之计。此刻闻得岛主亲口说出先是愣一愣,随之如雷般的欢呼声响起!更有人喜极而泣,宛若疯癫!
望着眼前一幕黄龙人目也是噙着泪花。
陈墨风的嗓音于其耳畔轻轻响起:“这便是历任岛主皆欲看见之景,今日为黄龙道友得现,黄龙道友该引以为傲了。虽我等皆是沧海一粟,俱会无声得埋入这滚滚历史尘埃,但黄龙道友必能在青史留名,为黄龙岛万代传颂。”
黄龙人唏嘘道:“我所做的不过是历代岛主欲做之事,只我运气那些前辈都要好不少,遇见了陈道友,否则黄龙岛与解老魔的争斗还将世世代代传下,不知何日方会结束,不定更尽毁我手。按理说我修仙之人本应一心向道,只凡尘俗事颇多,不得不如此唉,我仙道之路快至尽头了若有来世便让我做个安安宁宁,不问世事的修士罢”
陈墨风闻言心感慨不已,苦笑道:“每一人的命运已然注定,便欲避也避之不过”
二人随后不再言语,只静静瞧着眼前无数欢呼雀跃的黄龙岛族人。仍有更多人加入这欢腾的场面,其不乏老幼妇孺,每一人脸孔所洋溢起的笑容显然尽抒畅意。
是啊,不用再提醒吊胆,尽能过着安稳平静的生活,陈墨风心道,这不是众人都想要的么?
陈墨风依旧住进原先的二层楼阁,其间黄龙人来过数次,炼造宝物之事已吩咐而下,不过仍需不少时候方得完成。
墨风并不急于一时,每日打坐修炼,对于御剑之法勤苦修习,无一丝懈怠。
自此战后发现自己与漆黑短剑的心神联系仿佛又近了一层,丹田内的剑形灵气业稍稍厚实了些,悬浮其正缓缓转个不止。
如此当算有所收获,墨风心稍喜。
不过令其觉至意外得是黄龙人这次探望自己时不仅带着屠拔,其身后更相随一人。看下竟是往日坐在山巅的敲钟之人,那个人口所称犯了大错的光头长老,易长老。
墨风观之面色沉稳,不悲不喜,且寡言少语,只目精光四射,显然实力不俗,眼前的黄龙人与屠拔应皆非对手。
易长老见了陈墨风后也是吃惊,欲张口相言却终究咽下,一语不发。
这一日,有敲门声叩开了陈墨风的平静。
打开门后墨风惊讶地瞧着门外之人,正是光头易长老!
分宾主落座后易长老开口第一句便将陈墨风惊至!
“我本从内陆而来。”
只其面目平静至极,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之事。
墨风张大了口,良久言语不能,最后终平复心神道:“易长老与我一般?易长老是如何来至此处?”
易长老突兀笑道:“道友如何来,那我便如何来的。”
目顿没了往日木讷之色,取而代之尽显一片狡黠。
陈墨风方欲脱口而出但心念急转生生止住,凝视其片刻面容沉寂道:“不知易道友是何用意?”
易长老随之一笑:“呵呵,道友无需惊慌,离家长久故相戏罢了。道友请收着此物。”
言毕从身取出一物,是一封书信。
“我此生怕再不能回内陆了,若道友能回请将书信交与千灵派我妻女,我妻子王氏,我女易幽儿,当算是给她们一个交代罢,唉”
陈墨风见其神色间现出一片怅然,不明其间发生何事,亦不好细问,只是郑重将书信收好道:“倘有机会在下必会亲送二位手。”
易长老点了点头:“我来此有百余年,不知其二人仍在世否,若是不在这封信道友便替我毁了罢”
随后神情肃穆:“易某先谢过道友,不过易某还有一事请道友务必答应!”
陈墨风见其言语坚定遂是道:“还有何事?”
易长老此刻如换了一人般周身斥满战意,言语铿铿有声:“我欲与道友一战!!”
陈墨风顿时被骇了一跳,方喝入口的茶水陡被喷出一半:“易道友要与我相斗?”
“不错!还望成全!”
陈墨风思了片刻却连连摇头:“此事我不能答应,道友见谅。”
“那是为何?”易长老急切道:“我一生别无他求,名利财帛于我如粪土一般,唯好与强者斗,在斗便能寻得突破瓶颈之法,令自己实力更尽一步,还请道友成全!”
相斗能增长实力?陈墨风思了片刻后恍然,暗道正是如此。解老魔一役后自己的确所觉实力又增长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