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风摸了摸鼻子,面露苦色:“若得成功前辈怎仍会留在此处!”
殷破天闻言嘿嘿笑道:“你倒心思不错,有老风那么些影子,无怪乎他会这般亲睐于你,原来你不单与其灵根类同。”
陈墨风低头讪笑了数声,并未谦逊,其知老者并不拘泥这等繁缛节,倘是谦虚反倒与其不喜。
青邪心沉至谷底,先前陈墨风探查后仍抱有些许希望,现终为老者确定,便如此大能业无法出离,更何况自己二人这等低阶修士了。
见了陈墨风二人面神情殷破天微微一笑继续道:“当时老夫将生平绝学尽数施展依旧未能奈其何,想来这等天地之力怎会是我修士之能所可改变。”
“那便是说我们永远无法离开此地了?”陈墨风问道。
殷破天瞧着陈墨风,一字一顿道:“无法。”
“扑通”一声青邪顿时跌坐在地,神情沮丧。陈墨风亦闭目摇头叹气不已,足见二人俱各失望至极。
“不过”
闻得殷破天吐出二字陈墨风与青邪俱是神色一紧,再顾不得其他只盯视着面前这个往日的灵帝大能。
殷破天见二人神情变幻似极为满意,待二人望眼欲穿时方缓缓道:“不过若欲出去我也寻至一法。”
青邪早急不可耐,迫切道:“到底是何法子?!”
“好了,便不逗你二人了。”
殷破天面露出狡黠之色,终言至了正题。
陈墨风与青邪二人这才明白缘由。
原来每隔三百年便有一次海龙卷与此空间相连,若要出行独凭此机。
二人相视一眼,这才明白自己遇见的海龙卷却是小的,小龙卷已恐怖如斯,那大者岂不更要厉害无数!
殷破天含笑望着二人并不言语。
青邪黑着脸道:“前辈你莫要哄骗我等,于你这等方法出去,可能么?”
人至绝望时便何事再不顾及,青邪毫不避讳得质问老者。
“怎么,你觉得不可能?”
殷破天并不为意,依旧面带狡黠笑意转头向陈墨风:“你如何看?也觉得不可能?”
陈墨风微皱双眉,寻思片刻道:“既然前辈这般之说必心有数,不过以晚辈看来还有三个问题。”
“哦?是何问题,你且道来。”
殷破天双目亮起,显出饶有兴趣之意。
陈墨风理了下思绪不慌不忙道:“其一,按前辈所言只有待此龙卷来时方能离去,但那龙卷三百年一遇,莫非我等需待三百年?三百年虽说于我修士不过弹指挥间,只只是晚辈仍有甚多俗事需行处理,哪待得到这般之久!”
陈墨风说的是实话,双剑门大仇,师姐师妹,还有雪绫,无一非自己所记所牵挂的,三百年三百年后世事变迁,孰能预料!思至雪绫墨风面神情渐柔。
殷破天人老成精,发现陈墨风担忧之处:“小娃娃莫非惦记着小情人?”
陈墨风被说破心事面登时一红,口却道:“前辈莫要取笑,哪有此事”
哪晓殷破天敛下笑容,叹了口气正色道:“这点你却不似老风,若是老风早便认了。当年即寻了个妖族女子为妻,并不避讳倒教天下人尽知,故而方有于后那些事端,唉你老风多了份谨慎,此虽好可是年轻人你要记住,大丈夫立在天地自要有所担当!有所为而有所不为!世正邪混沌凡事只一念间。切记!切记!”
陈墨风闻言一凛,心弦仿佛为何触动了般连连点头称是。
“好了,这非你急切能明了的,往后你自行体会。”
殷破天神色又轻巧而起:“你担忧之事么亏你二人运气极好,经老夫计算离下一次龙卷不过三十年之久,你说你二人是不是运气极佳?”
“三十年!”
陈墨风与青邪异口同声道,随后各各闭口不言,兀自寻思。
片刻后陈墨风开口道:“三十年自算不得太久”
青邪亦点头道:“看来我二人运气当真是好。”
“这个问题已然解决,那第二个呢?”
殷破天含笑望着墨风,陈墨风怔了怔,未料到这老者果然喜怒无常,先前仍神色肃穆,如今又另一番光景,遂道:“其二,那法障如此异便连前辈法诀亦击之不透,到时又将如何随着海龙卷离去?”
殷破天似乎胸有成竹:“你当老夫这般多年是白过的?老夫无时无刻不想着离开此地。此地虽为一方空间却并不完整,终让老夫寻得那稍薄之处,若以我全力一击应能破开。”
见老者言辞坚定陈墨风心也是安慰数分。
如此一个大能的实力自能确信。虽说老者不昔日,但灵尊之能业是排山倒海,非自己可。
殷破天微笑瞧视二人,目闪烁着异动,似待墨风提出第三个问题。
谁知陈墨风未及开口青邪却插言道:“前辈,倘这壁法障被破开定会扰乱了此处空间的平衡,怕不是”
陈墨风随后点了点头:“青兄与我想一处去了,这便是那第三个麻烦。”
二人心俱知若一方空间被毁坏,情形着实好不了,便连灵帝亦有可能瞬间殒落。
闻言殷破天哈哈大笑:“此易事耳,海龙卷央为一股逆流,只需在心处即会随海龙卷之势被抛出于外,当日老夫被卷入后偶然发现海水从龙卷央被抛洒而出,故有此推断。假使一切顺利脱离应非难事。”
青邪闻言大喜,可陈墨风依旧微皱双眉。
青邪见其神情有异遂道:“怎么,陈兄莫非不高兴?”
陈墨风紧视殷破天,疑惑道:“既然这样那前辈何不离去?”
青邪闻言欢喜的面庞顿僵硬,怔怔地望向殷破天。
殷破天先愣了片刻,旋即哈哈大笑,便那散乱的白发亦抖动非常。
陈墨风疑惑更甚。殷破天的笑声震得殿内火盆火苗岌岌,似乎随时便会湮灭。
不多时终止下笑声,眯着眼看向陈墨风。待将其瞧得发毛时方沉声道:“像,简直太像了,这份心思啧啧,老风收了个好徒弟呀”
“这前辈,我并非风前辈门下”
殷破天将眼一瞪:“老风将写有毕生法术的灵诀都赐予了你,你还不承认?”
紧接着又笑道:“嘿嘿,性格也与老风这般相似。小子你说老夫我何不离去?老夫有必要诓骗你二人么?实话与你说罢,光凭老夫一人仍然不够,这回答满意么?”
“前辈,这”
“好了,老夫话已至此,你二人退下罢,期间你二人加紧修炼,希冀到时能助老夫一臂之力。”
“是,前辈。”
二人无奈,既其已有些不悦二人遂不敢违背,施礼后转身欲离。
“慢着!”
老者嘶哑的嗓音带有一丝急促,二人疑惑转身。
“不知前辈”
殷破天一指陈墨风腕:“你这只可是灵兽镯?”
陈墨风抬手摸了摸银黑色的手镯,面露疑惑之情:“正是,前辈有何不妥?”
老者面露出并不确信之色:“老夫先前嗅见了一丝雷电之意,以属性所见当非你二人。只这雷电之力甚为古怪,竟隐隐令老夫业觉一丝危险,你这灵兽,怕不寻常罢。”
陈墨风心暗叹老者果真不凡,墨儿在灵兽镯依然沉睡未有分毫异动,却能察觉。
口道:“晚辈灵兽确有些怪异,如今正酣睡不醒”
“能否唤出与老夫一观?”
殷破天将墨风言语打断,虽有商量之意可其尽透一股威严与霸道。
陈墨风眼珠转了数转,殷破天似瞧出陈墨风心所思,接着道:“放心,老夫岂会贪图你等晚辈之物,老夫只好罢了。”
墨风不敢拒绝亦无法拒绝,当即心念一动将墨儿从灵兽镯移出。
身前凭空出现了一只小兽,龙首、狮眼、虎背、熊腰,身披鳞甲,四爪尖锐,周身俱为漆墨,顶独角,正是墨儿。只其紧闭双目兀自酣睡不已。
陈墨风与青邪并未所觉有何异处,老者一见登时神情大变满面不信,脱口而出道:“角麟神兽!”
角麟神兽?陈墨风与青邪俱是头回闻听此名,原来墨儿之名为角麟,但这又是何等种族?
按捺不住心疑惑陈墨风发问:“前辈,晚辈灵兽为何唤作角麟兽?此非麒麟么?”
老者胸口仍有起伏,想来墨儿与其震惊不待尽复之下殷破天道:“此兽观之颇似神兽麒麟,可此兽,嘿嘿,并非老夫夸口,普天下识得此兽之人不会超过这个数。”
边说边扬了扬张开的五根手指。
陈墨风惊愕道:“前辈之意是凡界识得墨儿只有五人?!”
“墨儿”殷破天手抚颌下长须,眯着眼打量酣睡不止的小兽:“要说是麒麟业无不可,只此兽乃麒麟变异而来,原为仙界之物,怎会落在下界”
寻思片刻摇了摇头,面带羡慕得移目陈墨风:“小子,你运气当真好到极致,这等界仙兽几无可能为我下界之人收伏,啧啧,连老夫我都要嫉妒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