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啼海兽的眼睑亦为两块硕大的厚实鳞片!闭合下寻常攻击极难刺透!
与此同时身驱发出“轰”一声响,各泛着金光的硕大铃铛相击虽将甲壳震得凹下不少,但枚金铃仍生生被反震出多远!
啼海兽随之双目一张发出巨大吼声,想来所觉疼痛,巨钳带起一片黑影顿将一枚金铃夹在钳!紧接着耳闻“嘎巴”一声,巨钳闭合想来金铃却是扁了。
“我的宝物!”金铃童子脱口吼道,面尽带不信之色!
金铃宝物为其花了不少心血请高手匠人打造,自己又培炼了无数年,极为爱护,如今破得一个自极为心痛。疼惜下赶忙将余下七个急撤回身旁,细观发现其两个已有细微裂痕。
将钳捏扁的金铃甩去啼海兽大口一张,众人瞬觉一股水气充斥四周!须臾间墨绿色的水柱从口喷涌,直落围绕身躯灼烧个不止的火焰!顿时雾气弥漫开来。
众人隐约瞧见地下那些火焰再无先前般势大,熊熊火苗径小了不少。
齐伯桓心极为震惊,此剑之能其最为明了,炎阳宗乃属剑盟,又加之自身弟子皆擅使火系灵诀,其约莫成为火灵根,此剑乃祖传下的炽焰剑,剑侵散非寻常火焰,乃掌门祖师寻天地灵兽金乌以其散落羽翼炼制得成。那火焰便为金乌之火,虽只些许却也远非寻常火焰相,海水绝不能将其浇灭!当年祖师掌门便手执此剑为炎阳宗闯出偌大名号,其后更代代相传成为掌门佩剑。凭着金乌异火自己击败多少敌手,不过今日啼海兽口的水柱隐隐有压制之势,怎不令人震惊!
齐伯桓不晓金乌乃传说的神兽,身之羽是何等珍贵,当初炎阳宗祖师好运下方寻得这唯一一根,而这一根羽翼的炼化之力却有不凡威能,祖师有灵尊修为,与炽焰剑相配是一套祖师苦苦思索百年独创的剑诀,名唤炽焰剑诀。二者相辅相成,这剑于掌自将威能发挥得淋漓尽致。剑诀数代前便已遗失,今日在自己手的威能连三成业发挥不得,只独凭自身火焰对敌。
金乌火焰本非凡物,故而寻常之辈无法抵敌。不过此间无人知晓这啼海兽本非普通海妖兽,亦存古血脉,因世代变迁已不能与先辈们同日而语,族群更为稀少,甚至流连迁徙远离了无边海深处。但祖遗下之能仍存些许,这宛如婴儿啼哭,惑人神智之力便是其一。啼海sn属冰寒,体内所存的水液阴毒无,金乌火焰虽利,无数年已耗得七七,这般浇注下便堪堪欲灭了。
邋遢老道齐伯桓心惊之际赶忙撤回火焰,哪见啼海兽口的水柱猛然断却,随后仰天狂嚎双钳胡乱挥舞,面似露出痛苦之色,一道白芒陡从其颈急速飞出退回陈墨风身旁!
紧接着一道细小血箭瞬间飙射,啼海s以巨钳相掩,墨绿色的血液却止不住地喷涌散洒。
巨大身形“轰”的一声倒下,连地面也为之一震,只螯足晃动不停身体扭曲。显然这一击与其受创不小。
众人一见登时又惊又喜,马姓老者道:“陈道友!你竟知这孽畜命门?!”
陈墨风摇了摇头:“此兽我头回所见,往常从未识过,不过凑巧罢了,众道友还是尽快结果它罢,省得夜长梦多。”
众人一听顿觉有理,毕竟此妖兽为王阶,如今虽重伤但留着不定又有何变故。
“我来!”一道苍老声音响起,是金铃童子,心暗恨啼海兽毁其法宝,小脸铁青牙齿咬得咯咯直响,不亲自将此兽灭杀难泄心头怨气。
众人皆唏嘘不已。
齐伯桓道:“可惜这次依旧死了一位道友,唉”
张姓男子接口道:“不过已算大胜,这可是一只王阶妖兽呐,陈道友今日居功至伟!”言毕面露讨好望向陈墨风。
陈墨风对其微微点了点头,并不言语,神色冷淡至极。
张姓男子见讨了没趣遂自顾自打了个哈哈。其心知晓陈墨风对自己未救蓝心儿仍耿耿于怀,这般情形下亦不敢再行开口。
的确,陈墨风心着实不快,其明知自己与蓝心儿为故交,瞧面顺手救了便是,哪晓只顾自己逃命。幸亏最终毫发无伤,否则于心怕又要有所愧疚了。自己往日因实力不济而救不得身边之人,如今算小有成,若再让亲近之人殒命墨风自知会对往后心境产生极大影响。
众人正各自谈笑时金铃童子已祭出余下金色铃铛。大如人首的铃铛泛着金光正于顶一字排开,随其一声令下后即会尽数砸在啼海兽宛似婴孩的妖首。看着正扭曲不止的异兽金铃童子面露出一丝悲悯之色。
待挥手时出人意料之事发生了。只见啼海兽扭动的身躯顿止,貌若婴儿的兽首正对金铃童子,二者相距不过一丈之遥!
望着灯笼般大小的双目直洞洞相视自己,口恶涎流淌,不仅金铃童子,便连身后众人亦愣一愣。
四周一下鸦雀无声,寂静非常。
但接下的一幕骤令人心惊胆颤!啼海兽仿佛咧嘴笑了笑,紧接着如一道幻影,伴随着“喀嚓”一声,所看下众人除了粗喘便再无任何声响发出,蓝心儿更“啊”的一声玉手捂面不敢相望!
此刻金铃童子身躯独余半个,鲜血飙射流淌,周围满地的血红,散碎内脏落在身旁,凌乱的断肠无力得耷在裂口。
原来方才啼海兽妖首只略探了探便一口将金铃童子身躯咬去半截!
离得太近众人欲行反应终是不及,无人操控下七枚金色铃铛光芒黯淡,灵气尽失地落在沙地。
众人觉察到啼海兽气息已不似先前受伤时那般紊乱,反倒平稳异常。在众人震惊下只巨大的螯足猛一撑地,庞大的身躯带起一片泥沙又如小山般立起,口咀嚼不止,想来正是金铃童子半身。殷红的鲜血与散碎肚肠不时从口角边淌出,那等情形甚为可怖。
随着一道偌大的吞咽声啼海兽低首张开巨口,众人但见那黑漆漆的口彷若无尽深渊,心各生寒意。
旋即一道婴儿啼哭般之音毫无征兆得四向发散!
“不好!”
马姓老者叫声嘎然即止,陈墨风只觉那音极为刺耳,源源不断往自己脑袭来,随之瞬间一片空白,昏昏沉沉下连手脚业不听使唤,顿显沉重!
自己这般是要死了么?脑不由浮出此念。正当意识堪堪尽数流失时一阵痛楚袭来,猛觉自己额头好火燎般灼热,少顷那股灼意愈发强烈,陈墨风惊觉自己又能动弹!
不过自己正身处一片黑暗之地,四周如死般静寂。探手胡乱摸去,身旁空无一人,便连一直随着自己的蓝心儿业不见踪影。
莫非双目俱瞎?还是只因这周围黑暗所产生的错觉?又或自己已入啼海兽肚腹,此地乃地狱冥府?心念急转却怎生皆苦思不得,整个人隐隐入了浑噩之态,惊慌,恐惧不时往心涌来。
正彷徨之际面前骤然现出一丝光亮,墨风手掩双目。
黑暗陡出的亮光与其无刺痛之意。
透指缝瞧去整个人便怔了怔,双手缓缓从面滑下!
此刻面前竟是一只巨大独目!
不错!正是一只独目!
那独目一眨不眨得相视自己!
只其瞳孔似乎为一片黑暗相覆,那黑暗宛似深渊般不见至底,观下发现四周尽为那片黑暗所吞噬。
混沌!
陈墨风脑瞬间浮现二字。
混乱却是有序,这两种似乎矛盾之极的对立面陈墨风能清晰得觉至在此间形成了完美的平衡。
或许这便是混沌的真谛罢,墨风心暗道。
周围空气仿佛凝结,随着巨大独目的注视无压迫愈发猛烈,自己好似窒息般,那“砰砰”跳动的心似乎下一刻便要从腔内跃出!
巨大的独目仍居高临下一眨不眨地盯视着自己。
临近崩溃压迫顿消失不见!陈墨风骤觉一股轻松,面前的巨大独目已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踪迹皆无,似乎从未出现过一般。
眼前所见又如先前黑暗不见五指。
不过陈墨风似乎稍稍定下心来,显然双目并不曾瞎,方才自行咬了一下舌尖发现痛楚依存,想来并未身死。但令人古怪的是为啼海兽所迷后自己当在何处?
正惊疑不定四周场景变换,那无边的黑暗宛若帷幕被一下褪去眨眼消失不见!
转而却是山石,沙地,密林,身边蓝心儿正面色惨白,双目紧闭地呆立在地,小脸痛苦神情不时隐现,豆大的汗珠从鬓边淌下湿润了粉颈。
略略移目,发现余下众人尽皆如此,各显痴痴呆呆模样。
啼海兽怪异可怖的啼哭仍在自己耳边盘旋,只陈墨风怪的是为何自己并无神智不清。
不及细思啼海兽似乎发现异端,竟止下啼声带着怒意举起巨钳顿往墨风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