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聿霆的插手,晏槿出宫的阻挠一下子就消失了。
作为皇宫里地位仅次于皇帝的人,守着宫门的侍卫,在见到聿霆手里的令牌后,即刻便打开了宫门。
聿霆手里的令牌似乎是一个可以随意进出宫门的东西,坐在马车里的晏槿透过马车的帘子缝隙,隐约看到了令牌的模样。
约莫是巴掌大小的一块银色令牌。
在聿霆带着马车出宫后的下一秒,敞开的宫门再次紧闭上,就像它从来都没有打开过一样。
……
晏国公府,门口。
马车停下的瞬间,晏槿便迫不及待地从马车里探出了身,她迫切地跳下了马车,稳稳地落地后,她朝着关闭的大门跑去。
“咚咚咚——”晏槿不顾形象地拍打着府门。
直到里面传来了栓动的声音,晏槿才停下了敲门的动作,往后退了几步。
府门从里面被打开的那一刻,晏槿的双眸满是期冀地看了进去。
开门的是一位年纪稍微大一些的男人,开门的人在看到晏槿的那一刻,他的脸上闪过错愕,“小姐?您,您怎么回来了?”
“不对!是娘娘!”反应过来的男人作势要下跪,嘴里同时念叨着,“小的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只是男人弯腰跪下的动作刚做到一半,就被晏槿伸手扶住了,“宋伯,不必多礼!”
“宋伯,哥哥,哥哥他怎么样了?”晏槿的话音落得极快。
宋伯抬头看去时,晏槿正咬着嘴唇,敛着眉头,满脸皆是愁色。
宋伯闻声,一边摇着头,一边叹了口气,“娘娘,您先进来吧!”
“进来说。”
晏槿点着头说好。
“嘭——”
晏国公府的府门再次关上。
于夜色之中,寂静的黑夜下,风影颤动。
晏槿跟着宋伯进来了,聿霆跟着晏槿也进来了。
人是他带出来的,自然也要由他带回去,他是个有始有终的人。
聿霆这般想着,便自觉地跟在晏槿的身后,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既给前面的两个人留着足够的空间说话,又保证了晏槿不会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
宋伯领着晏槿前往大公子的院子,他没有见过传说中的聿王,自然不知道身后的男人会是王爷。
只觉得他家娘娘深夜出宫,身后紧跟着的年轻人,应该是皇上为了保护娘娘安全,特意留在他家娘娘身边的侍卫。
“娘娘,您身后的那位公子可以一直跟着吗?”见快走到大公子居住的地方了,宋伯特意放缓了脚步,侧在晏槿的耳边,悄悄地问道。
不过,宋伯的这些小心翼翼在晏槿看来,都是一些无用功罢了。
聿霆的武功深不可测,想来听力也一定异于常人。
“让他跟着就好,不用管他。”此刻,晏槿是很感激聿霆的,毕竟是他带她出宫的。
如果今天不是聿霆的话,她想要出宫或许就没有这么容易了。
“好。”
三人一路穿过后花园,穿过延长的走廊,终于在一个转角看到了一处花草茂盛的院落。
那是晏棠声的院子,名为碧海潮生。
一个种满花草的院子,却取了一个跟潮海有关的名字。
晏槿曾经听哥哥解释过,那是因为哥哥喜欢大海,喜欢看潮起潮落的风景,但住在都城,他无法看到潮起潮落的景象。
于是,他在院子里种满各种花草,就是想将满院子的蓬勃气息当作是潮海涨落的澎湃景象。
虽然晏槿并不能理解这种感情的代替。
但哥哥喜欢的,那一定有他的道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哥哥如今昏迷不醒了,院子里的花草都有些无精打采的模样。
难道是因为它们也察觉到哥哥遇险了,所以在用它们的方式悲伤难过吗?
走进院子里,小石子铺成的小路两边都是花草,有她认识的,也有她从未见过的。
一路来的路上,宋伯将晏棠声的情况全都告诉了晏槿。
进了屋子后,晏槿看到哥哥的床榻边,有一个女子一直守着,是洛茹宜。
洛茹宜的脸色也不好,从哥哥出事到现在也才两个时辰,洛茹宜的脸色已经憔悴了不少。
晏槿看得出来,这是因为洛茹宜对哥哥的关心所致。
就像她在听到爹娘和哥哥的噩耗时,她激动地做出了偏激的事情,理由都是一样的,都是她们两个人太在意了。
晏槿的进门声,引得洛茹宜抬头看了过去。
在看到晏槿的那一瞬间,她稍微愣了一下。
这个时候的宫门已经关了,宵禁期间宫门不可打开。
晏槿是怎么出来的?
晏槿身后跟着一个年轻的男人,不是皇上。
洛茹宜心存疑惑,但见到晏槿的第一时间,她还是站了起来,准备给晏槿行礼。
“茹宜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晏槿站在门口,离里面的床榻位置有些远,没来得及进去将人扶住。
晏槿摇了摇头,“嫂嫂不必如此多礼,我是来看哥哥的。”
说着,晏槿便朝着里面走去。
晏槿看着床榻上躺着的男人,她静立在床边,目光深邃地看着床上的人。
明明两个时辰之前,他们还在一起说过话的。
哥哥说,“乖乖的,好好的,晏国公府会一直是你的依靠。”
洛茹宜自觉地站了起来,给晏槿挪了位置,“娘娘您在这里坐着吧。”
“我去厨房盯着他们煎药,晚些就到了阿声吃药的时辰了。”
“好,辛苦嫂嫂了。”晏槿的视线落在晏棠声苍白的脸上,应了洛茹宜的话。
洛茹宜出去的时候,将宋伯也带走了。
“啪嗒——”门关上了。
床榻上,晏棠声的脸色极其苍白,心口的位置已经没有红色的血迹了。
“哥哥,你怎么说话不算数呢?”
晏槿硬是扯出了笑,她说,“哥哥,不是说好了过几日再进宫看我的吗?”
“不是说,要给我带你最近刚得的新玩意儿吗?”
“哥哥,你怎么能,怎么能骗我呢?”
“爹和娘也骗我,不是说好了,过几日娘的生辰宴上,我亲自给她送一份礼物的吗?”
“你们,怎么都说话不算话呢?”
晏槿的话音渐渐带上了哭腔。